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起了。”
我放下手中的档案,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又是同样的手法:
受害者被发现时,身上毫无伤痕,面带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他们再也没有醒来。
这场景太熟悉了,就像二十年前那起“春晓案”的受害者。
三个月,三起命案,死者生前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去过同一家心理诊所。
“老刘,你得去查查那个诊所。”局长说,“但要小心,别打草惊蛇。那块地方,二十年前不就出过事吗?”
我看着诊所的招牌:
春晓心理。
这名字让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颤。
推门进去时,一阵铃声响起。
“欢迎。”前台的女孩抬头,“请问您是来咨询的吗?”
“是的,我最近……睡不好。”
“那您找对地方了。“女孩递来表格,“张医生专治失眠。”
诊室里,张医生是个温和的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
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合照,是他和一位女医生的合影。
“您这种情况,我建议试试催眠治疗。”
我心里一动:
“有什么风险吗?”
“完全安全。”张医生轻声说,“我会让您进入深度睡眠,找出失眠的根源。请看着这个钟摆……”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张医生正在记录什么。
“感觉如何?”
“好像……做了个梦。”我揉着额头,“但记不清内容了。”
“正常现象。”张医生笑道,“建议您每周来一次。”
回到局里,我觉得浑身无力。
我查看监控录像,发现张医生的诊所每天都有不少人来访。
但奇怪的是,有些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让技术科调出诊所的建筑图纸。
这一查不要紧,竟发现诊所的实际面积比图纸大了整整一倍。
“有暗室。”
我立刻组织了突击小组。
但等我们破门而入时,诊所已经空无一人。
只在张医生的办公室里,找到一本笔记。
翻开第一页,我愣住了。
那上面详细记录着我的催眠过程:
“受试者意志力较强,但在第三层梦境时仍然出现了裂痕……与二十年前的表现一致。”
第三层梦境?
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还躺在诊室的床上。
张医生正微笑着看我。
“您醒了。第二层梦境的感觉如何?”
我拔出配枪:
“别装了!你到底对那些人做了什么?”
“我在治病。”张医生叹息,“用最彻底的方式。就像春晓生前做的那样。”
“春晓?”
我豁然开朗。
“杨春晓,那个‘安乐死案’的凶手,是你什么人?”
“妻子。”
张医生轻声说:
“每个来找她的人,都带着无法治愈的痛苦。
“她让他们在梦里活成想要的样子,然后,永远留在梦里。
“包括你,刘队长。二十年前,你差点就抓住她,却在搜查时身受重伤。”
“你是在为她复仇?”
“不,我是在完成她的心愿。”
张医生忽然面露悲伤,“她一直愧疚,没能帮那个负伤的年轻警察解脱痛苦。”
我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我又一次醒来,发现自己在警局的办公室里,桌上放着春晓心理诊所的档案。
是梦?
我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
“老刘,你今天怎么了?”同事问,“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在打盹。”
“医院?”
“就是你做年检的医院啊。你不记得了?”
我翻开档案,瞳孔猛然收缩。
春晓心理诊所的地址,赫然是二十年前的一片废墟。
而我桌上的日历,停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天。
杨春晓说过:有些人的痛苦太深,必须回到痛苦的源头才能治愈。
难道,难道……我不敢再细想……
城南,一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一位老警察已经昏迷了二十年。
床头的病历上写着:
“刘全安……因公受伤,弥留之际反复说着‘春晓’二字。疑与二十年前‘安乐死案’有关……”
监护仪上,心电图平稳地跳动着。
老警察的嘴角,闪过一丝不为人察的抖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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