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房子有几个特点(之一) 我的老家房屋几年前因年久失修,成了危房而被住在里面的兄弟推倒了,兄弟一家搬进院子外面山坳边的新房里了。老房子完成了它的使命,退出了舞台,也让我们深深地怀念它。 老房子是串架结构的立材房子,有一个宽大的木楼。木立柱中间是薄薄的墙壁,一壁之隔,东北边是大妈家,西南边是堂屋,以前本院子的族人共建共用的,后来闲置了,由我们家和邻居幺叔家共用。 墙壁中间是编的竹折,和立柱组成房屋的骨架。先立柱后编竹折。竹折两面再糊上稀泥。人们常说烂泥糊不上墙,这糊墙的稀泥不能和得太清或者太干了。太清了要往下淌,太干了墙上也留不住,没粘性。为了增加稀泥的筋道,和泥时要在加水的同时加进切成30、40公分长的一截一截的稻草。这稀泥便嵌进竹折里,与竹折紧紧粘在一起。有钱人家讲究,还会再在墙壁上刷一层石灰浆,令室内篷筚生辉。 堂屋大门口,我家这面的墙角,以前我们家还没在这面开门,便放了一副轻巧省力的石磨,院子南边住着族中二伯一家,他是当时的大队党支部书记,有3个孩子,都长大了,老大良群姐和在二的良培哥那时在20岁上下,最小的良春姐也比我年纪大。大姐良群便常来推磨,磨麦子。她推磨时,那磨担杆便会撞到墙壁上,引起墙壁晃动,我就觉得不得了了,担心死了,担心房子不安全,会被撞垮,便不让良群姐过来推磨磨面了,之后她也真的没来磨面了,不知她又到哪里去磨的面粉。 这个木楼楼板厚实,下面的檩子直径也有一尺左右。木楼饱含血泪,是大爹用命换来的。他当年和我父亲两弟兄去附近的木桥沟砍树子来建房,不料他却在炕木料时出事,在夜里木料突然垮塌将他压死了。 木楼上面有一张床,墙壁边摆放了柜子罐子等东西,床在靠堂屋那边,贴着墙壁。在西边,还放了一些木料。那时,有一段时间,我和爸爸住在楼上,常常到了半夜,便听见老鼠在啃那木料,他便使劲拍打床边,暂时老鼠没了动静声响,过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来了,爸爸告诉我,“是老鼠在磨牙!它牙齿痒了!”因为要把牙齿磨尖,才能咬穿木质的东西,进去偷吃人们放在里面的东西。这是它们的一项生存技能。老鼠在我家,就是出现在楼上。而我才是那时家里最大的“老鼠”,祖母将腊肉、花生、白糖、冰糖等都放楼上藏起来,而那时我就去偷吃。后来,我们家的“硕鼠”,又由我变成了弟弟,他将家里的粮食偷去卖,因为他恋爱了,时常感到手头紧,钱不够用,便偷偷卖家里的粮食,那时家里有上万斤稻谷,是我们家家境最殷实的时候,家里的粮仓慢慢便被兄弟搬空了。 但兄弟只是一个“家贼”,偷内不偷外。(图/王良炬) 王良炬 2024年12月29日 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