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14日,国民党中将张轸接到白崇禧的电话,让去总部一趟。张轸警觉起来,难道起义的事情泄露了?去还是不去呢,这让他陷入了两难。 张轸原是国民党河南省主席,淮海战役结束后,他率四万余人的地方保安部队渡过长江,所部承担了武昌至嘉鱼之间的江防任务。 张轸在渡江前,就已派代表和解放军联系,约定了起义相关事宜。十九兵团的高级军官,大都倾向起义,但也有以兵团副司令官兼127军军长赵子立为首的少数顽固派。在起义发起前,兵团内部的明争暗斗还是相当激烈的。 南京解放后,张轸加紧了起义的部署,他召集兵团副司令官兼128军军长辛少亭、师长涂建堂、鲍汝澧等亲信,商定起义方案。 白崇禧这边,对外叫嚷着“固守武汉”,其实根本不打算久守,他的打算是将湖北的部队撤到湖南,部队的开拨顺序是:桂系第七军等部先走,张轸兵团的两个军次之,鲁道源的58军断后。 为了便于监视张轸,白崇禧又将58军临时划入了十九兵团。 张轸见形势紧急,一面派人过江联系解放军,一面去找鲁道源,劝说其起义。在交谈中,张轸见鲁道源闪烁其词,知道没戏,便告辞离开。 张轸和鲁道源颇有交情,认为鲁道源至多是不同意,告密是不会的。不想,鲁道源随后就向广州的“参谋总长”顾祝同发去告密电。 5月14日,白崇禧在总部办公室约见张轸,当着他的面出示了顾祝同发来的电报,大意为:据密报张轸图谋不轨,务必将其扣押送广州,所部就地收编。 张轸不动声色的说:“武汉的事情,顾祝同怎么这么清楚?” 白崇禧盯着张轸说:“听说是鲁道源向顾总长报告了相关情况。” 张轸说:“鲁道源为何不向你汇报,反而要告诉远在广州的顾祝同呢?” 白崇禧听后,露出了狐疑的表情,对张轸的脸色也好了一些。张轸趁机说:“2月到4月,李代总统高喊和平,我这边为了响应,自然也派人过江去联系,谈了不少问题,这些你应该都是知道的。” 张轸为了稳住白崇禧,故意说:“既然有所怀疑,换掉就行了。” 白崇禧追问:“一个是军长,一个是师长,撤换有这么容易?” 张轸说:“辛少亭没有基本部队,其实是个光杆军长,鲍汝澧对我也算服从,随后让他们去总部当中将高参算了。” 白崇禧说:“还有,你的部队要做好南撤的准备,一旦命令下达,就要马上开拨。” 张轸说:“既如此,那我就回去部署。” 白崇禧说:“你不必回去了,就用我这里的电话,通知师以上部队长都来开会,商议一下路线。” 张轸估计白崇禧这是准备把十九兵团的高级军官骗来一网打尽,强压住心中的震惊,说:“在你这里打电话,干扰你办公。兵团办事处离总部也不远,我去那里打电话。” 白崇禧脸上阴晴不定,就在这时,华中副长官夏威急匆匆的走进来,似乎有要事相谈。白崇禧不便让张轸继续待着,便说:“那你就去办事处打电话吧,记得快去快回,晚上我在总部设宴,给你准备了河南家乡菜。” 从总部大门出来后,张轸出了一身冷汗,他并未去兵团办事处,而是让司机开车疾驰出城,出城后汽车沿着长江大堤,一路驶到了在金口驻防的128军313师的师部。 在见到师长鲍汝澧后,张轸交待几句后,又通知辛少亭、张继烈、张玉龙等人来开会。 白崇禧这边,在张轸走后不久,派人去打探得知张轸并未去兵团办事处,而是出城了,连忙给第七军军长李本一发去急电,让率部突袭在贺胜桥的十九兵团部,将张轸等人抓捕。 当张轸和鲍汝澧、辛少亭等人正讨论起义如何发起时,第七军包围了十九兵团部,将三千多人的直属部队缴械,贪财的李本一,还带人将兵团部几千两黄金、几万大洋等公私财物抢掠一空。 127军军长赵子立,在第七军到后,带着两个师脱离十九兵团。白崇禧给金口打去电话,和张轸互骂一番后,挂断了电话。 张轸下令起义部队向金口集合,已在金口的部队,马上抢修工事,以防备白崇禧派兵来攻。 15日拂晓,起义部队大部赶到了金口,张轸正式发出代号“55555”的起义通令,并让官兵在左臂缠上白毛巾。 在白崇禧的命令下,李本一、鲁道源指挥第七军、58军向金口一带发起进攻。十九兵团本就不满员,兵力不过四万,发起起义时,又被赵子立拉走两个师,随后独立师长张旭东也带着部队逃走,实际参加起义的官兵为二万五千余人,面对桂系主力第七军的进攻,压力还是相当大的。 好在交火没多久,解放军四野先遣兵团一部就赶来接应,杀向贺胜桥,江汉军区的一个独立旅也赶来支援金口。白崇禧见状,不敢再打下去,通知武汉的各部队,马上向南撤逃。 起义部队后来被改编为解放军第51军,张轸成为首任军长,经过改造后,起义官兵面貌一新,人人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