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为了安慰青梅留下的遗孤,导致女儿被活生生烧死。

南泽小短篇 2024-05-16 16:42:55

府里走水,林溪为了救青梅留下的遗孤,置别院的女儿于不顾。

我求他去救女儿,林溪看都不看我一眼,只说:「别演了。」

后来,年幼的女儿在府里被活生生烧死,林溪却只顾在客栈安慰青梅的女儿。

当知道女儿死讯时,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府中,我一把拦住想要跪下的他,语气嘲讽:「别演了。」

1

「走水了!走水了!」

林府里仆役四处逃窜,熊熊大火几乎烧亮了半边天。

「環儿!」额头上被火烤后滴落的汗液,几乎模糊了我的整个视线,但我无法停下来,只因我十岁的女儿还在林溪的别院中未出来。

「環儿!你在哪儿!」

我焦急地喊着,趁着火势不大,用沾湿了水的手帕盖住自己的口鼻后冲入了林溪的别院。

今日是林溪的生辰,女儿说要给父亲一个惊喜,便藏在了他的别院中。

她说她有一个只有父亲才知道的秘密暗室,等林溪来时,定能让他吓一跳。

我从来不过问这些,如今大火烧得厉害,我慌乱寻找却找不到她藏身的地方。

直到看见那抹青色的衣裳后,我才略微放心了一些,大喊着林溪的名字冲了过去。

「夫君!環儿她……」

「伯父,我好害怕……」林溪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不怕,月儿,伯父带你出去。」林溪听见张月的声音后,立刻转头过去安慰,丝毫不看正在说话的我,张月闻言也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林溪的手臂。

我慌乱得无法稳下心神,见他们要走,立刻用手扯住了林溪的袖子,哽咽道:「别走!環儿还在里面!林溪,你快去找她!」

「什么!」林溪闻言,立刻放下了张月的袖口,转身欲往火场冲去。

谁知,张月突然扯住了他,疑惑道:「環儿不是去祖父家了吗?怎么会在火场?」

这么一扯,林溪突然停下了脚步,张月继续道:「伯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真的很害怕……而且,我的手臂被烧伤了,好痛……」

张月可怜巴巴地说着,林溪皱着眉头,焦急地拉开了她的衣袖,上面果然被烫红了一小片。

「怎么不早说?我带你去找大夫。」

眼看林溪又要离去,我顾不得形象,几乎快到跪倒地上,哀求道:「我带她去找大夫,林溪,求求你去找環儿吧。」

说罢,我伸手准备去拉张月,林溪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皱眉道:「環儿昨日还写信给我,说在祖母家玩得很开心。齐昭,都说了月儿与我是清白的,同样的招数,你还要用两遍吗?」

「我没有!」眼见林溪要离开,我「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環儿说今日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藏在了你别院中的密室,这个密室只有你知道,夫君,我求求你去找找她吧,那是我们的女儿啊!」

见我跪下,林溪本有些犹豫,但听见我说密室后,他却笑了:「书房的密室开关我已关了,環儿若真在早就跑出来了。」

恰逢此时张月捂住伤口又轻呼了一声,林溪立刻紧张地看了看她的手臂,对我道:「齐昭,别演了,你这样真令人作呕。」

说罢,带着张月毫不留情地离开。

知道密室在书房后,我立刻向别院跑去。

火势太大,我只能除去繁重的外衣后,用水从头将自己浇了一遍,而后冲入书房。

进去后,便看见一幅仕女图的一角被烧了开来,我用力推开暗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女儿烧焦的外衣和昏迷的面容。

眼见女儿出气多进气少,我顾不得手上刚才被火烧出的伤,一把抱住她向外冲了出去。

2

環儿的皮肤被烧伤了许多,来救治的大夫看完后一一摇着头叹着气离开了。

短短半日,我几乎跑遍了整个京城请大夫,直到最后一位大夫看完后,我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掩面痛哭。

「夫人,趁还有一些时间,有什么话想和令千金说的……赶紧说吧,免得……」

最后一位大夫叹了口气,面容似有不忍。

「您身上也有烧伤,也要赶紧治疗,若是严重了,会留疤的。」

说罢,他站在一旁,侧身为我让出进房的路。

房间里弥漫着药味和血腥气,環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见我来后露出了个笑容。

「娘,别哭了,我不痛的。」

一句话让我又红了眼眶,我强忍住落泪的动作,也跟着笑了笑,道:「環儿真棒,最勇敢了。」

「娘亲,爹爹还未回来吗?」環儿问。

「爹爹他……有点事出去了,一会儿就来。」

「你让爹爹早点回来好不好,我想见他。今日是他的生辰,可惜我的礼物在书房烧坏了……」

「好,你乖乖躺着,娘亲马上就去找爹爹回来,马上就回来。」

我让丫鬟先照顾環儿,转身向门外跑出。

正巧林溪的贴身小厮回来拿东西,见我着急便带着我去了林溪和张月所在的客栈。

推开门时,林溪正在给张月上药,见我进来,面容带了些嘲讽:「这你都能找过来。」

又道:「月儿受了惊,家中既然走水了,我便先带她来了客栈下榻,我们住的两间房,你可以放心了。」

我没空去理解他口中的话,只喘着粗气道:「環儿被烧伤了,她想见你。」

「哼!」林溪嘲讽地哼了一声,道:「齐昭,你说谎之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我午时便去岳丈府里问过了,他们带着環儿去城外上香了。」

「那是她想给你一个惊喜,自己跑回来的!」我急切道:「林溪,求你了,環儿烧伤很严重,大夫说可能挺不过今晚,你回去看看吧。」

「为了让我跟你回家,连女儿都能诅咒!」林溪突然暴怒,一把将我推出了门外,厉声道:「是吗?那我偏要过两日回去,看環儿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被推出门外,林溪立刻将客栈房门落了锁,我用力拍打着房门,引得隔壁房间的人都探头出来看了,而林溪却依旧不为所动。

我哭得几乎断气,脑子里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求求你回去看看環儿……」

林溪没有说话,张月的声音反而响起:「伯父,你和伯母回去吧,不要为了我伤了你们的感情,要不然,伯母又要怪罪到我身上了。」

她说得楚楚可怜,林溪却闻言大骂:「女子善妒本就是错,若她再这般胡闹,休了她便是!」

「伯父对我真好,若我母亲在天有灵,定会很开心的。」

「你母亲温柔,教出来的孩子倒也落落大方,不像……」林溪叹了口气,没有多说。

我在门外却听得如坠冰窖。

待半夜回到林府时,環儿的状态已经肉眼可见的不好了许多。

身上烧伤的地方发出一阵恶臭,環儿半昏迷之间还在呢喃:「爹……娘……」

我赶紧跑上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回应道:「娘亲在这儿呢。」

听见我的声音后,環儿用力地睁开了眼,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在察觉到林溪没有跟着后,眼里的期冀慢慢消失不见。

我轻声道:「爹爹有公务在忙,已经快马赶回来了,你乖乖睡一觉,明日一醒来就能见到爹爹了,好不好?」

環儿懂事地点了点头,忍着身上的剧痛靠在了我的掌心里,她低声道:「娘亲好梦。」

我也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脸庞,道:「環儿好梦。」

而后,她慢慢合上眼,在我的掌心之中渐渐没了体温。

待天色亮起时,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3

我与林溪成亲时,便知道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那时他恋人被家中安排嫁了人,两人有缘无分,林溪在家中颓废了三年后,心灰意冷之下便向我提了亲。

我自幼爱慕他,哪怕知道我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心中也甚是欢喜。

成亲后,我久久不孕,林溪便京中看遍了各个名医。

那段时间,我时常害怕会被林溪休掉,便瞒着他去喝各种生子偏方。

直到有一次我喝药时被林溪看见了,他一把将我的药倒掉,语气带了些气恼:「不要喝这种伤身子的药,即便是你不能生,我也不会嫌弃的。」

那时,林溪向我承诺,既然成亲了,便一定会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嘴上安慰我,但我知道,他心中也是想要有孩子的。

那段时间,我每月除了看大夫之外,还会固定去城外的庙中求送子娘娘,庙外五十四阶,每一阶我都亲自跪过。

好在,苍天保佑,成婚三年后,我终于有孕了。

十月怀胎,我生了个女儿,林溪丝毫不嫌弃,那日抱着女儿又亲又笑,翻了三日的书,方才为她取名「環」,只愿她一生圆满。

環儿出生后,林溪和我的感情一日千里。

他每日下朝后,第一件事便是进屋找環儿,问她今日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若是当日的饮食稍有冲突,整个厨房的厨娘都会受责骂。

我生環儿时伤了根本,长辈劝林溪纳妾,说没有儿子如何继承家业。

林溪听完后,气得用扫把将他们赶出门,还放言道:「我的一切都是環儿的,若你们不乐意看,日后再不来往便是。」

那时,我们三人几乎是整个京城最幸福的一家。

一切的变故是从環儿七岁时开始的。

那时,林溪的青梅因病去世了,她生前不讨丈夫欢心,死后女儿也被赶出了家门。

我第一次见张月时,她瘦得像个小孩子一般,我心生恻隐,林溪也有收养她的打算,我们二人一拍即合,便将她养在了林府。

一开始,张月在府里怯生生的,吃饭时都不敢多吃,我看着心疼,总是变着法地给她煲汤、炖营养品。

渐渐地,她身形开始圆润起来,十五六的少女模样,天真又漂亮,我便想着既然到了待嫁年龄,总要给她找个好婆家才是。

正好有个姻亲表弟到了合适年纪,媒人正在四处说亲,我有心撮合,便让两人在酒楼中见了一面。

下午回来后,张月眼眶含泪,一下躲进了房中,林溪有些担心,便进去问了一下。

张月抽泣着说表弟轻薄她,我心中大惊,立刻备了马车去问,谁知表弟家听见是我来,冷笑一声,只道:「你自己去问问她便是。」

回府后,我看见张月一边哭泣一边躲在了林溪的怀里,虽说两人年纪差了十几岁,但我心中还是有些隐隐的怪异和不适感,便道:「这事,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张月哭得更厉害了,她用手抱住了林溪的脖子,缩在他怀里道:「不用了,此事若传出去,我将来还如何做人。」

林溪也道:「罢了,这件事以后便不许再提了。」他语气平淡,我却从中听出了责怪之意。

后来,我去上香时,因茶具没带,返回府中相取时,看见张月偷偷摸摸换了我的衣裳,正准备往林溪的房中去。

我心下怪异,没多思考便喊道:「月儿,你在做什么?」

张月吓了一跳,转过头假装冷静地看着我,眼神中却是藏不住的慌乱。

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有些不敢相信,便兀自岔开话题道:「環儿说今日去巷家铺子买了芸豆糕,待会儿你也去尝尝吧。」

张月没有接话,只定定看了我半晌,忽然笑了。

这两年的滋养,足以让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如今她变得丰腴动人,一颦一笑之间皆是风情,丝毫看不出当年那个营养不良的模样了。

「伯母,伯父最近为了公务不开心,我想去安慰一下他。」

我心脏猛地一跳,强行镇定道:「他在午休,有事下午用膳时再说吧。」

「有伯母在,怕是不太方便吧。」

「你想说什么?」

「这么大的府邸,只有一个女主人难免空旷了些,伯母,当年我母亲本是要嫁进来的,可惜便宜了你。如今也是时候将夫人的位置物归原主了吧。」

张月说得如此明了,我若还装傻便是真傻了。

「自你入府,我待你不薄……」

我话还未说完,张月便开口打断了:「那是因为伯父疼爱我,你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所谓色衰而爱驰,你已年华老去,相信伯父知道该选谁的。」

她突然跪下,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巴掌,然后跪在地上抽泣。

我皱眉正疑惑,便听见后面林溪传来声音:「你在做什么?」

「我今日衣裳打湿了,便借了伯母一件衣裳,谁知……谁知伯母说我心术不正,想要勾引伯父,便罚我跪在这里打自己。」

我闻言几乎要气笑了,如此拙劣的谎言,当真以为林府都是傻子吗。

「齐昭,你欺人太甚了!」

我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就这么凝固在了脸上。

林溪气冲冲地走来,一掌扇在了我脸上,力道之大甚至让我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而后脸颊迅速肿了起来。

「你为何老是不愿放过月儿,总要与她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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