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的春,是黄土地里蹦出来的野娃娃】 陕北的春天不像南方那样扭扭捏捏,它像

陕西农村高小 2025-03-11 20:29:07

【陕北的春,是黄土地里蹦出来的野娃娃】 陕北的春天不像南方那样扭扭捏捏,它像塬上放羊的后生,裹着黄风、踩着冻土,扑棱棱就撞进人怀里。你看那日头爷刚把山梁上的残雪舔化,沟沟岔岔就冒出针尖尖的绿,硬生生把冻了一冬的黄棉袄戳出窟窿眼。 这儿的春风是个暴脾气。前晌还暖烘烘地挠你脖颈子,后晌就抡起黄沙巴掌扇人。塑料袋满天飞,眯得婆姨们扯着围巾骂咧咧往家蹿,放羊老汉却蹲在崖畔上嘿嘿笑:“这风带着信天游的调调哩!”可不是嘛,拦羊汉子的吼声混着沙粒子,把沟沟峁峁都震得直哆嗦。风里还裹着山桃花的香味,灰塌塌的土坡上冷不丁炸开一片粉云,像谁家婆姨把花棉袄晾树梢上了。 田里热闹得像赶庙会。老牛拉着犁铧翻开黑油油的地,新土冒着热气,跟刚揭锅的蒸馍似的。碎娃娃们裤腿沾满泥星星,追着野兔能翻三道梁。婆姨们提着柳条筐满坡转,白蒿芽嫩得能掐出水,苜蓿菜绿得晃人眼。最馋人的是小蒜,醋一拌夹在烫嘴的馍里,吃得老汉胡子尖上沾油花花。你瞅那放学的碎娃,追着云影子跑,一脚踩进日头光里,胶鞋底都镀成金坨坨。 雨可是稀罕物。春雨刚落,整个黄土塬就跟喝了烧酒似的。杨柳枝抽着嫩条条晃悠,苹果花、梨花、杏花抢着往枝头挤。白蒿蹭蹭窜,苜蓿卯着劲长,连石头缝里都钻出不知名的野草。放羊的老汉指着光伏板跟碎娃显摆:“瞅见没?日头爷现在都给咱发电哩!”黄河水也不浑了,清凌凌泛着波纹,偶尔还有鲤鱼打挺,溅起的水珠子比珍珠还亮。 夜里更热闹。布谷鸟的叫声从山卯卯荡过来,比后生的信天游还敞亮。家家窑洞亮起灯,婆姨们纺线哼曲儿:“天是咱的印花布,夜夜晾在脑瓜顶。”汉子们蹲在硷畔上咂旱烟,盘算着明儿往哪块地撒荞麦种。小娃娃仰着脖子数星星,天河正架在两道圪梁中间,跟走惯的山路一个样。 这儿的春天最会耍把戏。前脚还晒得人脱棉袄,后脚黑云就压到窑洞脑顶。你当要泼雨?嘿!云片子让山峁撕吧撕吧,漏下几疙瘩金光,正好晒场上的糜子补阳气。等日头跌进糜子地,半个天烧成灶火膛,照得端碗蹲在硷畔吃饭的人,连洋芋擦擦都沾了晚霞的油花花。 陕北的春啊,像老区人炕头那壶浓茶。苦过涩过,咂摸到最后全是回甘。它教会人啥叫“冻不死的山桃花,吹不散的黄土地”——日子再难,只要把种子埋进土里,就能从裂缝里拱出个新春天。三月的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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