今天要介绍一位来自唐初的女性,经历颇具传奇色彩。后人知其生平是由于她的墓志铭被发现(墓志拓片刊于《洛阳新获七朝墓志》)。如此,我们才可以透过她人生的起伏去看见初唐时期的宫闱二三事。
她叫姬总持。
姬是一个相当特别的姓氏,作为传说中黄帝之姓及周的国姓,大约是最古老的汉姓之一。根据《元和姓纂》对姬氏世系简要的记载,我们可以知晓姬总持家族的这支姬氏大约不是汉人,很可能是北魏之前的代人迁洛后所改。
作为一名官宦家族的女子,姬总持早年的生活颇为平淡。循着关陇贵戚间惯常的通婚网络,她十四岁时便嫁给唐朝义安王李孝常的第六子李义余,婚后不久育有一子。
同样的,古代女性一旦进入婚姻,生活就和丈夫紧密捆绑。她的丈夫李义余祖上在隋朝时本为贵族,可数十年过去,其家族后人只能担任华阴县令这样的小官。
朝代更迭给予所有人伤痛,也给予一些人新的事业。
隋唐争锋时,姬总持的公公李孝常主动降唐,成为了李渊的姻亲,所以深受李渊信任,名列宗籍,受封为王。
显而易见,对于姬总持开来说,人生在此时还是碧波无痕。但贞观元年,她的生活忽然开始有了巨大波澜。
李世民继位为帝初期,有些地方叛乱频发,并且叛乱之人多是和他的兄父有密切关系的旧臣。姬总持的公公与小叔子则在这些叛乱中有牵扯,所以这个家族的男性因此获罪被杀。
姬总持作为谋逆要犯的家属,被籍没入宫。
可就是这次入宫,让她被命运选中,得到了绝处逢生的机会。
姬总持入宫后第二年,太宗第九子李治便出生了,她有幸承担保育小皇子的责任。由于长孙皇后在贞观十年便早早去世,当时李治不过九岁。对于失母的李治而言,姬总持大约是这段艰难岁月中最可亲近仰赖的人。
在太宗皇帝远征辽东时,曾命李治在定州监国。墓志中暗示姬总持此时在定州宫廷中承担了关键的责任。
晚年的姬总持被文本塑造为一个虔信佛教,毫无世俗权力欲望的人,总持这个具有鲜明佛教色彩的名字可能也是她晚年才用的。但她曾两次提出改变自己周国夫人的封号,以免和别人的封赠同名,这也的确显示出她“审慎自中,谨密形外”的性格。
姬总持于麟德二年去世,死后备极哀荣,当时后宫中最显要的人物皆亲往祭赠。
高宗也对这位幼年的保傅表达了特殊的感情,除了优给赐物、丧葬官给外,还特别“送御所制诗及手敕一卷,焚于灵前”,表达了私人的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