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城市的马路上随时可见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我们放学的路上,只要

曾经千帆都阅尽 2025-01-05 09:17:06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城市的马路上随时可见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我们放学的路上,只要遇到有同行的马车,一帮小学生就悄悄地尾随其后,看着马车夫面相和善的,我们就把上半身趴到马车的尾部,然后把腿蜷起来,整个身子就悬空了,身子就随着马车的晃晃悠悠,一路颠簸着前行,那种感觉好舒服;看到那种脸色阴沉,一脸横肉的马车夫,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在马车后边寻找时机。有一次,有胆大的孩子壮着胆子趴上去,引来了小伙伴们的起哄。马车夫听见了,鞭子挥舞过来,吓得我们抱头鼠窜。 马车大多配有两匹马:一匹块头大,负责驾辕,另一匹瘦小一些,在前面牵引。马的颜色大多是枣红色,很漂亮。有的马头上还扎着小辫,系着红丝带。马的脖子上一般都挂有铜制的小铃铛,走起路来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清脆悦耳,老远就听到了。 马车夫历经风吹日晒,大多脸色黑红;冬天穿着翻毛的脏乎乎的皮大衣,头戴大皮帽子;夏天则袒胸露臂,头戴草帽。马车夫在路况好的情况下,就怀抱着鞭子,很悠闲地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如果路况复杂,马车夫就得打起精神来,他会跳下马车,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挥着鞭子,嘴里还得不停地给马下达指令。 马车的速度有限,出个远门,就得历经数天,乃至数月。所以,那个年代,每个县城里都有规模很大的马车店,以便为南来北往的马车提供住宿。每当到了傍晚时分,就有马车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马车店。马车夫把马车支好,卸下马来,把它们牵到马厩里拴好。马奔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可以歇歇了;它们一面用餐,一面打量着左右的同类,鼻子里不时发出“噗噜,噗噜”的声响,不知是因为吃呛着了,还是像有些人在用餐时那样,有意无意地发出响声,以表示获取食物后的满足。这个时候的马车夫们也开始用餐了,他们来自东南西北,一面吃饭,一面互相询问:你从哪里来,拉的什么货,路上好走吗,要到什么地方去?如果碰巧了,有到同一个地方去的,就约好了第二天一块上路。 马车在晚上需要住店,在中午的时候也需要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整,因为马和马车夫都到了饥肠辘辘的时候了。我家门口西边有一块空场,中午的时候就常有马车停在那里。马车夫得先把马伺候好了:他从马车上取下一个木架,展开后把笸箩摆在上面,又从一个大口袋里倒上草料,加点水,搅拌一番,马就急不可待地吃起来了。停车场的旁边有一小铺,马车夫就去那里用餐。小铺里有开水、烧饼、火柴、烟卷、咸菜、散装白酒等物品。马车夫中有自带干粮的,那些节俭一些的,就买壶开水,把饼子用热水烫了吃;奢侈一些的,就让老板娘加点油,来点青菜,把饼子下锅烩一下。在这个时间里,有的人也就顺便买烟卷、火柴之类。也有馋酒的,就来上二两,买块咸菜就着,自斟自饮;当有了一点醉意的时候,就开始跟漂亮的老板娘打情骂俏。 当马静静地站在那里吃食,马车夫又不在的时候,是我们这帮孩子拽马尾的好时机。我们悄悄地来到马后面,冲着马尾巴伸出手去捏住一根,猛一拽,马尾就下来了。有时候可能捏的根数多了,猛一拽,马尾没下来。马觉得疼了,就不高兴了,抬起蹄子来,向后一蹬,吓得我们赶紧闪开。 马尾又细又长,还挺结实。拽来的马尾可以用来套知了,也可以做二胡的弓子。不过真用上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情况下是扔在一边,时间一长,就忘得一干二净。 我家的后窗外就是一条大路,小时候躺在炕上时,就常常听到马车走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时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音,以及马蹄子踏在沙石路上,发出“咔噔,咔噔”的沉重的响声,还有马脖子上的铜铃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叮铃,叮铃”声,那些不同的声响合奏出一曲悠扬而又厚重的生活乐章,可惜的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一美丽的乐章已经成为年少时的记忆。 五零后们,我的经历是不是也是大家共同的经历?你是不是也曾经拽过马尾巴,放学的路上,是不是也偷坐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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