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糖》 超市收银台前,我盯着透明糖罐里仅剩的奶糖。铝箔纸上的白兔商标被

简墨水 2025-02-02 11:24:14

《最后一颗糖》 超市收银台前,我盯着透明糖罐里仅剩的奶糖。铝箔纸上的白兔商标被磨得发亮,和三十年前幼儿园奖品一模一样。 “这糖停产五年了。”收银员扫码时随口说,“上周清理库房翻出来的。”我攥着糖纸的手指突然发僵——当年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是用这颗糖换走了我的小红花。 手机在裤兜震动,业主群正在直播物业选举。候选人的虚拟头像飘满屏幕,3号楼张主任的AI语音承诺加装人脸识别系统,5号楼王阿姨的虚拟形象播放着精心剪辑的助老视频。我翻出包里那张泛黄的“好孩子”奖状,扫码器红光扫过时,背面的铅笔字显形了:“明天还你两颗”。 货架尽头闪过灰白马尾,我追出去时只看见电梯门缓缓闭合。金属门映出我西装革履的影子,领带夹上的司徽闪着冷光——作为智能社区系统供应商,我比谁都清楚,那些飘在云端的投票数据,最终会凝成锁住每个人的数据铁链。 回到家,我把奶糖放进超声波清洗机。镀银锡纸在声波中震颤,剥落出内侧的铅笔划痕,极浅的“对不起”三个字随水波晃动。窗外的无人机正在派发选举传单,全息投影把夜空染成紫红色。 我按下业主群投票键的瞬间,糖块在清洗舱里裂成两半,露出蜷缩在糖芯的纸卷。展开是儿童画般的楼栋示意图,歪歪扭扭标注着:“秘密基地:配电箱第三格”。 午夜,我摸进配电间。生锈的铁盒里躺着九颗褪色的奶糖,压着张2002年的日历纸。背面是用蜡笔写的稚嫩计划:“等攒够十颗,就去换回小明的小红花”。 晨光刺破电子横幅时,我蹲在幼儿园旧址直播。镜头对准掌心十颗黏连的糖块,背景是轰鸣的推土机。弹幕忽然刷过一条:“我们楼投票叫停人脸识别了”。糖块在阳光下渐融,胶质把奖状上的小红花粘得牢牢的,像颗永远不会褪色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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