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刚上幼儿园第三天，婆婆在家庭群里发了条语音：“我腰疼风湿犯了，接送不了孩子。”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小区南楼到北楼不过百米距离，幼儿园离家才一公里，六十岁健步如飞的婆婆突然就"病"了。 清晨七点抱着孩子敲开婆婆家门时，蒸包子的香味正从厨房飘出来。老太太裹着羊绒披肩在客厅练八段锦，听说我们要送孩子上幼儿园，手里的动作都没停："现在年轻人就是太金贵，我们当年都是抱着孩子下地干活。" 那天下午站在幼儿园门口，看其他家长陆续接走孩子，最后只剩儿子坐在滑梯上抠手指。五点十分接到班主任电话时，我正在公司开季度总结会。冲进母亲家已是暮色四合，三岁小儿蜷在外婆腿上睡着了，桌上摆着凉透的南瓜粥。 如今每天下班都要骑电动车穿越三条主干道，后视镜里儿子戴着卡通头盔晃悠小腿。母亲总说"正好遛弯就当锻炼"，可看着她翻涌的白发，我常想起婆婆朋友圈里新发的广场舞视频。 那天深夜给儿子盖被子，他突然搂着我脖子说："妈妈，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数着窗外路灯灭了三盏，终究没敢问他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