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两个美国女子在海边滚铁环，当年她们应该属于上层阶级。上世纪的三十年代是美国历史上一个特殊的时期，这个时期中，美国经历了世界大萧条和社会变革等多重因素的影响，不同阶层的人们的生活也呈现出了不同的面貌。 ＂托马斯，你们上午好，要喝点冰镇柠檬水吗？＂海风轻抚过海滩，两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正欢笑着推动铁环，阳光在她们精心梳理的发丝上跳跃。这是1930年夏天，在纽约长岛的一处私人海滩上，而不远处，查尔斯顿的富人区也有类似的欢声笑语。 然而，就在这些欢笑背后，美国已经开始步入历史上最黑暗的经济时期。1929年10月24日，华尔街股市崩盘，道琼斯指数在短短15个月内从380点跌落谷底。那些曾在海滩边滚铁环的上层阶级女子，很可能来自那些占据美国财富顶端的家庭——数据显示，大萧条前夕，美国0.1%最富有的家庭收入总额等于42%最贫穷家庭的收入总和。 这些上层阶级的女子们过着与绝大多数美国人截然不同的生活。在她们享受海滩阳光的同时，超过40%的美国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她们的父亲可能是那些年收入超过十万美元的2.4万个家庭的一员，或者是513位年收入超过100万美元的富豪之一。即使是在大萧条初期，这些家庭依然能够维持相对奢华的生活方式。 与此同时，远离这些私人海滩的美国农村，一片凄凉。农场主的收入从1919年占全部国民收入的16%，到1929年骤降至8.8%。一位流落街头的农民曾自述：＂1927年我种植棉花赚了7000美元，1931年失去了所有，1932年开始流浪。＂1932年，美国国家气象局记录了14次沙尘暴，次年更增至38次，许多农民不得不放弃世代耕种的土地。 而在这场经济危机的同时，另一场社会变革也在悄然展开。加里森在1831年1月1日创办的废奴刊物《解放者》，成为了北方知名的废奴杂志。在海滩上滚铁环的场景中，几乎看不到黑人的身影——在种族隔离的现实下，即使是大萧条削弱了一部分上层阶级的经济实力，黑人社区仍然面临着双重压力：经济萧条和种族歧视。 1833年12月，在费城成立的＂美国反奴隶制协会＂标志着全国性废奴运动有了统一的组织。到1838年，该协会已发展至约1300个分支组织和25万名成员。尽管如此，在海滩上滚铁环的上层阶级白人女子，与为基本权利斗争的黑人社区之间，依然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铁环依然在滚动，但美国社会的裂痕已经显现。那张1930年海边照片，成为了繁荣落幕前最后闪光的见证，也是美国社会贫富鸿沟的一个缩影。 1939年纽约世界博览会上，一位老者站在＂明日世界＂展馆前长久凝视。十年前，他曾是华尔街的活跃投资者，亲眼目睹了市场繁荣与崩溃。回忆起1929年那段疯狂岁月，道琼斯指数仅用15个月便从200点飙升至380点，远远超出了实体经济支撑的合理范围。 ＂我们都沉浸在不会结束的繁荣幻想中，＂他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股票成了全国话题，连出租车司机都在谈论投资组合。当时记者克劳德·科伯恩说得好：＇你可以谈论禁律，或海明威，或音乐、房子，但最终你还是要谈到股市，这样这场谈话才显得有意义。＇＂ 繁荣背后是危险的债务积累。城市房地产抵押贷款从1920年的110亿美元激增至1929年的279亿美元。购买股票的保证金交易更是普遍，投资者通常只支付投资总额的20%至25%，其余全靠借贷。这种过度杠杆最终在经济崩溃时形成了欧文·费雪所描述的＂债务-通货紧缩＂恶性循环：债务人仓促清偿、资产抛售、价格下降、企业资产缩水，进一步减少投资。 经济学思想也在这场危机中发生转变。凯恩斯在《就业、利息与货币通论》中提出的有效需求不足理论，挑战了传统的经济观念。而弗里德曼与施瓦茨则指出美联储的政策失误：＂如果采取了措施来防止或抑制货币存量的下降，就可以减轻大萧条的危害程度，同时几乎毫无疑问可以缩短萧条的持续时间。＂ 然而，美联储当时面临金本位制的约束。《联邦储备法》规定发行货币必须有黄金或商业票据支持，但经济收缩使得商业票据严重不足。正如艾肯格林所述，金本位制＂将不稳定冲击从美国传播到了世界，它放大了初始的不稳定冲击＂，并成为决策者应对危机的主要障碍。 政府政策的错误进一步加剧了危机。1930年，胡佛政府通过《斯穆特-霍利关税法》，大幅提高进口关税，引发了其他国家的报复性措施，破坏了国际合作。此法由犹他州参议员里德·斯穆特和俄勒冈州众议员威廉·霍利推动，反映了当时＂小政府＂理念下试图保护国内市场的做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