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的花园
哗哗哗哗的树叶声,像是在向树,向人,向鸟,做着最后的告别。
我躺在床上,天还没有亮,屋里昏暗,一切都是模糊的影子。闭上眼睛,与睁开眼睛,看到的东西似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我索性闭上眼,听着大自然的天籁之声。
风声,叶声,鸣声,声声入耳,这声音忽高忽低,忽大忽小,精致而润律,婉转而又悦耳,仿佛是一曲弯弯的流水,渐渐流向远方,流向你追寻不到的脚步,流向那灿烂无比的心底。
春天和秋天,冬天和夏天,听到的鸟鸣是不一样的。春天,夜莺的鸟鸣,清脆,透亮,干净,婉转中又打几个弯儿,很是好听。这鸟儿,起的特别早,只有早醒的人,才能享受到这天外的来客。
有几次,我早早的醒了,想听一听这鸟的啼鸣,可偏偏听不着。哪天,又不期而遇,我意外的惊喜。自然界中事,很多往往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夏天,布谷鸟比较多,一天到晚叫个不停。有时,这边叫了,那边和,谷谷谷谷的声响,高大而宏亮,在房顶上,树枝头,电线上,把它的声音传遍四周,响彻云霄。
我觉得,这是一种家鸟,和人很亲近,遇到人时,并不怎么躲闭。
北窗外,还做了两个窝呢,是树叶黄了,我才发现的。金黄的树叶,配上两个空巢穴,在风中荡来荡去,格外醒目。不知道明年它们还会不会在哪儿孵雏?
秋天,布谷鸟不怎么爱叫了。有一些,白头翁却叫的起劲,天天趴在窗台上,抑或是树梢尖上。这声响,叫亮了整个秋天。
冬天,好像是喜鹊的天下,成群结队的,在房前屋后扫荡。晨起和傍晚,它们叫的格外响亮。不是寒林点暮鸦吗?
南宋词人辛弃疾的《鹧鸪天·代人赋》,这是一首歌咏江南农村美好景色的词,不妨这儿借用一下。
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
平冈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
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当然,麻雀,啄木鸟,叽叽喈,乌鸡鸟是一年四季都有的留鸟。
记得,刚搬家时,一片荒芜。我家先生仔细地把地深翻了三尺,把砖头瓦块都挑净,然后,邻居弄来的树苗多,就顺便拿来栽上了。刚开始,只有手指那么粗,想不到如今已长得华树丰茂,已有腰粗,和楼一样高。
最是喜人的是,春天的嫩芽,黄黄的,长出粉红色的花苞,开着粉红色的花絮,妩媚而不耀眼,鲜艳而不夺目。夏天,一树绿阴,蝉鸣高嘶,结着青绿色的果。秋天,叶子变得五彩斑斓,最后一树金黄,果和叶都是黄的。而果奇香,放在屋里,简直像喝足了酒,芳香而醇烈。冬天,空枝像一支支画笔,把天空描绘得多姿多彩。剩下无尽的寒风,把树枝吹得呜呜呜呜的响。一场雪,又一场雪的下,最是人间留不住,琼树玉枝,遍地开花。
树下,有新栽的蔷薇花,夜来香花,春秋它们是主旋律,加之草虫低鸣,唧唧复唧唧,另是一番情趣。
树,永远守候在家的忠实朋友,它不欺,不懒,永远长在那里,风雨不动安如山,和我们一起见证岁月的变迁,和我们一起经历人类的喜怒哀乐。
一花一鸟真兄弟,一树一竹真朋友,我喜欢蓝天白云,我喜欢有大树的家,我喜欢树上的小鸟儿,我喜欢树下开满的鲜花。
2024.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