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型歌剧《钓鱼城》,里面王立收复泸州,钓鱼城百姓载歌载舞庆祝胜利,眼泪顿时如泉涌,虽然这部歌剧是歌颂民族团结的,是美化蒙元南下的,但钓鱼城军民收复泸州的一幕,仍然无法抑制我内心的民族感情,“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魂”,那是与生俱来的民族魂。
《蜀亡叹赠眉山唐仲明》
元·郝经
子规啼缺峨嵋月,嘉陵江中半江血。
青天蜀道为坦途,马蹄蹴落阴山雪。
芙蓉城碎朔风急,虓虎磨牙绮罗穴。
不识兵戈三百年,叠鼓一声肝胆裂。
小臣斗死尚南首,大臣见杀犹望阙。
汉家阳九厄再逢,忽焉王气西南绝。
孔明庙前老柏死,四贤堂上英灵灭。
愁云深连白帝城,哀湍远泻瞿塘峡。
坡仙玉里子西孙,挺身北走来中原。
峨岷秋色横眉宇,肮脏独倚燕市门。
时望苏楼一回首,漠漠万里烟尘昏。
古言蜀险甲天下,一夫捍御足成霸。
前刘后李王复孟,虎视中原雄并驾。
于今底事谷为陵,锦城万里趋龙庭。
当时不与秦塞通,一天自可延千龄。
吾子莫漫嗟飘零,厉阶权舆实五丁。
后记:“仲明初被俘,鬻于燕市,自言子西孙,且道陈侍郎被执不屈,朝服望阙自尽,贤王阔端为立祠事。安陆赵仁甫作疏鸠赀赎之,疏中有云:‘锦江秀色,都为巴蜀之萧条;玉垒浮云,尽入峨嵋之悲惨’。余读而伤之,故作《蜀亡叹》,畀仲明为行券云。”
按:郝经是元初大儒,忽必烈的主要幕僚之一,曾为元使使宋,来“定和议”,被贾似道秘密关押十六年。宋末蒙古人入蜀,杀戮实在太惨,郝经的这首诗,就是讲这段历史的。南宋《昭忠录·王翊传》载:“二十四日,元兵步骑十万至成都,入自东门。二太子坐府衙文明厅,令卜者占,卜者曰‘民心不归,成都是四绝死地,若往,不过二世,不若血洗而去。’二太子大书‘火杀’二字,城中百姓无得免者。火光照百里。”这里所述的“二太子”,乃元太宗窝阔台之次子阔端,蒙古人初入蜀即屠成都,以至“城中百姓无得免者”。
明代四川新都状元杨慎在《全蜀艺文志》里辑《史母程氏传》中云:“呜呼!余尝得《三卯录》读之,蜀民就死,率五十人为一聚,以刀悉刺之,乃积其尸,至暮,疑不死,复刺之。异孙尸积于下,暮刺者偶不及,尸血淋漓入异孙口,夜半始苏,匍匐入林,薄匿他所。后出蜀为枢密使。尝袒示人,未尝不泣下。元人入成都,其惨如此!贺清权《成都录》载城中骸骨一百四十万,城外者不计。”
南宋大臣吴昌裔《论救蜀四事疏》载:“迨至去冬(嘉熙三年)其祸甚惨。毁潼、遂。残梁、合。来道怀安,归击广安,而东川震矣。屠成都,焚眉州,蹂践邛、蜀、彭、汉、简、池、永康,而西州之人,十丧七、八矣。毒重庆,下涪陵,扫荡忠、万、云安、梁山、开、达,而夔峡之郡县仅存四、五矣。又虏所不到之地,悉遭讧溃之扰,民假为溃,溃假为鞑,而真鞑之兵往往借我军之衣装旗号,愚民耳目而卒屠之,盖虽荒郊绝岛之间,无一不被燎原沸鼎之毒也。”
文天祥在《文山先生全集》中说:“蜀自秦以来,更千余年无大兵革,至于本朝,侈繁钜丽,遂甲于天下,不幸荡析......其风流......而今不可复得矣!”
元人虞集在《葛生新采蜀诗序》中说:“吾蜀文学之盛,自先汉至于唐宋,备载简册,家传人诵,不可泯灭。宋南渡以来,蜀在斗绝一隅之地,然而文武忠孝之子,冠盖相望;礼乐文物之懿,德行学问之成,立功之言,卓荦亨畅;下至才艺器物之类,其见诸文辞者亦沛然,非他州所能及矣。及丧乱以还,废轶殆尽。”
实际上到了明朝中期,四川的这种残破局面都还没有能够完全恢复。《杨升庵遗集》里说:“宋宣和中,成都杨景盛(即杨慎的祖先)一家,同科登进士第十二人,经元师之惨,民縻孑遗,以百八十年间犹未能复宋世之半也!”
民族歌剧《钓鱼城》重庆歌剧院演出&fr0=A&fr1=A&ms=1&lid=4391871422398379779&referlid=4391871422398379779&frorder=1&_t=1734788481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