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忆军邮,保密自觉性高,即便无意见到散落的密卷,也如实报告

晚上回忆这百年 2024-10-11 14:56:39

1950年春节后,28军82师320团改番号与244团合并,朱鸿魁从二营书记调往四连任文书。

不几天营里来通知调朱鸿魁去团部工作。朱鸿魁到莆田县江口镇团政治处报到,是团宣传股长王兰斋接待的。他说:“团里成立军邮站,要你来团任军邮员。”,此朱鸿魁与史秘书一起开始了零起点的军邮工作。

说是军邮,但什么证件都没有,朱鸿魁每天协助史秘书给首长及各股送文件、信函或口头传达开会通知等,实际工作内容就是收发业务。大概一个月后,朱鸿魁被告知去福州十兵团政治部军邮局学习。他到后始知这次学习是全兵团团军邮员以上的业务集训。

一百多人按军为单位编班,学员中有不少军大学员。个别学员不愿做此项工作,要求回去换人。针对这一情况,首先进行政治思想教育,强调军邮工作的重要性、紧迫性、树立大局意识,端正态度,服从命令听指挥。

学习班军事化管理,出早操,晚点名,吃饭排队,按位就餐;不准单独外出,有事必须请假;星期日、节假日外出活动必须两人以上结伴而行,按时归队。

开课仪式严肃隆重。军邮总局赵局长做了报告,讲了成立军邮的意义和必要性,号召大家以临战姿态迅速学好业务。随后请地方邮政局讲课,怎样开清单、封袋,如何做到寄出、收进、分类手续要有依据等等,从最基本的邮政业务学起。

之后就是边学边练,学员互扮甲乙两方演习;还到兵团邮政局业务室参观实习,与他们一起工作,半个月后结业,学员各自回到部队了。

军邮站行政上明确归各级司令部通讯部门,华东军区设军邮科负责业务指导,兵团为军邮总局,设有业务、通讯、运输等科,配有汽车、摩托、快艇、自行车等,邮路负责到军级单位。

军为军邮局,也有上述装备,不过量少些,邮路至师级单位。师为军邮支局,配有业务员3—4人,配有一个满额班12—14人,自行车十几台。在特殊情况下,1950年初拟攻台前,配属及临时归师指挥的炮兵、水兵、医院等,业务量加大,则临时配给汽车、摩托车等。团只设军邮员一人,由团通讯连根据业务量与需要派员完成。

军邮站的业务范围和职责。业务上分密件、平件,密件为内部公文,及供各级首长阅读的敌伪报纸。此类要件手续完整,发出时要密封、封袋,内列清单,返回要有原件清单回执、局章、经手人签字,交通员也要签名。

平件为大量的战士、干部家信及部队公开的各级领导机关发行的报纸、刊物,此类不登记,但也有保密性,强调安全不得丢失。关于干部、战士家信,连营逐级上送至团军邮站,在加盖军邮戳记后送当地邮政局。团级站仅此而已,也就是说团军邮站和地方邮局没有其他业务联系。

师支局与地方邮局关系密切,每到一地即与其联系交涉。地方邮局需要专门成立业务室,指定可靠专人负责部队信函邮件分发,军邮每日派人取送。

师支局与团每日派交通员取送,40里以自行车驮运,超过40里交通员坐当地客运汽车,但必须事先联系定好班次固定座位;水路坐船或是摇橹小船(如驻闽侯县下洋村去马尾)也要事先与当地政府联系固定可靠行船人。为保证安全,不论骑自行车、坐客车、乘船都必须有两人并佩带武器。

1953年上半年,莲河地区集中了不少炮兵、水兵等,师奉军令在水口镇设联络站。朱鸿魁当时在246团任通讯参谋,住在莲河附近的奎下镇。

因为朱鸿魁熟悉军邮业务,通讯股长张仁泽带朱鸿魁和通讯连一个班组建联络站,指定朱鸿魁为站长,负责全部业务,宋班长带全班负责保卫及投递。办公地点在汽车站附近一个独立的小楼上,将从兵团和军军邮局的邮件安全送到莲河地区的一个站点。半月后兵团建好了邮路,这个站点就取消了。

1953年7月东山战斗后,朱鸿魁又被调回师军邮支局,直到1955年9月去南京华东区炮兵干部短训班学习,他才离开了军邮这个岗位。

在六年多的军邮生涯中,有几件事让朱鸿魁记忆很深。

第一件事:

1951年春完成建瓯剿匪任务后,82师移至古田县,244团驻防旸谷村。初春的一天,朱鸿魁去古田城师部公干,返回时快到村四边河口,突发了桃花水,河水大涨淹没石桥。

此时天色亦晚。因为周围还有零星土匪活动,他不由得心中打怵,苦寻对策,决定如水再涨就爬树,如果土匪来了就跳水,决不能让他们抓去。许久对岸有人声,即高声大喊让他告诉部队有人要过河。

不久对岸手电灯光晃动,渐渐听见人声,是股长王子安和作战股长朱希圣带人来了。他们告诉朱鸿魁别慌,船马上就到。等到达对岸回到住处,已近10点。王股长说:“你回来咋不打电话呀?”朱鸿魁说:“谁知道发了桃花水呀!”众人默然。

第二件事:

1951年的夏天,朱鸿魁当时是师军邮支局的密件收发。密件收发按惯例是,辅助局长工作的二把手,在局长不在的情况下,要负责支局的各项工作。

一天局长夏树国开会不在局里,政治部收发赵琼瑶送来了许多编号为密件的书刊,朱鸿魁看后知道是前几日军政治部发来的平件书刊。按惯例上级发来的是平件就应按平件下发,如果当密件下发,要耗费许多精力和多道程序。

当时朱鸿魁就半开玩笑半讥讽地对小赵说:“你们是什么秘密机关,怎么到了你们那儿,就成立机密的了。”谁知这个刚入伍的小姑娘经受不住,一路哭着回去了。这下惊动了双方领导。

科长赵爱玺当即对朱鸿魁进行了批评,赵科长说:“为什么不好好说,改了就行了吗?怎么能那样讲话,向人家赔礼道歉去。”朱鸿魁立即去向小赵同志赔礼道歉,自那以后朱鸿魁铭记在心,吸取教训,谨言慎行。

第三件事:

1952年春82师部住在安海镇。支局住龙山寺边一间平房,既是办公室又是寝室。一天查找部队驻地,忽发现带有部队代号及驻地的文件找不到了。此文件是密件收发张汉良保管使用,他深知其重要性,日常贴身或放在办公夹中保存,一直都非常重视谨慎放置。可这天确找不到了。

这是大事,大家立即翻箱倒柜,桌上物品全部清查,室外垃圾甚至茅厕都翻了遍,还是没有找到。在此情况下,朱鸿魁立即报告了科领导。这到底是丢了,或当废纸烧了,有无被敌特窃走的可能?当时都无法确定。上级指示更换了新的代号。

这无疑是一次重大错误,按照军规,密件收发张汉良被关押思过5天,朱鸿魁因是主管受到了严厉的批评。这五天战士在关禁闭,朱鸿魁也如坐针毡,心情沉重,寝食不安。虽然事情出在下级身上,但也说明他监督检查不到位,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之后,军邮站重新规范整理各档机密要件,确定了更严格的保管制度,完善相关手续,确保机密文件万无一失。

第四件事:

1953年水头镇联络站。一天一老人跑来报告,说有个军人在他家胡闹,要求带走。事情紧急,朱鸿魁与宋班长及两个战士跑去镇内老人家;果然有一军人坐在堂屋桌旁,不少群众围观。

朱鸿魁随即了解情况,其中位镇干部说:这人是部队的一个卫生员,曾在此地驻防,看好了这户人家的姑娘,也可能谈过恋爱,这次突然跑来是要带姑娘回山东老家。

经向本人了解,他是三十一军的,山东海阳县人,请假回家探亲想带姑娘回老家结婚,但是女方家人不同意,所以他情绪激动闹起来。女方家及村干部要求将其带走,不然可能出事。这件事情事关军民关系,朱鸿魁立即返回联络站,电话请示股长张仁泽,他指示将此人带回联络站看管或送往团部。

第二天,张股长电话指示:“你带一战士将此人送厦门三十一军部,介绍信马上送到。”次日朱鸿魁等战士将此人带手铐坐车直奔厦门,路上此人还无原则地要求,要朱鸿魁看在老乡的份上放了他。

朱鸿魁说:“你老老实实回部队,听候处理吧。”他们将此人交给了军司令部,朱鸿魁由于职业的习惯要求接收人员给个字据。该处一位同志听后笑说:“电话已经打过去了,不用打条证明了,你俩辛苦了,去招待所休息一两天回去吧。”

朱鸿魁用了半天的的时间看望了在厦门海军服役的堂弟朱鸿润,并游览了举世闻名的鼓浪屿。

第五件事:

1954年夏天,部队驻泉州郊区清濛村,支局驻该地郑厝的住宅内。

有一天大雨滂沱,部分邮包在路上被雨淋湿,在倒包时供师首长看阅的密卷《国民党中央日报》散落一地。大家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是很保密的要件,生怕被说成是偷看。

朱鸿魁即同三位收发同志将其重新包好,然后与密件收发张汉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同送到师政委颜红处,述说了此密件的情况。没想到颜政委说:“这有什么,看了又怎样,朱鸿魁相信你们。”朱鸿魁俩人一下子释然了,心里感到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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