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呀。”
这是邝玲玲对orm说的第一句话。
邝玲玲把门带上，走到orm面前，orm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邝玲玲逐渐靠近的身影。
仿佛灯光是雷霆，邝玲玲是震慑天地万物的神女，orm有些顾不上礼数了，或许更多是忘记了，就这么有些贪婪地用眼睛描摹邝玲玲，用鼻子嗅辨她的味道，让那些被对方俘虏的空气重新回到鼻腔，让她呼吸，让她感知，让她心跳。
邝玲玲也看着orm浅色的眼睛，这是很新奇的角度。
orm比她高，以往悄悄站在orm旁边，都是需要邝玲玲抬眼的角度，今天orm坐着仰头，平时看到自己会抿起的嘴微张，整个人有种毛茸茸的舒展，好像是坐在这可怜巴巴等自己很久的大金毛。
邝玲玲后知后觉感到羞赧，她太喜欢金毛犬了，也太喜欢orm了，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在心里悄悄给orm道了个歉。
orm看自己太久了，邝玲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自作主张让orm不高兴还是什么，但一时也紧张地想不出什么找补的话，她承受不了喜欢的人这么看自己，赶紧说“闭上眼睛呀。”
orm立刻闭上眼睛。
更像大金毛了……邝玲玲在心里道歉2.0。
“我给你上眼妆，我看你底妆画好了。”邝玲玲说。
orm揪着针织衫的衣角，尽量压着声音，“嗯，麻烦你了。”
“手会碰到你的脸，我刚才洗过了手了。”
还有这样的好事？orm狂搓衣角，“没事的，你按照你的习惯来，麻烦你了。”
她好客气。
邝玲玲撇撇嘴，反正orm闭着眼睛，让她闭上真的就一直闭着呢。
邝玲玲拿出一个粉扑正准备套在自己右手小拇指上以免碰到orm的皮肤，可拿起的那瞬间，又放下了。
闭上眼睛的orm能感受到邝玲玲的靠近，干燥的手指轻轻贴上自己的脸颊，带着邝玲玲的温度，orm突然就放松下来，她意识到，邝玲玲是可以靠近的，是她可以触碰到的。她们肌肤相贴，那么亲密，即使自己刚才紧张成那个鬼样子，依然能得到邝玲玲的友好相待。
她有点高兴，又有点难受，她承认人类原始的贪欲促使她有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想法，她本就是占有欲有些强的人，邝玲玲的温柔给了她抓住绳索的理由。
邝玲玲动作很快，orm胡思乱想的功夫，眼影已经铺好了。她不太会聊天，也怕自己的手一直贴在orm脸上，对方会不舒服，这是自己想跟对方亲近的小心思，而小心思是要拿捏好那个度的。
“眼睛可以睁开了，向上看，我画眼线。”邝玲玲提醒道。
orm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然后乖乖照做，眼睛向上看。
邝玲玲凑近，虽然她有想和orm拉近距离的想法，但除了手和为了看清楚妆容而靠近的脸，两人的身体还是靠得很远，这样的姿势有些怪，最近久坐画图的后背和腰的酸胀感又隐约钻出来。
orm在用心感知邝玲玲每个细节，自然也发现对方有点别扭的站姿，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大着胆子提议“你站着不舒服的话，可以跪在我的椅子上。”
“跪哪里？”邝玲玲举着眼线笔，歪头问。
她当然知道跪在哪里，她有点想让orm说出来，邀请她，不然她主动就太怪了，这样的气氛。
orm往后抵着椅背坐，岔开腿，指了指自己腿间的那块椅垫，“这里。”
更怪了。
两人长发下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好在心情都乱七八糟的，也没谁发现谁的兵荒马乱。
邝玲玲没理由拒绝，她单脚跪上去，腰舒服多了，时间紧迫，邝玲玲开始专心工作。
orm扶着桌子不说话，她现在觉得空气里都是邝玲玲的甜味。
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orm在心里傻笑。
眼妆、修容、腮红。
“笑一下，我在这边上点腮红。”
orm提起嘴角。
“你的酒窝很可爱。”邝玲玲装作刚刚发现一样，女生应该都喜欢不那么做作的夸赞吧，邝玲玲第一次喜欢女生，简直是每一步都在复盘。
“真的吗，你是第一个夸我酒窝的。”orm装作第一次被夸一样，如果刚才笑是为了上腮红，现在的orm就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感谢sethratanapong家族赐我酒窝！
邝玲玲把腿放下，拉开两人的距离，“唇妆等换好衣服化，先去换衣服吧。”
orm点点头，站起身，邝玲玲又得抬眼看她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那种古怪又粉红的氛围又以嚣张的速度侵蚀大脑，orm怕自己看邝玲玲太久会耽误后面的工作，赶紧岔开话题，“你不上台吗走吗？早上彩排没看到你。”
邝玲玲早上没去看彩排，junji去了，好家伙，瞒自己瞒到最后一刻，她摇摇头，“我做的衣服上台就行。”
“我排队的时候，听到好多人，为了看你才来的。”
你也是吗？
邝玲玲没敢问，“最后我会和P'bow一起上台谢幕。”
“那我……”orm点点头，指了指隔壁，“换衣服去了。”
单独相处的机会每分每秒都想珍惜，邝玲玲愣了会，转身打开门。
门外嘈杂的声音涌进来，原来刚才房间里的安静都是错觉，只是她们忘记了所有，窃取了片刻的浪漫。
“orm！orm！你开场啊还站在这！”Bow拿着大喇叭冲过来，“ling你怎么在这？快去T台那边帮已经换好衣服的模特再整理一下！”
邝玲玲和orm站在门里，有种被抓到干坏事的慌张，她们看了对方一眼，飞快跑向自己的岗位。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Bow和邝玲玲在后台控场，选上来的模特都有足够的舞台经验，orm的惊喜开场更是把台下的尖叫声提了一个度。
orm每次下台换衣服都直接冲到邝玲玲那边让邝玲玲帮她整理，换衣服的时间很短，orm的皮肤很白，邝玲玲看得脸蛋通红。
“orm还是orm啊，每次出去外面的声音都大一点。”Bow帮模特换衣服还有空跟junji打趣，一扭头看见邝玲玲咧着嘴，“我说orm你傻笑什么？”
邝玲玲顶着一张红脸，笑着问“我有吗？”
junji在后面翻白眼。
最后谢幕的时候，orm和其他模特一起，按顺序站在T台两侧。Bow牵着邝玲玲从舞台后面走上来，一开始是走，后来是跑，邝玲玲笑得特别开心，Bow则笑着笑着开始哭。
她要毕业了。
不知道谁准备了彩纸炮，满天的小彩条像温暖的雨点洒在每个人身上。
邝玲玲的情绪总是来的慢一些，Bow已经不哭了，但她开始哭，不过她还记得orm站在那，怕自己哭得不好看，一直往junji身边挤。
“你女神哭了。”prigkhing肘了一下orm。
“我又不瞎。”orm怼prigkhing从来不需要思考。
prigkhing今天心情很好，“要不要我帮你？爱情三百六十五计里有一条很适合今天的。”
orm懒得理她，她一直在找邝玲玲钻junji身边哪个角落了，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哭。
prigkhing觉得自己人美心善不要跟这种恋爱脑置气，白眼一翻开始喊，“哇好高兴！大家抱一下！你抱抱，你也抱抱，Pbow～我要抱抱你！”
orm莫名其妙也被几个人抱了，她很快理解了prigkhing的意图。
天哪，这本书她回头也要看。
邝玲玲哭得差不多了，终于记得自己现在应该社交一下，连身边的主角Bow都高高兴兴在跟大家抱来抱去。
“orm呢？”她问junji。
junji被扯走的瞬间还在回答，“在台下模特们那边吧。”
邝玲玲摸摸眼角回头，正好看见orm随机抱完最后一个同学，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又是这样的角度，邝玲玲站在台上高一些，orm站在台下矮一些。
orm抬头看着邝玲玲哭得红红的眼睛，心仿佛被她的泪水浸得柔软湿润。
“linglingkwong。”她字正腔圆地喊邝玲玲的名字，然后展开手臂。
邝玲玲愣神的功夫，被orm拉进自己的怀里。
“做得好呀。”orm拍拍邝玲玲的背。
邝玲玲额头抵在orm穿着白衬衫的肩头，那些汹涌的情绪越来越清晰，不止是自己的，好像还有对方的。
她在感情里有些谨慎，但绝不是迟钝。
爱本就是脸颊贴脸颊，情话对情话，是长久凝望着你看着我的眼睛，所以她认清这一刻应该做什么。
她舒展身体，环抱住orm纤细的背脊，轻声道，“做得好呀，orm。”
她的痣贴在了orm的酒窝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