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在饭堂的午餐桌上，一位和我同桌吃饭的同事，忧心忡忡地对我说：“昨天上午，我老婆上班时，因没有戴工帽，被拉长罚了30元钱，她心里很是恼火，我看到她这么痛苦，于是，在今天早上，她准备出门上班时，我便对她说，这个厂的工资又不高，一不小心，还会被罚款，你就干脆辞职算了。” 说实话，她老婆上班的那家工厂的大致情况，由于我有很多老乡都在里面上班，从他们的口中。对它还是多少有所了解的。 那是一家有着大约三千名员工的大工厂，在我所居住的村子附近，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工厂，厂里面的管理的确很严格，男女员工的比例也是差不多的，都是些四五十岁，早已结了婚的肯吃苦的中年人。 由于我对这个厂太了解了，于是，我便安慰他说：“十多年前，我也曾在大工厂的流水线上，做过员工，也深知这类大工厂，为员工设置的条条框框有很多，他们采取的管理方式，差不多都是以罚代管。说实话，在流水线上做事的确很辛苦，可是，这类公司的福利待遇还是很不错的。比小厂正规多了。” 他听了我的话后，又对我说：“这厂的福利待遇，的确比我们厂要好得多，可是，她们上班的确很辛苦啊。一至星期六，每天晚上都要加班至十点钟，也就是说，这六天，每天都要上十二个小时的班，只有星期天才可放假休息，她们采取的是整条拉借件的工资制度，每月的工资也只有四五千元左右。” 经他这么一说，我的记忆便回到了十多年前，我在电子厂的流水线上，做员工时的情形。 那时的我，最怕听到拉长对我说的几句话便是：“你做快点，不然的话，就完不成任务了，你的面前，怎么堆了这么多产品，你的手足怎么这么慢。你做出来的产品怎么有这么多的不良品。你再出错，就要罚你的款了。” 拉长的这几句话，对我来说，每一句都是我的精神压力，都是令我忧心忡忡的理由，都是令我无言以对的理由。都是我不得不向现实工作低头的理由。 时至今日，当这段记忆又在我的脑中里浮现出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当时的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认为在这流水线上做事，的确算得上是工作不易，生活不易，那不停转动着的流水线，还真能转走人的灵魂和青春，最终跟木头人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