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代人出生的时候,中苏关系从蜜月期进入了寒冬,而我开始记事的时候,中苏已经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但在六七十年代,传统文化被彻底否定,西方文化早已隔绝了二三十年,苏俄文化依然还通过五六十年代的出版物对中国人产生着重要影响。 所以,我少年时代能看得到的外国绘画,除了部分印尼、阿尔巴尼亚画作之外,主要就是俄罗斯的绘画。而列维坦、希什金,列宾和苏里科夫是我印象最深的四位俄罗斯画家。后两位的风俗画尤其令人难忘。列宾给我印象最深的作品,不是《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而是《意外归来》,《依凡雷帝杀子》、《查波罗什人写信给土耳其苏丹》,虽然并不了解历史背景,但那些作品中富有戏剧性的面孔表情和沉郁中透着鲜亮的色彩,让人印象深刻。 苏里柯夫的作品最初看到的都是黑白的,那些历史画包含的故事也让人无从知晓。但是不知为什么,上面的人物和画面却永远留下了印记,印象最深的是三幅作品《缅希科夫在贝列佐夫》、《女贵族莫罗卓娃》以及《近卫军临刑的早晨》。 这些俄罗斯画作一直让我把俄罗斯的油画视为油画中的典范。即使70年代末“法国19世纪农村风景画展览”在北京举办、西方油画开始大量为国人所知之后,俄国油画在我心中依然有着某种经典的地位。直到2006年春天,中国美术馆举办俄罗斯艺术300年展时,我还专程跑到北京去看这次画展,并花了几百元购买了一本厚厚的精装画册《俄罗斯艺术3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