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0月的一天,南京堂子街108号大院租客在织布的时候,意外在墙上发现了

鲸鱼铲史官 2024-11-28 11:11:06

1950年10月的一天,南京堂子街108号大院租客在织布的时候,意外在墙上发现了太平天国画师使用人血绘制的牡丹壁画。当时正值凌晨半夜,这位租客内心非常惊慌,于是立即找来一些石灰,将人血牡丹图案抹去。两年以后曾国藩后裔,时任南京博物院院长的曾昭燏和太平天国纪念馆馆长罗尔纲等人决定实地去探访,这时才发现堂子街108号堪称太平天国壁画宝库,墙壁四处总计绘制了壁画18幅,极大填补了太平天国考古空白。经过南京市文物保管委员会与大院主人李奉先进行协商,由政府出资5000万旧人民币买下大院,准备筹建太平天国壁画艺术馆,为后人留存太平天国的珍贵历史记忆。

堂子街108号大院究竟与太平天国有何关系,根据罗尔纲的回忆可知,原来的房主李奉先家是南京城内的一个地主,而大院建于1853年,建成后不久太平军就占领南京。最终李奉先曾祖父被太平军处决,而大院也被太平军没收。直到1864年太平天国失败以后,李家才返回老宅,这时听说大院曾经被当做太平天国王府,墙壁上增添了许多由太平天国绣锦衙画师绘制的壁画。虽说李家与太平天国有着血海深仇,但觉得壁画很好看,也就保留了下来。至于那副人血牡丹图,李家虽然有所耳闻,不过并没有刻意涂抹,而是在前面放置家具遮挡。如果不是被前文提到的租客发现,兴许这处文化遗产将逐渐被李家后人所遗忘。

众所周知,太平天国时期一共册封了王爵2700人,那么堂子街108号大院当初又是被哪位王爷占据呢? 对此罗尔纲认为在太平天国爵位体系中,王爵里的四等王和五等王地位最低,他们没有专门的王府,只能选择将民居进行改建。由此推断在太平天国时期,堂子街108号大院应该是一个四等王及五等王王府,王府主人身份一般,特别是后期为了鼓励官兵与清军和洋枪队战斗,哪怕歼敌一人都有机会封王,慢慢地太平天国王爵也就不值钱了。

1953年华东艺术专科学校师生与江苏国画院院长傅抱石前往堂子街108号进行勘测和临摹,按照勘测报告的记载,当中最有价值的一副壁画为江防望楼图。而望楼则是太平天国建造的防御性建筑,高五层,里面备有四色军旗和煤油灯,平时用于瞭望和侦察敌情。如果遇见清军来袭,望楼里的太平军将士白天举旗,傍晚点灯,在收到信号后埋伏在附近的援军就会乘船迎战,将清军歼灭。

其中在太平天国中后期的时候,曾国藩率领的湘军一度假扮运粮商船,希望学吕蒙白衣渡江,准备在南京下关江边登陆。结果被望楼里的太平军士兵发现以后,立刻举旗为号,由岸边的援军提前埋伏。等到湘军即将登陆的前夕,太平军展开突袭反击,歼灭湘军近千人。因此傅抱石曾高度评价,称江防望楼图为“太平天国壁画中一幅优秀的写实主义佳作”。

至于人血牡丹图里的人血原料来源,从最新披露的太平天国研究成果来看,第一个可能为占领南京后摧毁满城的结果。另据《粤匪纪事》记载,1645年清军占领南京灭掉南明弘光政权以后,将南京城分为满城和汉城,其中满城由八旗官兵和家属居住,是南京城防要塞所在。1853年太平军占领南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满城夷为平地。原先南京满城常住人口为7万人,当太平天国定都以后,满城只剩下400余人。

另外太平天国纪念馆也有论文认为,堂子街108号最早是东王杨秀清下属的住处,1856年天京之变发生以后,仅杨秀清全家和部属就有两万人丧命。而杨秀清下属被清洗以后,堂子街108号才被改建为王府。不过还有一种观点认为,人血颜料是不存在的,大概率是矿物颜料,只不过时间长了令画质变成人血颜色而已。

按照传统史书观点的记载,太平天国一向反对古代中国文明,但如果从堂子街108号大院壁画来看,不少壁画反而带有深厚的中华绘画传统,特别是形成了复古的风气,模仿明朝时期的画风。其中荷花鸳鸯图参照了明朝陈洪绶与周之冕的画作,荷花荷叶的脉络极其生动,鸳鸯相伴而游,画法工整细致。鹿鹤同春图则是取材于明朝杨慎《升庵外集》,寓意为天地和东西南北“六合同春”,是明朝中后期传统吉祥寓意纹样。

值得一提的是,近代花鸟画画家任伯年早年当过太平天国旗手,也曾被选入绣锦衙充当画师。按照其年谱的记载,任伯年学画是以陈洪绶画谱为师,而堂子街108号的荷花鸳鸯图就与陈洪绶画风很像,也和任伯年画风相近,因此不能排除堂子街108号壁画创作者正是任伯年本人。

1956年太平天国纪念馆迁至堂子街108号大院,当年毛主席正在南京视察,原计划前来参观壁画,但后因行程原因被取消。经过半世纪的沉淀,如今堂子街108号大院正式改建为太平天国壁画艺术馆,并于2016年对外开放,成为人们了解太平天国历史的一大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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