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那时不懂 我家有9口人，姐姐弟弟妹妹加我6个孩子，小时候总打架。那时母亲没少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不打架了，因为大姐二姐结婚了，三姐也出去工作了，家里只剩下我和弟弟妹妹三个了，79年高中毕业，先在生产队上班后来又到公社办工厂上班。一年后正好部队征兵，就报名参加，体检被选中当了兵。要走那天我们需要到公社集合，那里距我们家七八里路，并且是冬天，我怕把母亲冻着就不让她送我，可母亲坚决要送，好在大队有马车，我也没有坚持。在我走的头天晚上母亲在灯光下给我的棉袄里子中和裤衩子上缝个兜，我说棉袄里不有兜吗？母亲也不回应，一边缝一边说，出门在外，钱一定有看好，你把钱都放在这个兜里，别整丢了。同时母亲在那喃喃自语道，“你们那！都像小鸟一样，长大了一个个的飞了。”我在那时还嫌母亲磨叽。第二天送我到公社的时候看到一帮同龄人都带着大红花，我们欢天喜地，只是母亲在那悄悄的流泪，我还觉得母亲在大庭广众的掉眼泪觉得丢人，说母亲“哭啥呀”。父亲倒没有母亲那么善感，只是嘱咐我到部队好好干。一晃多年过去了，奶奶已经去世了，弟弟考上大学到城里工作了，母亲带着有病的妹妹在老家给二姐看老房子。我也算没有辜负父母的希望，在部队考上了军校，并回到了距家不远的城市。离家近了 ，一般二三个月回一次家，每次回家母亲都特别高兴，会做一些我爱吃的饭菜。母亲一辈子辛苦，八十多了也闲不住，把姐姐家的菜园子打理得整整齐齐，菜园种了各种菜，我每次去，回来时都会给我带时令的蔬菜，每次我走的时候母亲都恋恋不舍，每次都把我送到车站。有一次，走的时候外面先是下的雨后来又下雪，外面又滑又冷，我不让母亲送我，可是母亲非要送，那个状态就与当兵时她非要送我一样，怎么劝都不行。到了车站，我们俩站在雪地里，雪花落在母亲的身上，母亲头上扎着花的方头巾，雪花落在头巾上一片花白，由于天冷母亲把手插在了衣袖里，我瞬间感觉到母亲可怜和孤单。是啊！我们家原来吵吵闹闹的9口人，现在只剩下母亲和妹妹了，这时我才体验到当兵时母亲说的那句话，“你们都长大了，一个个地飞了！”我虽提了干，级别也不低，但那时军人的待遇并不高。邓小平同志为了国家级经济能迅速发展，把国家的财力压到了最低，对军人提出了“军人要忍耐”的呼声，所以我们的工资并不高，还住在老丈人家的房子里，当时没有条件把母亲接来。至使母亲应该在颐养天年，儿孙绕膝的年龄还要自己照顾妹妹，想到这些我的眼睛湿润了。这时汽车来了，我登上了汽车，母亲还是那句话，“你什么时候还回来呀”。我憋着眼泪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我有空就回来！”母亲说这话时的表情，至使我心里阵阵的痛，车开走了，母亲站在雪中频频向我招手，我也摆手让母亲赶紧回去，别冻着了。可是母亲依然站在那里，直到母亲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