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18岁的张恨水被迫结婚。他嫌弃妻子龅牙、体型肥胖，丑极了，却经常和妻子同房。不久后，妻子生下一个女儿，他怒骂：真是晦气！   张恨水的悲惨婚姻，源自母亲一意孤行的包办。当年母亲看中徐文淑，不过是看中了人家的家世清白，殊不知对方长相丑陋，根本配不上自己的俊俏儿子。   张恨水从小聪颖过人，6岁开蒙，10岁读完四书五经，16岁就考中了秀才。在乡里，他是公认的神童、才子。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8岁那年，他的父亲染病离世，家道中落。一向独断专行的母亲，见儿子到了婚配年龄，就迫不及待地四处张罗，要给他找个媳妇。   “娘，我不想这么早成亲。我要用功读书，将来光宗耀祖！”张恨水苦苦哀求。但母亲岂能听得进去，在她看来，儿子年纪不小了，再不成家，将来可就娶不到好媳妇了。   母亲托人撮合，很快就给张恨水相中了一个姑娘。据说此女不但容貌秀丽，还特别贤惠懂事。母亲喜上眉梢，连连点头称好。   张恨水虽然百般不愿，但在母亲的威逼利诱下，最终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他想，既然母亲选定了，想必那姑娘也不会太差。自己就忍忍吧，将来有了贤惠媳妇操持家务，也能安心求学。   新婚之夜，当张恨水兴冲冲地掀开盖头，张恨水惊呆了！只见眼前的新娘长得奇丑无比：她矮胖粗壮，牙齿向外突出，皮肤粗糙发黑，活脱脱一个村妇的模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恨水瞪大了双眼，差点晕厥过去。   原来，母亲给他选的“美貌贤惠”的媳妇，竟是村里出了名的丑女！那些盛赞她美丽的传言，分明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张恨水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他强忍着怒火和恶心，勉强完成了洞房的仪式。但从那一刻起，他就暗暗发誓，这辈子也不会真心待这个丑陋的妻子。   婚后，尽管母亲三天两头地督促，张恨水也不愿与徐文淑亲近。碍于母亲的面子，他偶尔会强忍着恶心，与她行房，但也是敷衍了事。张恨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求学上，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不料，麻烦却接踵而至。不到一年，徐文淑就怀孕了。当接生婆告诉他喜得千金时，张恨水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真是晦气！怎么又生了个丫头片子！”   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生女儿无疑是个不祥之兆。更何况，生女儿的竟然还是个丑女人！一向要强的张恨水顿时没了脾气，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母亲见儿子愁眉不展，只当他是为了家计发愁，连忙宽慰道：“有了孩子才是一家人！你要好好待文淑，将来儿孙满堂，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张恨水闻言只是苦笑。他想，自己不过是个“书呆子”，前途未卜，和一个丑女人生了孩子，日子还能好到哪去?   尽管不愿，张恨水还是听从母亲的嘱托，尽量好好待徐文淑。他每月按时寄钱回家，供母女俩吃穿。只是对妻子，他始终无法产生丝毫好感。哪怕是看她一眼，都让他感到无比晦气。   就这样，岁月悄悄流逝。张恨水埋头苦读，终于在文坛崭露头角，成了颇有名气的作家。尽管事业有成，但每当回到家，面对着那个丑陋的妻子，张恨水总会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他暗自神伤：若是当初没有母亲一手包办的婚事，自己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如今虽然事业小有所成，但毕竟也是个有妇之夫，再难觅得如意佳人。想到此，张恨水就忍不住唉声叹气，以泪洗面。   可生活终究还要继续。为了不让母亲和女儿受苦，张恨水决定用更多的时间去创作，去赚钱。他想，钱，或许是填补内心空虚的良药。只要有了钱，日子总能越过越好。   张恨水卖文为生，日以继夜地写作。他把所有的悲愤都倾注到了笔端，创作出一部部惊世骇俗的作品。终于有一天，他的长篇小说《春明外史》横空出世，引起轩然大波，一举成名。   就在事业如日中天时，不幸再次降临。深受病痛折磨的母亲在一个雪夜离世，只留下一句“好好待文淑”的遗言。望着母亲的遗容，张恨水泪如雨下，内心翻江倒海，悔恨交加。   多年的创作生涯，让张恨水的身体每况愈下，终日病恹恹的。为了孩子，徐文淑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张恨水看在眼里，无奈地叹息。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离不开这个丑妻了。   人到中年，张恨水渐渐体会到人生无常。当年母亲硬塞给自己的丑妻，尽管貌丑，却是个贤惠能干的女人。若没有她在背后付出，自己如何能安心创作？想到这里，他对妻子的态度，开始慢慢软化。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昔日被母亲强塞的丑媳妇，已经与张恨水相濡以沫几十载。尽管彼此始终说不上恩爱，却在患难与共中，熬过了风风雨雨。   临终前，72岁的张恨水拉着徐文淑的手，泪眼朦胧地说：“我这一生，苦你了。来世，但愿我们都能找到真爱……”话未说完，张恨水就溘然长逝。他走得安详，因为他知道，有贤惠的妻子在，自己留下的一切都会被妥善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