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学期一开学,宿舍里总有一股隐隐的臭味,像是王致和豆腐乳,又像是球鞋里的味儿。
我们宿舍六个人,天天互相检查个人卫生,有个哥们儿甚至把每个人的胳肢窝都闻了个遍,但那味儿还是顽固地存在着,怎么也消不掉。
后来,北京的供暖季结束了,房间冷了,那味儿才淡了点。大家刚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北京的夏天一到,那味儿又来了,而且比原来还浓。
期末考试的时候,那味儿简直能直冲脑门,要不是没地方睡,我们谁都不愿回宿舍。眼看就要崩溃了,学期终于结束了,学校统一换宿舍,我们准备搬家。
从床底下拖出两年没动的柳条箱,这才找到了罪魁祸首:一只卡在墙角的乌龟,原来是有个同学悄悄养的,后来丢了、忘了,结果就死了。
老三气得不行,对着大门就是一脚,把那乌龟踢飞了出去。
结果,那年夏天,北京某大学的学三楼恶臭了三天,那味儿就像北方旱厕里窖藏了三年的陈粪,涂满了整个楼道。我们才发现,乌龟壳根本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硬,死了一年的乌龟也没变成木乃伊,它壳里还有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