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晨光总掺着几分怯意,像被揉皱的薄纱虚掩在窗棂上。雨水节气刚过,泥土便渗出潮

晓纷谈娱乐 2025-03-14 00:39:11

三月的晨光总掺着几分怯意,像被揉皱的薄纱虚掩在窗棂上。雨水节气刚过,泥土便渗出潮湿的腥甜,连石缝里蜷缩的蕨类也试探着舒展羽状叶尖。春天向来如此,像一封欲言又止的信笺一字迹被反复洇湿又晾干,最后只余下皱褶里零星的墨痕,供路过的人揣摩那些未道尽的心事。

前日路过河堤,枯苇丛中忽见几簇早樱绽得莽撞。花瓣薄如蝉翼,风稍一逗弄便簌簌跌落水面,随波纹荡成细碎的浮舟。环卫船驶过时,那些粉白的小舟顷刻被搅入浑浊的漩涡,仿佛从未存在过。好友,生命的盛宴原是如此,新芽与腐叶在同一个清晨相拥,而我们总在俯身拾起落花时,被泥土里蛰伏的草籽刺痛掌心。

总觉春寒比冬雪更磨人。衣柜深处的大衣迟迟不肯退场,像一段悬而未决的关系,裹住发霉的念想与褪色的承诺。昨夜整理旧物,翻出夹在诗集里的玉兰标本一花瓣早已蜷成褐色的茧,却仍有暗香从纸页褶皱中渗出。想起多年前与某人在雨中拾花,他说“完整的花值得珍藏”,自己却将半凋的残瓣偷偷塞进口袋。如今才懂,春天从不容许圆满,它只教人如何用裂缝盛住月光。

黄昏时常去老茶楼闲坐。檐角风铃被南风撩拨得叮咚作响,店主端来新焙的碧螺春,青瓷碗里浮沉着蜷曲的叶舟。水雾氤氲间,瞥见窗外晾衣绳上飘荡的蓝布衫,水珠坠落的轨迹与旧时祖母晾晒梅子酱的身影重叠。忽然觉得春天像一瓮陈酿,封存着所有未及言说的等待,而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掀开一角陶封,任往事混着新绿,在肺腑间酿出微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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