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8月5号早晨,民主人士章士钊拜访篆刻大家邓散木,想请他为毛主席治一方印。当时的邓散木已经进入生命倒计时,癌细胞扩散到了肝脏,还截去了一只脚。但他仍然应下了这个事情。 1963年8月5日,章士钊来到邓散木的家中,想请他为毛主席制作一方印。邓散木此时的身体状况极为糟糕,癌细胞已经扩散至肝脏,失去了一只脚,但他的精神依然坚韧。尽管病痛缠身,他没有拒绝章士钊的请求,答应了为毛主席制作印章的任务。 邓散木,号粪翁,晚号“一足”,以篆刻艺术享有盛誉,堪称近现代篆刻的宗匠之一。他不仅是篆刻领域的重要人物,同时也是书法、诗文、绘画等方面的多才艺术家。无论是在上海的艺林社交圈,还是在他的个人创作中,邓散木的艺术造诣和独特风格均得到了广泛认可。 邓散木的艺术才华,可以从他对不同艺术形式的深刻理解和实践中窥见一斑。他的住所名为“三长两短斋”,其中“三长”指的是篆刻、诗词、书法,而“两短”则指绘画和填词。尽管邓散木曾自谦绘画和填词不足,但从他为友人创作的松菊图中,可以看出他的绘画素养。 尤其是在篆刻方面,邓散木的造诣堪称一绝,获得了同行的高度评价。无论是他自己创作的印章,还是他在篆刻理论上的总结,都展现了他对这一艺术形式的深入研究。 邓散木的篆刻技艺,既继承了传统,又在实践中不断创新,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他的篆刻作品,不仅仅是文字的雕刻,更像是艺术的再创造。 他将秦汉以来的印章风格、齐鲁封泥、汉魏六朝的砖甓文字融会贯通,结合吴赵等篆刻大家的技艺,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篆刻语言。通过他的篆刻,印章变得更加生动、富有变化,突破了传统篆刻的框架,创造了一种新的艺术形式。 邓散木的理论著作《篆刻学》,虽然是在1957年左右写成的,但直到1961年,他仍在不断补充和修改。可惜的是,直到他1963年因病去世,他未能完成对该书的最终修订。然而,这本书仍然为篆刻艺术爱好者提供了极具价值的参考资料。 书中不仅深入探讨了篆刻的历史背景、技法、章法、刀法等内容,还结合了他多年来的实践经验,构成了对篆刻艺术的系统总结。邓散木的学术严谨性,使得这本书成为后来篆刻艺术学习者的宝贵资源。 在邓散木看来,篆刻是书法、绘画和雕刻三者的结合体,而其中书法占据了至关重要的地位。他认为,要想刻好印章,首先必须要写好字。正如他常说的,“刻印,就是以刀代笔,以石代纸。”只有深刻理解书法,才能在印章中体现出个人的风格。 那些不懂书法而自以为可以刻出好印章的人,往往难以创作出令人满意的作品。邓散木特别强调,篆刻艺术与书法是密不可分的,他甚至认为,所有成功的篆刻宗派,无一不是名书法家的开创之作。 除了对书法的强调,邓散木还十分重视篆刻章法的构建。他常常引用徐坚的论述,认为“章法如名将布阵”,强调章法的自然流动和布局的巧妙。他自己在治印时,注重每一块印章的布局,常常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反复调整,力求在细节中展现出艺术的韵味。 他与赵石的印章风格有所不同,赵石的章法更为精细和内敛,而邓散木则追求在精致与变化之间达到完美的平衡。两位艺术家的印章虽然风格各异,但都充分展现了篆刻艺术的无限可能。 邓散木特别注重印章的边缘处理,他认为,印章的边缘就像房屋的墙壁,具有至关重要的支撑作用。他强调,印章的边缘不应过于拥挤或过于空旷,而应适度留白,避免视觉上的压迫感。通过对边缘的细致把控,邓散木的印章作品总是能在严谨中展现出独特的韵味。 在他的一些作品中,如“跋扈将军”印,印文四周的布局呈现出错综复杂的美感,尽管印文盘错离合,但依然能够通过下方的留白呈现出一种稳重、均衡的视觉效果。 邓散木对印章艺术的理解,不仅限于字形的雕刻,他还注重朱白之间的巧妙运用。他常说“计白当朱,计朱当白”,即在刻制白文和朱文印章时,要特别注意如何处理朱红色和留白的关系。 在他的印章作品中,常常能看到朱文和白文之间的微妙对比,如同水墨画中留白的艺术。他的白文印章,朱红处饱含笔墨气韵;而朱文印章的空白部分,则恰似一幅生动的画图。 邓散木通过这种巧妙的朱白分布,赋予印章作品更多的艺术表现力,使每一枚印章都如同一幅微型的艺术品。 邓散木的篆刻艺术,不仅是在技法上的卓越成就,更在于他对篆刻文化深刻的理解和传承。他通过自己的实践与理论总结,将篆刻艺术从传统的框架中解放出来,赋予它新的生命力。 参考资料:陆丹林著;韩健整理. 《红树室随笔》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