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一对新人在陈独秀的见证下完成婚礼,洞房花烛后,男子十分欣喜:“没想到在妓院两年的你,童贞还在”。女子听后十分羞涩,自卑地说:“我长得丑,他们都嫌弃我”。 “真没想到,在妓院待了两年,你竟还是完璧之身。”昏黄的烛光下,新婚的喜悦并未完全驱散男人眼中的探究,他似是呢喃,又似试探,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新娘低着头,羞红了脸,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细小:“我……我长得丑,他们都嫌弃我……” 她叫陈秀清,或者说,此刻她应该叫潘玉良。她确实算不上漂亮,甚至在世俗的眼光里,那张“驴脸,狮子鼻,厚嘴唇”的脸庞可以用丑陋来形容。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女子,却在日后成为了民国时期一颗耀眼的艺术之星,她的画作,甚至被拍卖到了三千万的天价。 事件回到1908年,一个寒冷的冬日,芜湖的街头巷尾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衣衫褴褛的潘玉良,瘦小的身躯如同风中的落叶,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拽着,走进了怡春院的大门。她被迫抬头望了一眼那高高悬挂的牌匾,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冰冷的恐惧瞬间蔓延全身。 “狮子鼻厚嘴唇,这五官没一个好看的,真是个赔钱货!”老鸨嫌弃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刺痛着她幼小的心灵。她没有反抗,只是无助地颤抖着,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本名陈秀清,一岁丧父,两岁失姐,八岁丧母,命运似乎格外钟情于将所有的不幸都倾泻在她身上。寄人篱下的日子,让她饱受舅舅的虐待。妓院,对她而言,与其说是地狱,不如说是另一个深渊,她知道那是火坑,却也只能咬着牙,含泪跳进去。因为,比起舅舅家,至少在这里还有一口饭吃。 所以当老鸨嫌弃时,她反而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拉住她的衣角,苦苦哀求。她哀求的不是苟且偷生,而是对命运的微弱抵抗。最终老鸨以两担米的价格,买下了这个“丑陋”的女孩。 在怡春院里,她被冠上了新的名字,潘玉良,她开始学习如何“讨人喜欢”,浓妆艳抹遮盖她被认为丑陋的容貌。可她又是一个非常不一样的妓女,她不接客,宁愿被责骂,也不愿出卖自己的身体,她以声色媚人,却守身如玉。
老鸨发现了她一副天生的好嗓子,便请来老师教她唱曲。潘玉良极具天赋,很快便成为怡春院里,最受欢迎的清倌人。她唱的曲子,婉转动听,里面有对命运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渴望。 1913年,潘赞化的出现,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人生。这一年,潘赞化,这位新上任的海关盐业监督,成为了她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或许是出于怜悯,又或许是出于对她独特的赏识,潘赞化花重金买下了她的自由,并将她带出了怡春院。他并没有立即将她纳为妾室,而是给了她充分的尊重。为了遮掩她的身份,潘赞化对外宣称潘玉良是自己的远房亲戚。 潘赞化并非未婚,在老家,他早已有了妻子。潘玉良虽然知道这一点,但她依然执意要留在潘赞化的身边。在那个年代,女子能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少之又少。潘玉良放弃了尊严,放弃了世俗的看法,她主动请求给潘赞化做妾。 最终潘赞化被她的执着所打动,他决定给她一个名分。于是就有了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幕,陈秀清正式改名为潘玉良。 婚后潘赞化并未将潘玉良视为附庸,反而尊重她的个性和爱好。 在潘赞化的鼓励下,潘玉良参加了美术考试,并以第一名的成绩被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录取。 她在那里接触到了人体素描课。因为没有模特,她就自己给自己当模特。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保守,对于裸体模特是很不认可的。在澡堂练习时她遭到了责骂和殴打。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更加努力的练习。她脱光衣服,仔细的描绘和临摹,这为她日后的人体绘画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也让她成为了该校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1923年,潘玉良获得了去法国留学的机会,从此开启了她艺术生涯的新篇章。 在法国,她用自己的刻苦和努力,获得了认可,她的油画作品《裸女》获得了奖项。尽管在异国他乡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但她始终没有忘记祖国,也没有忘记潘赞化。当她学成归来时,她毅然放弃了在海外发展的机会,选择回到中国。 然而她的归来并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她的身世仍然被人们所诟病。在1937年,潘玉良带着对艺术的执着和对命运的不屈,再次踏上了赴欧的旅程。此后,她客居巴黎,直到去世。 在巴黎,她过着清贫的生活,却始终没有停止创作。她给自己立下了三不原则:不恋爱,不入籍,不签约画廊。她不恋爱是为了忠于潘赞化,不入籍是为了忠于自己的祖国,不签约画廊,是为了可以将自己的作品送回祖国。即使后来她和潘赞化失去了联系,仍然坚守着这三个原则。 潘玉良的故事告诉我们,真正的美,不在于外表的容貌,而在于灵魂的坚韧和对梦想的执着。她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辰,划破了黑暗,照亮了历史的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