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干涸”：洛杉矶消防员如何耗尽水资源】

[如果没有水，就只有干瞪眼了]

（纽约时报）凯文·伊斯顿上尉和他的消防队已经花了几个小时扑灭一场失控的大火，这场大火席卷了洛杉矶的太平洋帕利塞德地区，烧毁了大片房屋。然后，大约午夜时分，他们的供水管道开始出现故障。不久之后，消防栓就干涸了。

“完全干涸了——无法从里面取水，”伊斯顿队长说，他是巡逻的消防员小队中的一员，他们试图保护社区的帕利塞兹高地社区。即使在周三下午——消防栓干涸数小时后——仍然没有水。高地的房屋被烧毁，成为帕利塞兹大火迄今摧毁的 5,000 多座建筑的一部分。

官员们现在表示，随着大火从一个社区蔓延到另一个社区，为高地等高海拔地区供水的储水罐和供水泵系统无法满足需求。部分原因是设计该系统的人没有考虑到本周多起大火席卷洛杉矶地区的惊人速度。

“我们面临的情况完全不符合任何家庭供水系统的设计，”洛杉矶水电局前总经理兼总工程师马蒂·亚当斯 (Marty Adams) 说，该局负责向洛杉矶近四百万居民供水。

市政供水系统的设计目的是让消防员能够同时使用多个消防栓，从而为试图保护大型建筑或少数几栋房屋的消防员提供稳定的水流。但是，当野火（例如由洛杉矶山坡社区周围的干灌木丛引发的火灾）肆虐整个社区时，这些系统可能会崩溃。

随着城市发展蔓延到全国各地的荒野地区，气候变化带来更具挑战性的火灾条件，越来越多的城市面临着突然失去消防水源的问题，最近发生在俄勒冈州塔伦特、田纳西州加特林堡和加利福尼亚州文图拉县。

在大风天气下，问题会变得尤为严重，就像本周洛杉矶经历的一样，消防飞机无法像往常一样安全地在空中喷洒水和阻燃剂。

2022 年，科罗拉多州路易斯维尔的消防员们的水源即将耗尽，于是他们采取了非常措施，将未经处理的水排入消防系统。2023 年，在夏威夷毛伊岛，消防员在扑灭野火时发现消防栓已经干涸，大火席卷了拉海纳社区，造成 102 人死亡，这是美国一个多世纪以来最严重的野火。

在那种情况下，消防员面临着许多房屋和管道同时被毁的情况，当消防员需要用消防栓灭火时，水却从院子和街道上喷涌而出。

洛杉矶等城市的市政供水系统旨在处理重负荷，包括可能需要多辆消防车同时接入系统的大型火灾。

将水送到太平洋帕利塞德等山坡社区的上游可能是一个挑战。在那里，水被收集到一个水库，然后被泵入三个高海拔储水箱，每个储水箱的容量约为一百万加仑。然后水在重力作用下流入家庭和消防栓。

但该市水务部门前负责人亚当斯说，抽水蓄能系统是为可能吞噬几所房屋的火灾而设计的，而不是为吞噬数百所房屋的火灾而设计的。

他说：“如果这要成为一种常态，就必须对系统设计方式进行一些新的思考。”

官员们表示，在本周危险的天气条件到来之前，太平洋帕利塞德和其他受火灾影响的山坡社区上方的储水罐已满负荷。但随着帕利塞德大火在周二蔓延，那里的第一个储水罐很快就被耗尽。几个小时后，第二个储水罐也空了。第三个储水罐在周三早上被排空。

市水务部门首席执行官兼总工程师贾尼斯·基尼奥内斯 (Janisse Quiñones) 表示，火灾期间从主水管抽取的水太多，以致于可供抽向储水箱的水量不足。

截至周四晚上，洛杉矶消防局局长克里斯汀·M·克劳利 (Kristin M. Crowley) 表示消防员已完全停止使用消防栓。

“目前，我们没有使用消防栓，”克劳利局长说。

她说，消防员在扑灭灌木丛火灾时已经习惯了水资源耗尽的情况，并已为此进行了训练。她说，扑灭这些火灾的关键工具是飞机投放阻燃剂和水——由于大风，在火灾初期无法使用这些资产。

供水只是众多挑战之一，洛杉矶县的消防队在如此多的战线上都无法应付大火。在伊顿大火烧毁了 13,000 多英亩土地和多达 5,000 座建筑的阿尔塔迪纳地区，消防员还面临着供水系统的紧张问题，但附近帕萨迪纳消防局局长查德·奥古斯丁表示，即使有更多水，消防员也无法阻止火势的早期蔓延。

奥古斯丁警长说：“那些不稳定的阵风将余烬吹向火灾前数英里远，这才是导致火势迅速蔓延的真正原因。”

房地产开发商、前洛杉矶市长候选人、两度担任水电部部长的里克·卡鲁索 (Rick Caruso) 表示，他已于周二晚间在太平洋帕利塞德部署了一队私人消防员，帮助保护他所拥有的大型户外零售空间帕利塞德村 (Palisades Village) 以及附近的一些住宅。

他说，救援队一整晚都在报告供水短缺。他说，解决供水问题需要时间，但暗示准备工作似乎存在不足。

他说：“消防栓缺水——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借口。”

特雷西·帕克（Traci Park）是洛杉矶市议员，其选区包括太平洋帕利塞德区，她表示，洛杉矶市的供水系统是几项资金严重不足的基础设施之一。

“我们的水管处处都有可能发生环境灾难，”她说道，并补充说有些水管已有百年历史。“随着城市的发展，我们却没有升级和扩建所需的基础设施。”

她还提出了扑灭火灾的复杂性问题，这些火灾本质上是野火，席卷了城市社区，消防员无法利用通常可用的野火灭火资源，例如空投。

她说：“我们的消防员昨天已经出动消防车和消防栓与肆虐的野火进行斗争——这不是扑灭野火的方法。”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研究水资源和城市规划的研究员格雷格·皮尔斯也对供水系统为城市火灾而非快速蔓延的野火而设计的担忧表示认同。但他表示，重新设计供水系统以允许消防员扑灭大面积野火的成本将非常高昂。

他说，一个更根本的问题是重建毗邻荒地的社区是否是个好主意，随着气候变化导致所谓的荒地-城市交界处火灾的频率和强度增加，这个问题在西方引起了广泛争论。

伊斯顿上尉是一名拥有 19 年从业经验的消防队员，曾参与扑灭太平洋帕利塞德大火。他表示，除了供水问题外，还有其他困难，比如从其他地区调派支援人员到现场的时间有所延误。

他说，洛杉矶水电部门已派出装载额外水箱的卡车前往该地区，但卡车处于静止状态，这意味着消防员必须自行前往取水并将其送回火场。

“这也会造成问题，因为你得到了 500 加仑的水，而你的房子着火了，你把它推倒了很多，然后你必须回去重新装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