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执着,李叔同会这样去写。 长亭外,古道边,我曾在杨柳岸挥毫泼墨,将半生痴狂

浩邈随心趣事 2025-02-14 05:53:29

关于执着,李叔同会这样去写。 长亭外,古道边,我曾在杨柳岸挥毫泼墨,将半生痴狂泼洒在宣纸与琴弦。那时总以为执着是艺术家最珍贵的品格,直到西湖边的梅花开了又谢,才在晨钟暮鼓间参透:执着本是明月光,照见人心却成霜。 少年时在沪上画室,我常为一片牡丹花瓣的晕染反复勾勒。颜料在绢帛上层层叠加,朱砂与藤黄在晨曦中流转,仿佛要抓住世间所有绚烂。后来在虎跑寺抄经,见山僧以竹帚扫阶前雪,帚过雪消,了然无痕。忽然明白那些年对完美的苛求,不过是执念在宣纸上投射的虚影。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艺术之妙原在留白处。 东京美术学校求学时,我着迷于西洋油彩的浓烈,整日与松节油气味相伴。画布上堆叠的不仅是颜料,更是对"艺术永恒"的妄念。三十七岁那年剃度时,师父让我将画作尽数焚毁。火光中升腾的青烟里,我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那个执着于留名青史的青年,在灰烬里化作菩提树下的露水。 当我在抄写《金刚经》时,笔锋常在"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处停留。禅房外的木樨花年年飘落,却从未执着于枝头。去年深秋在灵隐寺讲经,见香客为求姻缘锁将连心锁挂满古树,铜锁层层叠叠压弯枝桠。想起《楞严经》有云:"狂心若歇,歇即菩提",世间情爱何尝不是最甜蜜的枷锁? 今晨扫罢庭前雪,取梅上积雪烹茶。茶烟袅袅中,二十年前那个在东京画室通宵作画的青年,与此刻摩挲念珠的老僧相对而坐。紫砂壶里的雪水经历沸腾归于平静,恰如人生种种执念,终究要化作滋养菩提的甘露。窗外忽有山雀掠过,翅尖抖落的碎雪,在晨光中化作点点金尘。

0 阅读:0
浩邈随心趣事

浩邈随心趣事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