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脸回中国,回去也见不得人。这是中国大使馆在国外找到万永福,劝他回国时,他说的拒绝的话,当时的他,在巴西街头乞讨为生…… 2002年,17岁的万永福带着全家人的希望,从四川乐山的一个小村庄踏上了出国务工的道路。他的父母是典型的农村农民,靠微薄的收入供养家庭。 对于家中唯一的孩子,父母倾尽所有,为他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万永福在学业上的表现平平,中考失利后,他不得不选择技校就读。在技校期间,他未能学到实用技能,反而染上了上网和逃学的坏习惯。 随着毕业临近,面对就业压力,他选择了出国务工的“捷径”。尽管父母极力反对,但他执意要出国追逐“致富梦”。父母最终咬牙凑齐了4000元的路费,让他踏上前往乌拉圭的务工之旅。初到国外,他定期和家人联系,让父母稍稍安心。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失联,消失在了异国他乡。 万永福的失踪让父母心急如焚,他们只能通过公司寻找他的下落,但得到的消息却是公司倒闭,多数员工已被遣返,唯独万永福杳无音讯。 家人无奈,只能寄希望于他的主动联系。后来,他们得知,万永福在一次随渔船外出捕鱼时,与队伍失散,成为了当地的“黑户”,没有身份、没有工作,也没有语言能力,仅靠好心人的帮助勉强维生。 刚到乌拉圭时,万永福对异国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他眼前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街道上的建筑洋溢着拉丁美洲的风情,当地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西班牙语,整个城市显得既陌生又充满吸引力。他跟随渔船公司的安排,与几位同乡住在一间狭小的公寓中,白天随船出海捕鱼,晚上则简单休息。 他起初勤恳工作,想着早日攒下足够的钱回国,给父母一个交代。好景不长,公司因为管理不善和市场变化,很快倒闭了。突如其来的裁员,让他和同事们一夜之间失去了经济来源。 对于其他工人而言,公司倒闭后的第一反应是寻找法律援助,申请遣返回国。但万永福认为,自己辛苦跑到国外,如果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白费了之前的努力? 他选择留了下来,但此时,他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他的身份已经过期,成为非法移民。为了谋生,他四处打零工,但由于语言不通和缺乏合法身份,很多地方都拒绝雇佣他。生活的压力逐渐增大,万永福很快耗尽了之前攒下的积蓄。 后来,他找到了一份在当地小餐馆打杂的工作。这家餐馆环境简陋,厨房昏暗逼仄,油烟弥漫,锅碗瓢盆堆得像小山一样。每天,万永福需要从早忙到晚,清理餐桌、洗碗、搬货,繁重的工作让他精疲力尽。 一次,他在搬运一桶油时不小心打翻了,油泼了一地,老板立刻对他破口大骂,用他听不懂的西班牙语喊着,指着门口让他滚出去。他试图用蹩脚的语言解释,但无济于事。从那天起,他失去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没了收入来源,万永福不得不流浪街头。他蜷缩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外套和一个装着几件破旧衣服的背包。夜晚的冷风刺骨,他躺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用双手抱住身体取暖。周围不时传来街头车辆的喇叭声和酒吧里人们的喧闹声,他显得格外孤立无援。 在流浪的日子里,他逐渐熟悉了街头的生活。每天早晨,他会站在街边向过路的行人乞讨。他的动作僵硬,脸上带着明显的羞怯,手中的破碗微微颤抖。行人来来往往,大多数人匆匆走过,只有极少数人会施舍一点零钱。他饿得前胸贴后背时,会用乞讨来的钱买最便宜的面包,甚至从垃圾桶中翻找别人丢弃的食物。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他逐渐熟悉了乞讨的“技巧”,知道在哪些地方能够遇到更多愿意施舍的人,也知道如何将一天的收入勉强分配到吃饭和维持基本生活。 他甚至开始在心里盘算,如何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多的食物。他身边的流浪者有时会聚集在一起,用从垃圾堆里找到的东西生火取暖。他们的话语他听不懂,但这种短暂的陪伴让他感到一丝慰藉。 尽管万永福的处境日益恶化,但他对回国的抗拒却始终如一。当大使馆和同乡会的人员最终找到他时,他的形象早已与视频中的模样别无二致:胡子拉碴,脸上满是污垢,衣服破旧不堪,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恶臭。 面对工作人员的劝说,他只是低着头,反复说着那句让人心酸的话:“我不配回中国,我回去没脸见人。”他的语气没有愤怒,也没有懊悔,只有疲惫和抗拒。 万永福不愿面对故乡,也不愿面对曾经期待着他归来的父母。他拒绝了所有帮助,继续在巴西的街头漂泊,用乞讨维生。他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懒惰与自暴自弃成为他最大的枷锁。他的“致富梦”早已破碎,剩下的只有漂泊的现实。 尽管中国大使馆与同乡会多次努力,试图安排万永福回国,他依然抗拒。他的理由简单而绝望:“我不配回中国。”他觉得自己辜负了父母的期望,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如今的万永福,彻底沉沦在巴西的街头生活中。他不再追求梦想,也不再思考未来。他的父母则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与期盼中,盼望有朝一日,儿子能鼓起勇气回家。日复一日,这一愿望似乎变得越来越渺茫。
我能理解他,在步入人生的绝路上,用不配回国的选择捍卫自己最后的自尊。
回来吧,为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