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陪都”第一禁区军统重庆集中营

追寻一下历史 2024-06-02 20:30:52

“陪都”风水“水深火热”,大后方变成集中营

戴笠请风水先生给重庆算命:此城地貌复杂,江河纠缠,土木混乱,典型的水深火热,正是戴老板设立集中营的风水宝地。戴笠欣然驾临歌乐山,岂料当晚白公馆就闹鬼,戴老板心惊肉跳之余,不禁恶念陡生:不多杀些 共产党来祭神,我又如何能得安宁?

1939年初秋的一天傍晚,夕阳的余辉在西边的天际上抹下了最后一缕如血丝一般的赤红之后,便慢慢地退隐、消逝在一带崇山野莽之中了。这时,在重庆西北郊的歌乐山下,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开来了两部美式军用吉普车,由于行车的速度较快,在车子的后面扬起了一股浓浓的黄尘。不一会儿,车子开到了半山腰一块略为夯整过的小坝子上面,还没停稳,便从前面那辆带后箱的中型吉普车上接连跳下来五六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这时,后面那辆车也开了过来,一个士兵跑过去打开了驾驶员身后的车门,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伸了出来,在士兵的搀扶下,一个身着国民党将军制服的 40岁左右的男人从车门里钻了出来。晚风中,他用手拢了扮有些零乱的头发,抬腕看了一下表,这时,时针正好指向傍晚7点,早已等候在这块坝子里的几名校级军官迎了上来,其中一人低声说道:“老板辛苦了,轿子已经备好,请老板上轿。”蹲在一旁的轿夫刚要起身,却见这位将军大人把手一摆:“不用了,今天天气不错,山上的空气清爽宜人,我们不妨搞一次登山运动嘛。”

说着话,一行人沿着一条用青石条砌成的小路向山上走去,不一会儿,绿荫丛中的一座小楼便出现在人们眼前,正门上方刻有四个大字——“香山别墅”。将军大人在门前的石级上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门上的四个大字,侧身对身边的随行人员说道:“这可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外面的人总说我们残暴,没有人情味,实在是莫大的冤枉。你们瞧瞧,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香山别墅’里住着,难道不比他们在城中的破屋陋室好得多吗?哈,哈······”

“哈,哈,哈······”随从们也跟着笑了起来,这笑声在空旷寂静的山林里回荡着,不觉使人感到有些恐怖、阴森。

这位身着将军制服的中年男人是在三四十年代只要一提起他的大名便会让人不寒而栗的中国的希姆莱——戴笠。而他面前的这座“香山别墅”以及与之相距不远的渣滓洞监狱,在以后的10年中,便成了“陪都”的第一禁区——军统重庆集中营。直到今天,关于这座集中营的许多问题,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巨大的谜!例如:根据有关资料推测,从1939至1949这十年中,在白公馆大约秘密处死了2000人左右。而渣洞的容量比白公馆大三倍,牺牲的人数可能更多。但因为在1946年以后,传闻被囚禁在这里的政治犯被全部枪杀了,没有留下一个人,因此,后来被囚禁在这里的人不可能从前辈口中获悉在此以前这儿究竟牺牲了多少人,那庞大的数字只能是一个谜。

1939年4月,在重庆城区的望龙门,军统局设置了首座监狱望龙门看守所,由局本部授权特务总队行动组管理。

“行动组”职掌盯梢、绑架、看守、暗杀等任务。在组长程永铭(少校)、副组长胡天放、杨丘山(先后任)指使下,组内10余名组员白天除少数留做监狱看守,其余均四处活动,天黑则各自带着“猎物”归来,挑灯夜审。

程永铭办公室里血迹斑斑,脚镣手铐,藤条皮鞭随处都有。碰到许晓轩这号硬汉,上述刑具难以对付,二审三审即搬出钉竹签、灌辣椒水等大刑侍候。特务如狼似虎,比那 阴司阎罗殿上的判官卜鬼还要狰狞。

望龙门看守所系征用两湖会馆旧房装修,分作前后两院。前院上为办公室,楼下数间分别为女牢和“优待室”。自称蒋介石亲哥的郑大发子,就尝过这种“优待”滋味。

后院原为会馆停放待运死人灵枢之处,后来用木板分隔数间,充作男牢。屋窄人挤,哪有床铺,全都睡在湿漉漉的地上,连翻身都互相磕碰。加上饥鼠出没,屎尿刺鼻,犯人整天禁闭室内,既不放风,也不准交谈,不出十天半月,一个个早鹄面鸠形,形若怨鬼。

监房高墙之外就是街道,故动刑时哭喊叫骂之声,不断传入百姓之家,引起无限惊恐;加之每发空袭警报,还得将人犯带往狱外防空洞躲藏,极易泄密;故军统局本部只要求这座监狱起个中转、过筛作用。

为此,军统局的头号“老板"急于寻找一处更为隐秘,更为保险的地方来关押那些被“滤”下来的危险人物。一个偶然的机会,戴笠看到了座落在歌乐山山麓之中的“香山别墅”。这座房子原是四川军阀刘湘手下一个名叫白驹的师长与妻妾们消夏纳凉的乡村别墅,时称“白公馆”,戴笠看中之后即用重金买下,辟为军统局本部直属监狱。接下来,便是我们在故事刚开始时看到的那一幕。

在白公馆的左侧,有一座小山丘,人称松林坡。由松林坡再左,又翻过一个小山丘,便到了渣滓洞监狱。渣滓洞,原为一个人工采煤的小煤窑,因渣多煤少而得名。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沟,地形隐蔽。1939年军统特务逼死矿主,霸占煤窑及矿工住房,将其改为看守所。渣滓洞监狱分为内外两院,内院有一放风坝,有一楼一底的男牢16间、女牢2间,这里关押的“政治犯”,最多时达300多人。

“戴老板”在仆从们的簇拥之下走进了“香山别墅”。这是一座一楼一底的建筑,别墅的旧主人刚刚搬走,而“新主人”们还没有搬进来。一幢房子空荡荡的,锃亮的皮鞋在木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踱着,给人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也许是因为电压不稳,过道上的灯光也忽明忽暗。这时,一阵薄雾袭来,瞬间便把整个公馆笼罩在一团灰暗的雾霭之中。

戴笠刚好从楼上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他略一低头,不觉猛然一惊:在楼下的小院子里站着许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血污的男女。他们都用一种十分倔犟的神情抬头望着他,每个人的眼睛都特别大,里面布满了血丝,红得发亮,眼光中透射出一种可怕的仇恨······这一惊非同小可,戴笠双脚一闪,整个身子便要往楼板上软下去。左右的卫士急忙伸手将他连拉带扯地扶了起来,就在这一瞬间,眼前那可怕的一切突然消失了,但戴笠浑身上下却已被冷汗浸湿。

“老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个中校军官急忙窜到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戴笠定了定神,用手扯了扯肩上的将军披风:“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吗?”戴笠用手向下指了指,问左右的人“看到什么?”“没有啊!什么也没有看到。”众人七嘴八舌地回答。

“嗯,那也许是我刚才眼睛看花了吧。这几天工作太忙,始终没有睡上一个好觉。”戴笠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山风刮来,空寂的丛林中顿时万籁齐鸣,空灵清响,十分悦耳,戴笠的精神也随之一爽。慢慢地,山风弱了下来,萧瑟之声也渐渐远去,但有一个声音却由远至近,十分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这是一种使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夜空中弥漫、回荡,但却始终无法让人能说出它究竟是一种什么声音。戴笠用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劲地捏了一下,他想知道自己是否是在做梦,但随着一阵锥心透骨的巨痛,那使人毛发倒竖的犹如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更加清晰了。

而且,他似乎感觉到了这声音的发源地,于是身不由己地向这发源地走去,虽然每向前迈出一步心中便莫名其妙地增加一分恐惧,但一种好奇的本能和一种更大的恐惧却驱使他不断地向前迈动脚步。穿过右侧院墙上一扇小门,再往右沿着围墙行不多远,便来到了一堵山岩面前,岩壁上开有一个小洞,洞口一扇厚厚的铁门紧闭着。这时,感觉已经非常明显,那可怕的声音就是从这紧闭的门洞里传出的。戴笠用手指了指铁门,一名副官急忙掏出钥匙,将军锁被打开了。

就在这名副官正在动手打开铁门的时候,戴笠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慑住了,恐惧战胜了好奇,他慌忙示意副官不要开门。但为时已晚,沉重的铁门被启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一股带着浓烈的血腥气的黑雾从门缝中窜出之后便向戴笠迎面扑来,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整个身子往后踉踉跄跄地连退几步,直撞到身后的一名卫士之后方才停顿下来。仆从们慌忙将他们的“老板”扶住,他们今天似乎也感到“老板”有些异常,但“老板”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因此谁也不敢多言。

这时,戴笠才从一种梦幻式的境界中清醒过来,耳朵里的声音消失了,但心中却觉得一阵一阵的恶心,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定了定神,然后对着这扇铁门努了努嘴。那个开门的副官立即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毕恭毕敬地说道:“这个岩洞是刚开凿出来的,只要洞口的铁门一闭,无论里面施用什么样的刑法,外面一点声音也听不见,绝对不会直接激起监房的抗议,十分安全······”

副官滔滔不绝地讲着,戴笠心中已经全明白了:这是一个刑讯洞。此时,戴笠不禁想到不久前一个号称“半仙”的连副给他用风水术为重庆这座城池算命。“半仙”说:“此城地貌复杂,江河纠缠,土木混乱,是典型的水深火热之地,正是建置集中营的风水宝地。”一席话说得戴笠心花怒放。岂知来白公馆的第一天,就闹起鬼来。什么“风水宝地”,简直是风水晦气!他突然觉得有些困倦了,脑子里空荡荡的,对什么也没有兴趣,对有着这位唾沫横飞的中校副官摆了摆手,然后一转身,带着一行人沿着公馆墙外的一条碎石小路向山下停车的地方走去。

“轰,轰……”汽车发动起来后,坐在前排的副官对司机说道:“去渣滓洞。”“不,回城里。”戴笠直接下达了命令,然后仰头靠在靠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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