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李叔同回国后,在房间挂了一幅日本女子的裸体画,妻子俞氏每次看见都忍不住恶心。可当她得知画中人是谁后,当场痛哭流涕。 1930年,弘一法师在中国宁波慈溪的金仙寺,聆听天台高僧静权法师讲经,连续36天。当静权法师讲解《地藏经》中的佛陀释迦牟尼为生母说法,提倡孝道时,弘一法师坐在听经的队伍中,突然哽咽,泪如泉涌,痛哭失声。原来他是因感念年轻守寡的母亲,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静权法师也停了下来,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经过这次情感的失控,弘一法师反思自己,觉得不该当众失态,并自觉地书写道:“一味痴呆,深自惭愧;劣智慢心,痛自改革。”他以此告诫自己,表示要改正自己的缺点。尽管如此,这一幕却使得弘一法师身上多了一份柔和的光辉。 李叔同的嫡孙女李莉娟,在回忆这段故事时,常常感到一阵怅然。她提到,出家之前的弘一法师,活跃于艺文界,身边始终有着一群学生、作家和艺术家,他们都深深敬仰他的智慧与人格魅力。美学家朱光潜曾说:“当时,一般朋友中有一个不常现身,却让人感到影响深远的人,那就是弘一法师。” 李叔同为何能如此“有才”,一直以来都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丰子恺,李叔同的得意弟子曾说,李叔同的成功来自于他做事的认真态度。他对于每一件事的态度都是:如果做,就要做到彻底。 丰子恺曾回忆,在上世纪初,李叔同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教音乐时,他总是早早就来到教室,讲桌上放着点名簿、讲义和教课笔记簿,钢琴上解开着琴衣,琴盖打开,乐谱已经整理好,钢琴头上还放着一只时表。 教室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等到上课铃响起时,李叔同才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开始上课。他的每一次上课都显得那么庄重与认真,显示出他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和执着。 一九一一年的春天,杭州城内落着绵绵细雨。李叔同终于结束了在日本的留学生活,携带着一批艺术作品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中。在他的书房里,一幅特别的画作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幅日本女子的裸体画,画工精细,笔触细腻,却总让俞氏觉得刺眼。 每当俞氏收拾书房时,都会不自觉地避开那面墙。那副画像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丈夫在异国他乡的那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直到有一天,李叔同终于道出了画中人的身份,俞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那一刻,不仅是因为画中人的身份,更是因为李叔同接下来的决定——他要将家产转赠他人。 时光倒转二十年。那时的俞氏,正值二十岁的花季,刚刚嫁给了这位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婚后的生活并不似想象中那般诗情画意,李叔同常年在外求学、参加科举,俞氏则独自一人承担起了照顾家庭的重担。 为了能与丈夫有更多共同话题,俞氏开始自学识字。在那个女子识字不多的年代,她日日苦读,终于能看懂一些简单的诗词文章。她还特意请教过李叔同的几位文人朋友,学习了一些基本的文化知识。然而,丈夫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仍然专注于自己的追求。 书房里的那幅画,成了压垮俞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它不仅代表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更预示着一个家庭即将面临的巨大变故。当李叔同表示要断绝一切尘缘时,俞氏似乎已经预感到,等待着她的将是一场更大的人生考验。 弘一法师在俗时,身边有许多朋友,其中有一位叫许幻园。某年冬天,上海的大雪纷飞,许幻园站在门外喊出李叔同和叶子小姐,告诉他们:“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许幻园挥泪告别,没有进李叔同的家门。 李叔同看着昔日好友渐行渐远的背影,站在雪地里足足有一个小时,尽管叶子小姐多次叫他,他仿佛没听见。最后,李叔同转身回到屋内,关上门,命叶子小姐弹琴,他则在泪水中写下了那首传世佳作:“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李叔同非常注重细节,生活中的小事都显得极为讲究。曾有一次,他去学生丰子恺家,坐下时,总是轻轻摇动木藤椅。丰子恺起初觉得奇怪,便问他原因,李叔同答道:“这个椅子可能有小虫,摇动一下,它们就跑掉了,坐下去就不会杀生。”后来,弘一法师出家后,衣物和铺盖都非常简朴。 一次,他应邀前往青岛湛山寺讲佛法。有位僧人看到他的衣着朴素,觉得有些做作,于是悄悄去法师的房间查看,结果发现房内十分简单,床上仅有破旧的衣服和被褥,桌上只有几本经书,毛笔也已经用秃了。法师的朴实生活,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1925年初秋,弘一法师因为战事滞留在宁波七塔寺。一天,他的老友夏丏尊来访,看到法师吃饭时,只有一道咸菜。夏丏尊关心地问:“这咸菜不会太咸吗?”弘一法师答道:“咸有咸的味道。”饭后,夏丏尊问:“没有茶叶吗?怎么只喝白开水?”弘一法师笑道:“开水虽淡,淡也有淡的味道。” 弘一法师在58岁时给自己取名为“二一老人”,他一生生活简朴,但内心却充实丰盈。很多人不理解他为何要过得如此清苦,导演田沁鑫曾这样解释:“他是喜乐的,他的那份苦,苦一分,自己就更精良一部分,他想努力做人,来人世一场,他在努力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