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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悠悠眼里闪着泪花,“我若不答应呢?你会跟三年前一样,硬上吗?”
梵星云浑身一震,看着身下人羸弱的小身板,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心软了。
他放开她的小腿,一步步后退,眼里尽是落寞,眼帘下一圈黑眼圈特别明显。
“你走吧,明日民政局见。”
梵星云坐回床上,拿起她的手机丢给她,既是留不住的东西,不如扬了它。
他揉揉太阳穴,此刻,它正在突突跳动不停。
似乎在提醒他,他该睡觉了。
执念一旦放下,困意就席卷而来,他只想把自己关在、这片只属于他的天地里,好好睡上一觉。
反正太阳升起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工作,还是万人敬仰的官仁老总。
伍悠悠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她收起手机,看到梵星云别过头,一脸疲倦。
转头看到他方才解下来的领带,犹如一根缠在他们身上的结,此时,被解开了。
她该高兴的,可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她原以为,梵星云之所以拖着自己,只是不甘心被离婚。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既然不舍得放手,为什么三年不曾去看过她,她不是没有过期待,也不是非离他不可。
只是,她不能接受任何有瑕疵的爱。
伍悠悠拿起窗台上的领带,走到他面前,然后将他的眼睛蒙上,在后脑勺上打个死结。
她抓着领带,迫使梵星云的脑袋往后仰。
看着他自然红润,且轮廓分明、线条流畅的红唇,伍悠悠的眼神也陷入了迷惘。
“梵星云,我给你补偿,但我希望你明日不要迟到。”
她覆上他的唇,冰凉的、湿润的薄唇,试探性的、在他的唇齿间探索。
犹如一头误闯迷宫的小鹿,这儿撞一下,那儿碰一下。
梵星云光闻着她鼻尖透出来的气息,早已经心猿意马,更不用说这样温软躯体,直接撞进的胸怀。
“你……”
梵星云未吐出的话,被淹没在对方的温热的口腔里。
他大手抚上她的脊背,然后将人往自己身上带,最后双双倒在床榻上。
你最好别后悔。
眼睛才蒙住,黑暗中,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梵星云对身下人的抚触和气味,渴望更强更烈。
他一手扒拉伍悠悠身上的衣服,一手握着她盈柔的腰肢,当他的手抚触到她平坦温热的小腹,想到这儿曾孕育过一个小生命。
他语气闷闷,“孩子,顺的还是剖的。”
伍悠悠微愣,不知道他为何在这时候,问出这么破坏氛围的话。
但还是如实回答,“剖的。”
当初分娩时,她坚持顺产,但孩子脐带绕脖一圈,临近生产出现了臀位,还伴随缺氧现象。
在医院吸氧两天,疼了一天一夜,最后为了安全考虑,还是剖了。
小奶娃刚出生时,颅骨尖尖的,让她内疚了好一阵,医生说,过三五个月就会恢复。
麻药过效,她的肚子一阵一阵的抽痛。
小腹下,也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头一年腰背酸痛,刀口瘙痒。
如今两年过去了,疤痕几乎消失殆尽,但她依然没有勇气,穿露肚脐装或者低腰裤。
梵星云心疼她受的罪,他的手缓缓往下探去,手指头仔细摸索。
终于在她的小裤头边缘,感受到了那微乎其微的线条。
指腹来回摩挲着那一条手指长的肉条,声音嘶哑,“疼吗?”
伍悠悠听着这迟来的问候,泪水汹涌而出,“疼。”
那种痛感,钻心蚀骨。
喂奶的时候,还经历了乳头皲裂,孩子在她身上嗦,仿佛在喝她的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梵星云没来由的内疚,他趴在她身上,亲亲她的耳垂,脖颈,顺着她的下颚线,寻到她湿润软糯的红唇……
窗外,阳光充足,透过玻璃照进来,室内一片敞亮。
梵星云坐在旋转椅上,面对着窗外发呆,白色的衬衫在强光的照射下,发光,发亮。
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佛光。
昨日,经历两轮激战后,他终是顶不住困意,最后搂着人的腰肢,沉沉睡去。
直到今日醒来,床畔上已没有昨日的温柔。
他摘下头上的领带,光着脚满屋子跑,却始终不见伍悠悠的身影。
梵星云走回屋里,发现衣橱里少了一套衣服,他陷入了恍惚中。
若不是亲眼看见,地上散落的小短裙,针织小衫,奶白色的裤子。
他险先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
床单上,还有她来过的印记,带着一丝丝血丝,像一朵残败的玫瑰花。
虽早已经干涸,却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清香。
这让他为之迷恋,近乎痴狂。
他记得,她生涩的迎合,她因害怕而推拒,她因疼痛而啜泣。
梵星云将两人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连带床单,被褥,统统收进一个收纳箱里。
出门前,他甚至都不愿意洗澡。
“梵总,帮个忙。”
孙小兵抱着一堆文件,像猴子抱着大西瓜,用屁股顶开门。
一进来,就被这强光刺激了双眼。
他眯着眼睛将文件堆在桌子上,一手遮住额头,一手去拉窗帘。
“梵总,你研究太阳呢?”
对于他的话,梵星云始终充耳不闻,依然面对着阳光,安静得像一个思考者。
孙小兵注意到,他桌上放着一本红本本,这不是结婚证吗?
梵总拿结婚证干嘛?
难道是准备和伍小姐离婚?
难怪今日这么反常!
为了保住他的眼睛,孙小兵悄咪咪的走到他身后,双手扶着椅背,将他转了过来。
梵星云迷迷瞪瞪的回头看他,“你这是干嘛?”
他坐的又不是轮椅,也不至于这点动手能力都没有吧?
孙小兵低下头媚笑,“梵总,你饿不饿,楼下新开了一家雪蜜冰城,我给你整两杯?”
梵星云推开他的头颅,一脸嫌弃,“肚子饿喝什么雪蜜冰城?”
“甜啊,我这不是怕你心里苦吗?”
“苦你妹!”
梵星云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
罗姨一早做好了早餐,先敲了敲客房的门,苏静怡拿着牙刷站在门口伸伸懒腰。
罗姨笑得宠溺,叮嘱她准备吃早餐,顺便让她去叫悠悠这个大懒虫起床。
苏静怡调皮的冲着罗姨敬礼,“遵命!”
逗得小念念争着模仿。
苏静怡偷偷打开伍悠悠的房门,屋里静悄悄的,显然没起床呢。
她决定捉弄床上的人一把,于是她蹑手蹑脚走进去,刚靠近,却被吓得魂飞魄散。
伍悠悠安静的躺在床上,睁着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天花板。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不祥的词语“死不瞑目”。
苏静怡的尖叫声,传到了屋外,老爷子抱着小念念冲了进来,罗姨紧跟其后。
伍悠悠也被这阵仗吓醒了,她坐起来,拢了拢领口,茫然无措的看着一屋子的男女老少。
苏静怡畏手畏脚的走到她跟前,伸出食指在她鼻下探了探,“还好,还有气儿。”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如释重负。
“你们……这是做什么?”伍悠悠嘟囔着,脸上写满了疑惑。
小念念也吐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一大早就炸呼呼的,吓得她差点尿失禁。
幸好,兜了尿不湿。
待其他人离开,苏静怡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的嘴唇,一脸八卦。
“悠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伍悠悠一个手掌捂住她的脸,“别瞎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对于苏静怡,她可以无话不说,唯独不愿意提梵星云三个字。
“那你嘴巴怎么回事?”
伍悠悠被问得心虚,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刺痛,估计破皮了。
这狼狗一样的男人,每一次必让她身上挂彩。
皮肤上的乌青,身体上的疼痛,这些尚且可以掩盖。
可唇上的伤怎么办,出门可以戴口罩,但在家里不行啊。
连嗓子都有异物感,许是昨晚叫累了,嗓子也沙哑。
她捏着嗓子,吞咽口水,“我……我可能是感冒了…”
她推开苏静怡,“离我远点,别被我传染了,今天你管闺女。”
“行!果然有了后爸,就有后妈。”
伍悠悠一把将她捉回来,威胁道,“说清楚,什么后爸后妈的?”
苏静怡调皮的吐着舌头,“莱恩不是后爸吗?人家千里迢迢寻妻而来,这不,前脚刚走,你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样。”
“别瞎说!莱恩是来寻亲的,我帮助他找到家人,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由不得你玷污我的高尚品德。”
梵星云苦等多时,终是等来了伍悠悠的消息,“十一点集合。”
他拿起桌上的红本本,皱着眉头走出去,正好与蒋美琪擦肩而过。
她回头,看着梵星云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嘀咕,“手里头拿的什么东西?”
孙小兵收到导演发来的片子,他坐在电脑前一祯一祯的反复查看。
蒋美琪走到他身后,看着屏幕上那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就像灌了一瓶陈醋。
“小兵,交给宣传部审核不就行了,你这助理怎么还事事亲为?”
孙小兵头也没回,“梵总很重视这一次的宣传,演员和脚本都是导演临时拍板定下的,自然要慎重些。”
“小兵,公司作为出资人,演员的品行也将与公司的利益挂钩,廖导这一次这么草率的用人,怕不是这女人有什么来头?
现在的女人,出国就跟镀金一样,外人又怎么知道,这镀的是脑袋还是身体啊?”
言下之意,苏静怡这个留美回来的女人,出国没学什么东西。
勾引男人,出卖肉体换取利益的事,倒学了不少。
至少,当初蒋美琪就是这么过来的。
没办法,家里穷,根本负担不起她的学费,外加本性就放荡形骸。
若有男人争着为自己掏钱,哪有不收的道理。
所以,才有三姐上位史。
孙小兵听这刻薄的话语,忍不住皱了皱眉。
蒋美琪向来与人为善,公司里的员工,都挺敬重她的。
怎么今日,却对一个不相识的人,恶言相向?
“美琪姐,慎言,你就算不相信廖导,还不相信梵总吗,人是廖导和梵总共同定下的。”
蒋美琪翻了个白眼。
她若再年轻十岁,就没有这贱皮子什么事了。
想当年,堂堂官仁总裁梵星云,年少时,也曾迷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说起梵星云,就想起方才他手里拿着的红本本。
蒋美琪忍不住打探,“小兵,梵总干嘛去了?我方才看到他手里拿一个红色的本子。”
孙小兵合上电脑,神色紧张的站起来,“你看到了?”
“嗯!”
“糟了,该来的还是来了,伍小姐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的总裁夫人不做,非得这个时候离婚。”
离婚?
原来梵星云手里拿的是结婚证?
一想到方才的红本,即将变绿本。
蒋美琪就仿佛看到,梵星云手捧着一颗大钻戒,单膝下跪,向她求婚的情景。
心里美的,忍不住笑出“猪”声。
孙小兵疑惑的问,“你笑什么?”
“没,方才噎着了。”
“梵总近来心情不好,你少招惹他。”
孙小兵带着警告的口吻。
茶餐厅。
苏静怡抱着孩子如约而至,孙小兵却早早坐着等候。
一看到这一大一小两个美人,他立即站起来,替她们拉开座位。
待两人坐下,他先是给小家伙一个小饼干,再将菜单推到苏静怡面前。
苏静怡随意点了两个菜。
“你不吃辣?”
孙小兵看着她点的菜皆是清淡,入口松软的菜系,盲猜她不爱吃辣,口齿不好之类的。
“吃啊,不过得考虑孩子能不能吃,再说两个大人一个孩子,点多了吃不完。”
她从小的生活和人文环境,就注定了她,不是那种铺张浪费的性格。
虽然,她也会攒钱买名牌包包和服饰。
但在她看来,奢侈和浪费完全是两码事。
这点,倒挺让孙小兵意外。
平常他请客,女孩子们都恨不得往贵的点,不摆满一桌,好像就对不住她们的眼界。
“你这干妈,倒做的有模有样,说是亲妈,都有人信。”
苏静怡听着心花怒放,她捏着小家伙的鼻子,“听见没,今后可要好好孝顺干妈。”
小家伙踩在椅子上,扶着桌子站起来,将手里被她舔得软趴趴的饼干,硬生生塞进苏静怡口中。
苏静怡仰着头躲避,脸上的妆容都花了,她无奈向孙小兵发出求助。
孙小兵站起来,将小家伙提到自己怀里。
如此软糯的奶娃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孩子姓什么?”
苏静怡拍拍身上的饼干屑,“姓伍,单人伍。”
前两天,老爷子提到给小家伙上户口的事,只说,跟母姓,大名还没敲定。
孙小兵疑惑,怎么跟伍小姐一个姓?
“她爸姓伍?”
“别提那晦气的家伙,我们念念只有两个妈妈。”
见孙小兵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苏静怡倾囊相诉。
这话得说到三年前。
三年前,苏静怡在美国念书。
逛商场时,遇到当地人“零元购”事件,当时她手里正拿着一件衣服准备试穿,却被一个蒙面人从身后拉扯。
衣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蒙面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售货员欺她是亚洲人,硬睁眼说瞎话,指着衣服说是她弄坏的,要她照价赔偿。
她以理据争,要求他们调取监控,还她清白。
但售货员说监控坏了,人证物证在,她抵赖不掉。
苏静怡看了一眼衣服的售价,一千多刀,换算成人民币整整超过一万元。
她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父母供她出国念书,已经相当不容易,可她又无力承担。
欲哭无泪之时,伍悠悠出手相救。
苏静怡想着不能白白占了对方的便宜,于是提出替她工作抵债。
伍悠悠摸着肚子,问她,等她生的时候,愿不愿意照顾一个孕妇和新生儿,她愿意加钱。
……
说起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苏静怡就打开了话匣子,从头到尾滔滔不绝。
孙小兵一边喂孩子,一边给她夹菜,时不时还督促她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也就是说,你从未见过孩子的父亲?”
苏静怡摇头。
“那她妈妈,有透露过孩子父亲的相关信息吗?”
她皱着眉头回想了会,摇了摇头。
“关于那人渣,悠悠不愿意提,只说,孩子的父亲并非真心娶她,她也不想在一段失败的婚姻里,蹉跎一生。
孙小兵看着怀里的孩子,长手长脚的,想来她的父亲一定是大高个。
“小家伙过两岁生日了吗?”
“早过了,那都是两个月前的事了,怎么不像吗,她块头可不小。”
怀胎十月,孩子两岁两个月,这么说,伍小姐出国前已经怀孕两个月。
这一发现,孙小兵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当即就给梵星云拨通电话。
今日,伍悠悠穿了一件白色中领上衣,薄而软的面料,修身服帖。
衬得她的皮肤更白皙,细腻。
上半身的曲线,也勾勒得玲珑有致。
下身一条黑色长裙,一头青丝随意扎在脑后,小巧的耳垂,两个黑色硕大的耳环。
使得她那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更加小巧,精致。
梵星云看得眼睛都直了。
此时此刻,两人如果是甜蜜的约会,多好。
可这么美好的相遇,竟是奔着离婚来的,偏偏昨日的缠绵,又留下了欢愉的印记。
如果他没记错,她的胸前,腰侧,脊背,甚至是修长的脖颈,到处都是他啜出来的草莓斑。
伍悠悠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她垂下脑袋,背向着他坐着。
瞬间热气升腾,熏红了脸。
看着她微红的耳廓,耳畔想起她嘤嘤呻吟,梵星云把自己都看害羞了。
就在他想入菲菲之际,手机震动了,他看都看没一眼,伸手摸进口袋里,摁断了电话。
手机再一次震动。
伍悠悠回头提醒他,还没那么快到他们,先接电话不碍事。
梵星云一双眼睛,一秒钟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无事,骚扰电话而已。”
他还在想用什么理由拒绝离婚,可一想她昨日的英勇献身,前提条件却是离婚。
他就心虚了。
接待他们的还是三年前的女子,一样的制服,一样的发型。
她手捧着两人的资料,问,“什么原因离婚。”
伍悠悠抢答,“夫妻感情破裂,已经分居三年。”
工作人员看向梵星云,“男方是否认同女方的说法?”
梵星云缓缓转过头,看到了伍悠悠眼底的坚持,他微微摇头,“不认同!”
伍悠悠秀眉微皱,眼眶微红,“梵星云,昨日我们说好的!!”
工作人员担心两人打起来,忙拍着桌子,提醒他们保持安静。
她记得这两人,三年前就来过。
没想到三年后,两人又在这儿相聚了,若没有达成共识,这两人就不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想来这一段婚姻,已经没有修复的必要了。
她问伍悠悠,怎么证明两人已经分居三年?
伍悠悠出示了自己的留学资料,往返机票,还有这三年的居住证明,水电费缴纳情况等。
“三年来,你们没有来往吗?”
“没有!”
梵星云只是默默看着她,没有反驳。
“嘭!”
(盖章的声音)
从民政局出来后,梵星云就开着车一路飞上无人之地。
油门踩到最大,窗口也开到最大。
风呼呼从耳旁吹过,拨乱了头发,吹红了眼眶,刮得两腮生疼。
他捶打着方向盘,气愤又懊恼。
“伍悠悠!伍悠悠!!伍悠悠!!!”
他近乎咆哮的,喊着她的名字,脑中闪过她逗孩子的画面,那么温馨而美好。
他扪心自问过,是否能接受伍悠悠有过别的男人?
是否能接受,她和别人生下的孩子。
答案是不能的,可他又贪恋她昨日的温存。
他在她身上,找不到她与别人合欢过的痕迹。
如今,他满脑都是伍悠悠抱着他呜咽的样子。
他甚至怀疑,伍悠悠给她下了蛊,她想用这种方式惩罚他,折磨他。
所以才借着补偿他的名义,用肉躯蛊惑他。
不然,她为什么在离婚的前一天,主动吻上他的唇。
“妖精!果然是妖精!!”
梵星云又一次捶打方向盘。
“嘭!”
一声巨响,车上的人被撞的头昏眼花,耳鸣目眩。
他趴在方向盘上,一手摸索着寻找手机,然后将自己的定位发给孙小兵。
孙小兵收到信息,立即给他打了视频通话,电话刚接通,就急嗷嗷的问,人在哪?
此刻,梵星云已经近乎昏厥,他强撑起精神,让孙小兵看到他的情况。
当两股血丝从梵星云的额头上冲下,孙小兵才意识到他出了车祸。
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当即拨通120急救电话。
把情况和位置交代清楚之后,他才走回餐桌上,对着苏静怡说,梵总出了车祸,他必须先赶去现场。
很抱歉,今日不能送她一程。
离开餐厅后,苏静怡给伍悠悠去了电话,让她过来接。
伍悠悠临近餐厅,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她最近的情绪表露有些明显,家里人都察觉到了。
老爷子、罗姨和她说话时,都小心翼翼的。
苏静怡则自认为,她是舍不得莱恩离开,才这般失落。
毕竟女人单身久了,身边有一个这么优秀且帅气的男人,会心动是难免的。
待两人上车,伍悠悠跟小家伙一阵亲热后,才开口问,继续逛街还是回家。
车上这一大一小,都是闲不住的人,每天尽想着往外跑。
苏静怡神情沮丧,“没有心情,还是回家吧。”
“怎么了,吃了饭心情还不好?”
不应该啊,像苏静怡这种干饭人,即使天塌下来,碗也不离手。
难道是,和孙小兵谈工作的事不顺利了?
“饭吃到一半,廖导没出现就算了,孙小兵那老总竟然出了出锅,所以事没谈成……”
孙小兵那老总,不就是梵星云吗?
“你是说,梵星云出车祸了?”
难道是因为离婚的事,他想不开了,所以……
今日出民政局时,她还感叹说,梵星云终于想通了。
两大事件已经办成,今后她就好好带着孩子过日子,好好陪伴在家人身边。
也没想到,才小半天功夫,梵星云竟出了这事,这叫她如何自处?
“对啊,孙小兵是这么说的,嗯,悠悠你怎么也认识梵……”
伍悠悠紧急刹车,苏静怡没有防备,直直撞上前面的座位。
她捂着额头抱怨,“悠悠,你干嘛?”
小家伙还好,儿童座椅倒坐的挺稳,只是这惯性,也把她晃晕了。
伍悠悠打开车门,“对不起静怡,我临时有事,你和念念先自行回家,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待两人下车,伍悠悠立即启动车子,顺便拨通了孙小兵的电话。
孙小兵赶到现场时,梵星云的车子翻滚了几圈,最后倒扣在公路一旁的土堆上,
车头严重变形。
从现场上来看,车子应该是被路上的一排钉子扎破了轮胎,加上车速过快,造成了翻车。
那一排排像链子一样的钉子,竖起来整整有一指长,横放在马路上,很显然是有人故意放在这儿的。
这一片,是梵星云三年收的地皮,不仅远离市区,周边也无人居住。
以前,钱富贵父子俩为了多争点拆迁款,为了阻碍工地的开发工作。
他们专门搬到这儿来,过着点煤油灯照明的原始生活。
孙小兵透过车窗,看到梵星云,早已经陷入昏迷当中。
“梵总,醒醒,是我,我是小兵!”
他趴在地上,叫唤几声,而梵星云始终没有回应。
他伸手进去探了探梵星云的鼻息,还有气儿。
孙小兵试图打开车门,可无论他怎么使劲,车门依旧纹丝不动。
无奈,他只能从另一边窗户爬进去。
他脱下自己的T恤,按住梵星云出血的地方,并用小腿顶着他的肩膀,一手托着的脑袋,防止身体上的重力压断他的脖子。
“梵总,醒醒,我是小兵,梵总,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孙小兵,我是孙小兵,我来救你了,你……你坚持住,一会医生就来了。”
孙小兵带着哭腔,一边叫唤,眼睛一会看看梵星云,一会又到处看。
他想把人拖出去,因为担心车子会自燃,会爆炸。
可梵星云的双腿被卡住了,他搬不动,急得满头大汗。
没一会,救护车来了,远远的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孙小兵感觉如救星降临,当场失声痛哭。
到了医院,伍悠悠早已经等在门口,医生紧急将人推进急救室。
看着梵星云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顿时四肢发软,只能扶着墙缓缓坐下。
梵妈妈还没出院,她不敢把事情告诉他们,只能独自消化这件事带来的痛楚,和自责。
她隐约感觉到,梵星云这一次车祸,跟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是她扰乱了他的心神。
不然,梵星云没理由去到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也没理由开那么快的车,他做事向来稳重,不是那种毛躁的性子。
他一定是在宣泄痛苦,发泄愤恨。
孙小兵双手抱着头,整个人无力的蹲在墙角。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
伍悠悠举起手,扶着墙踉跄站起来。
医生说,病人伤的在头部和小腿的位置,因为失血过多,才陷入昏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她抓着医生的手,带着祈求的口吻问,能否进去看一看病人?
医生说,探视时间有限,让他们抓紧点。
梵星云躺在床上,头发被剃光了,脑袋被纱布一层一层包扎,脸色死灰一样惨白。
小腿上也绑着石膏,整个人像木乃伊一样,病房内通体白,白得刺眼,白得让人心慌。
内心一阵绞痛。
手抚着胸口,鼻子辛辣不已,连呼吸都痛。
她走到床边,小心谨慎的伸出手触碰他,感受他的指尖,无比的冰凉,
她用一根手指剐蹭他的掌心,希望他能感受自己的存在。
“梵星云,我是悠悠,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你醒来,你骂我好不好?”
“梵星云,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的,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害怕,害怕去面对一切不可控的事情。”
……
伍悠悠趴在床沿边,捧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她说得口干舌燥,却始终没得到梵星云的丁点回应。
探视时间结束了,医生走进来催促她离开,她只好抹干泪眼,依依惜别。
走出病房,几个民警正在给孙小兵录口供。
大概意思是,梵星云这一次事故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对方询问,梵星云近来有没有与什么人有过过节,或者经济纠纷之类的。
孙小兵立即想到了钱富贵父子俩。
他把钱富贵这三年的始末说了出来。
“钱富贵还有个儿子叫钱多多,父子两人都是贪婪的主。
经常到公司楼下堵我们梵总,治安队驱赶了几次,最近倒是消停了。”
“钱多多?”
是不是三年前,在民政局门口招揽人的金蛤蟆?
孙小兵看向她,“你也认识钱多多?”
“有幸见过一面。”
伍悠悠将三年前的事说了一遍,孙小兵听后,恨得牙痒痒。
“一定是他们,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严查这对父子俩,他们的嫌疑最大。”
民警一手搭在孙小兵的肩膀上,“你放心,事情交给我们,一旦证据确凿,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回到家后,小念念听到开门的声音,光着脚丫就闯了进来。
伍悠悠一个精神恍惚,人没站稳,整个往后摔倒。
小家伙以为妈妈逗她玩呢,小小的身板窝在人怀里,开怀大笑。
伍悠悠搂着她,苦涩一笑。
苏静怡贴着面膜跑出来,拉起两人,“悠悠,你刚才是去看梵星云了吗,人怎么样?”
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生怕自己忍不住下一秒就泪滚两行。
“已经脱离危险,但脑袋和小腿受了伤,还在昏迷当中。”
罗姨在厨房里摘着菜,听到梵星云受伤的事,连忙跑出来问。
“悠悠,先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问的急切。
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悠悠,星云到底怎么了?”
伍悠悠走到老爷子身旁,安慰他。
“爷爷,人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苏静怡深感疑惑,原本伍悠悠认识梵星云,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
怎么连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甚至住家阿姨都认识?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以前都没听他们提过这个人名?
想起孙小兵约她吃饭时,刻意问到小念念父亲的事。
还有,她拍广告的无忧咖啡馆。
还有,伍悠悠从她嘴里听到梵星云的名字时、的反应。
苏静怡恍然大悟,“悠悠,你实话实说,梵星云是不是念念的亲生父亲?”
医院病房内,梵爸爸正在叠衣服。
梵妈妈指着一件浅蓝色连衣裙说,明天出院她要穿那件裙子,让梵爸爸给她挂起来。
不然有折叠痕迹,穿起来很掉档次。
梵爸爸指着她,无奈摇头苦笑,“什么年纪了,还这么臭美。”
“美,跟年纪有关吗?怎么嫌弃我老了?”
说着拿起床头的小镜子,拍拍自己干燥的脸颊,看着鼻尖上脱落的皮肤,梵妈妈眉头紧锁。
“老头子,你说我这皮肤是不是有点暗黄啊,也不知道悠悠怎么保养的,那么水灵,回头我跟讨点经验。”
“悠悠那是年轻,你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跟人家小姑娘比啥,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再说了,你年轻那会,比悠悠还水灵呢。”
梵爸爸一番话,把自己老婆子逗得心花怒放。
这笑声传到了外面,蒋美琪听到声音,掏出手机跟屋里的人对比了下,才笑着跟两人打招呼。
“叔叔,阿姨早上好。”
她拎着一堆礼品,径直走进病房内,“阿姨,不好意思,我也是昨晚才听说阿姨住院的事。”
梵氏夫妇被眼前这陌生的女子,搞得一头雾水。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确定双方都不认识该女子。
梵妈妈抬手推开礼品,“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蒋美琪拉过一把椅子,自行坐下,然后双手握着梵妈妈的手,诚挚的介绍自己: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蒋美琪,我和星云自小就认识,目前在星云身边任职,主要负责室内设计这一块。”
梵妈妈抽回自己的手,“你是星云的朋友?”
既是儿子的朋友,怎么没听他说过呢,还自就小认识。
在公司任职就在公司任职,怎么还非要强调,在星云身边任职呢。
非要把两人的关系,说得那么非比寻常,这不是给她儿子挖坑吗?
“是,我俩是很好的朋友,星云经常跟我提起您,说您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为人和善,还爱美。
所以我今日特意给你带了一套护肤品,是我专门托人从法国带回来的。”
蒋美琪拿起一个礼盒,正要打开。
梵妈妈阻止她,“蒋小姐,你或许不了解我,我这些年走南闯北,身边除了防晒霜,就只用保湿乳液,其他的我不大用,麻烦你收回去。”
所谓无功不受禄,这女人出师无名,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
梵爸爸附和,“不好让你破费,我俩满世界到处跑的,那个国家的东西买不到啊,再说我们明日就出院了,带这么多东西,累赘!”
蒋美琪有些尴尬,“要不,叔叔阿姨,明日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对于这种听不出好歹的人,梵妈妈属实不喜,她面露不悦,“不麻烦你了,星云自会来接我们。”
就算星云没空来,他们打个车也是分分钟的事。
干嘛非得欠一个人情!
她可不喜欢把陌生人往家里带,这些年他们再忙,也没想过请一个保姆。
梵星云年少时,基本都住老爷子那。
闲来无事,就陪着老爷子下下棋,偶尔像个小大人一样,给悠悠辅导功课。
“星云他……”
蒋美琪支支吾吾的,那嘴角憋一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看来,两个老人还不知道梵星云出车祸的事。
梵爸爸心里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追着问,“星云怎么了?”
蒋美琪别过脸,作势抹眼泪,声音哽咽,“星云没事,他这段时间都比较忙,所以委托我,明日接二老出院。”
忙就忙,他们又不是非要儿子来接,才能出院。
好端端的,这女人哭什么丧?
就算他儿子要将孝心外包,也是让他的助理孙小兵过来。
派一个面生的女人跟着回自己家,算什么事?
梵妈妈扳过蒋美琪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眼神犀利,“你跟我说实话,我儿子怎么了?”
蒋美琪捂着嘴巴,呜呜大哭。
听得两人心头一阵烦躁。
这跟直接告诉他们,儿子挂了,有什么区别?
“别哭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蒋美琪从桌上连抽几张纸巾,断断续续的说,“昨日,星云出了车祸,头部和小腿受到重创,至今昏迷不醒。”
今天醒没醒她不知道,反正昨晚她离开时,梵星云还没醒。
医院只有孙小兵在门外守着,不见伍悠悠的身影。
蒋美琪趴在桌子上,哭起来双肩抖动不停。
“什么?你说星云出了车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梵妈妈摇着蒋美琪的肩膀,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蒋美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梵星云和伍悠悠昨日离婚的事,还有伍悠悠已经生育孩子的事,一并捅了出来。
“你是说,悠悠出国读书三年,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昨日跟星云办理了离婚手续,星云想不开,才导致车祸发生?”
蒋美琪红着眼睛点头,“你不信,你问孙小兵。”
“我要去看我儿子。”
梵妈妈当即拔了手上的针头,撒腿就往外跑,两人怎么也拦不住。
“孙小兵……”
孙小兵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小憩,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到梵星云的爸妈出现眼前。
身后跟着一个蒋美琪,她委屈巴巴狡辩: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出来的,我实在是太难过了,没忍住在叔叔阿姨面前哭了,所以,在他们的追问下,不得已说了实情。”
“蒋小姐要是不说,你准备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梵爸爸看着孙小兵,表情微怒,他的儿子如今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
而他的助理,还有他们的儿媳妇竟打算瞒着他们?
真是岂有此理!
“伯父,伯母,梵总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们别担心。”
孙小兵双手交错在一起,他自己也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所以,他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梵总的父母。
梵氏夫妇站在病床外,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儿子。
眼泪止不住哗哗往下流。
梵妈妈转过头,“孙小兵,蒋小姐说的事是不是真的?星云真的和悠悠离婚了吗?悠悠是不是生了一个孩子?”
孙小兵沉默半晌,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关于孩子的身世,他也只是猜测。
自己没得到证实之前,他也不敢说,伍悠悠生的孩子就是梵家的骨肉。
虽然,他内心百分百确信。
但如今两人已经离婚,这件事,若当事人不想提,他也不会轻易开口。
她怕自己揭露真相,带来的是另一场灾难。
比如,骨肉分离,抚养权争夺战等。
这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孙小兵的沉默,梵妈妈却当他默认了。
电梯打开时,伍悠悠身边正跟着梵星云的主治医生。
在医生面前,她像一个好学的小学生,频频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看样子,两人已经交流过病人的情况。
“梵妈妈,你怎么在这儿?”
对于她的到来,伍悠悠很惊讶,毕竟她明日才能出院,自己和孙小兵也默契的,没有将梵星云的情况告知他们。
她跑到梵妈妈身边,伸手扶着她,却被她避开了。
“悠悠,你和星云离婚了?”
梵妈妈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你还背着星云生了孩子?”
她的语气看起来那么平静,却似一把尖刀,字字刮在伍悠悠的心头上。
刀刀见血。
孙小兵知道伍悠悠会怀疑他,怀疑是他告的密,他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他甚至不清楚,蒋美琪对整件事知道多少,又向梵氏夫妇透露了多少。
伍悠悠无法抵赖,她心平气和的说,“梵妈妈,离婚是我和星云达成的共识,至于孩子,有机会,我会跟大家解释清楚。”
但眼下,梵星云还在昏迷中。
她要说,也会选择在梵星云清醒的时候说。
只希望到时候,梵家不要跟她抢孩子,那是她舍去半条命生下的孩子。
母女俩相依为命两年多,彼此已经离不开对方。
梵妈妈别过脸,语气相当不善,“婚离了,孩子也生了,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大家保留点体面吧。”
她的失落显而易见。
这可是她视为亲生女的儿媳妇啊。
从十五年前,她见到伍悠悠的第一眼,她就盼着她,有朝一日能成为她的儿媳。
没想到,自己乱点鸳鸯,却害得自己的儿子,差点丢了性命。
梵爸爸拉拉妻子的胳膊,“淑云,少说两句。”
伍悠悠惭愧的低下头颅。
如果梵星云不能完好无损的醒过来,别说梵爸妈了,就连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而站在梵氏夫妇身后的蒋美琪,此时此刻正抿着嘴儿偷笑。
不忠不孝,不守妇道,这可是做儿媳的七宗罪。
伍悠悠想再回到梵夫人的位置,怕是不可能了。
今后,只要把两老哄开心了,官仁地产总裁夫人的位置,非她莫属!
“家属过来一下。”
伍悠悠和梵氏夫妇同时上前,蒋美琪趁机拉开她,“人家医生说的是家属,你往前凑干嘛?你算哪门子的家属?”
前妻吗?
一个婚内出轨的前妻?
蒋美琪的恶意惹怒了伍悠悠,三年前,她插足他们的婚姻,她无端挑衅,她故意离间。
三年前,伍悠悠没跟她计较,三年后,她竟不知廉耻,卷土重来?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哈喽 kitty 呢。
伍悠悠转头刮了她一眼,那一眼锋芒毕露,盯着蒋美琪浑身哆嗦。
小时候,她整蛊人的花式就多,素有邕城霸王花之称。
再加上在金钱的号召下,响应她的人也多。
十五年前,蒋美琪勾结社会青年,还有结交秃顶老男人的事,就是伍悠悠抖出来的。
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小东西,若跟人较劲起来,一般人真斗不过。
医生捧着病历本,大概说了下梵星云的情况,随后指着伍悠悠说。
“详细情况我已经和病人妻子说过了,你们遵从医嘱来就行。”
医生走后,几人相继走进病房。
梵妈妈看到儿子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干裂的唇,就忍不住扑在丈夫的怀里痛哭。
梵爸爸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小声点,别吵到儿子。
伍悠悠站在床的另一侧,她想上前摸摸他的手,感受下他的体温,是冰凉的、还是温热的。
可她不敢,因为梵氏夫妇在场,他们现在一定很排斥她,甚至是痛恨她。
梵妈妈在老伴的搀扶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捧起儿子的手,放在唇边,小心揉搓着。
生怕自己不留意,儿子的体温就流失了。
那可是不祥的征兆。
她又拽了拽被子,试图捂热儿子的身体。
“星云,我是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爸爸妈妈好不好?
都是妈妈不好,当年只想你快点成家立业,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妈妈对不住你,今后,妈妈不走了,就守在你身边好不好?”
伍悠悠心里清楚,梵妈妈暗指梵星云和她结婚后,过得并不幸福。
他们就不该开始,或者说,他们就不该相识。
如今闹成这样,两家的关系,很难回到当初和睦的样子了。
她悄悄走出病房,在外面的长椅上无声守着。
孙小兵也跟着走了出来,坐在她旁边,“我在车上看到了你们的离婚证。”
伍悠悠双眼虚无的看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
孙小兵放弃了交流,他原本还想问伍悠悠关于孩子亲生父亲的事,如今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一个外人,只能静观其变了。
……
续下篇:
明明结婚之后冷落妻子的人是他,明明和初恋情人暧昧不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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