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韩复榘——审案与众不同

追寻一下历史 2025-01-09 14:58:45

犯人的陈诉多被抑止。韩听时有时追问两句,有时则一句不问,高兴时,他常回过头去问记者:

“我问得如何?”

记者总是回答:

“主席问得很好。

韩复榘审案十分武断,即无证词,也不大重视人证物证,一经判决,马上执行,绝少有重审改判的例子。

一次,只有一妇人得以侥幸。她已被判处枪决,押上了八号车。但她的一个五、六岁的幼子抱住韩的大腿大哭大闹,磕头不起(也许是事前家人训教的)。韩被缠得无可奈何,只好将那一妇人放了,韩判案是如此武断,因此就造成了无数的冤假错案,有时是冤枉无辜,有时是放纵真正的罪犯,闹出了许多笑话。

又有一次,一个省府的警卫连长的父亲由河南老家来济探视儿子。一天,他坐在家里,闲得无聊,就去看韩主席审案子。他不懂堂口规矩,也立在了右边,结果,他也被拉上了囚车。他大喊大叫,说他是某某连长的父亲,但执法队却不理他,强押之上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他的儿子闻讯赶到,始将他救下来,不然,他也会做了冤死鬼。

有时候,韩复榘又会放掉真正的罪犯,1932年,他处理的惠民县的两个案件就是如此。一个姓班的区长因事相争,杀掉了属内的一个姓李的乡长。李家控告到省府,韩复榘立饬惠民县长将班区长押到济南。他自知此去定死无疑,乃于起解前家人去济收尸,谁料到见到韩复榘,他讲了一片花言巧语,韩竟未加追究,只交军法处看管听候复审。班在狱中结识了杀张宗昌的郑继成,便托人给郑送到重礼,并与郑结为金兰之好。郑出狱后,在韩面前竭力为班周旋。结果,班竟以无罪而被释放。

又有一个姓王的区长,借“剿匪”为名,令区队将一辆满载自行车的大马车抢劫。车主辗转托人告到韩处,韩立饬县长将王区长押到省府。在审问时,王极言自己年幼无知,罪该万死,又诡称,此事发生时,他正在城内治公,他实不知,难免失查之罪,乞求主席法处施仁,忽他无知,破格宽宥云云。韩见他毕恭毕敬,恐惶战抖之状,乃大发恻隐之心当场将其开释。此二事一时在惠民县传为奇闻。

韩复榘的部属大都贪赃枉法,营私舞弊,而韩对他们又是言听计从。所以,一批罪犯悉此情况,往往投机钻营,打通部属的关节,然后使自己免罪。

1932年7月,处理的禹城县长吴云祥受案就是这样。禹城县政府有六个政警正副班长,以其职兼催民间田赋,大有油水可捞,因此不少人对此垂涎,图谋取而代之。

有一姓孟的人通过县长吴云祥的亲属对吴说:如县长能革除原六个班长,补用他们的六个人,他们情愿每人报效县长一千元,并共同送中间人(县长亲属)两千元。县长为重贿所动,乃以原六人催缴上年田赋钱粮欠缴尾数逾期为借口,将他们革除,换上了孟等六人。被撤职的六人挟恨,即联络其他人向省府控告县长吴云祥,说吴有受贿八千元补政警班长六人等罪状。吴得悉被控告后,急忙带了几千元现钞跑到济南找到省府秘书长张绍堂,张将禹城人控告吴的情况告诉了他,并说:

“主席已派人去调查。你可再去见见军法处史(景洲)处长,托他打点一下他下面的人。”

吴告辞时,拿出一个装了两千元的大信封放在桌子上,说:

“本想给秘书长和太太买几件衣料,因不知您和太太喜欢什么样的质料,请秘书长和太太自己看着办吧。”

吴出了张公馆后,接着又跑到军法处,拿出一千元活动了一下。一切办妥之后,他即住在济南候信。张绍堂等既是受贿,自然乐得为吴出力,在韩面前为吴说情。几天后,张绍堂将吴云祥叫到省府对他说:

“主席明天上午问你这一案,你要好好准备。地方上告的罪你要预备好辩词。我也电告禹城县政府,让他们作好准备,留一人看家,其余均来省府听讯。”

当时,禹城县政府接到张的电话,也按张的指示作出了传讯的一切准备。县府秘书在查点革补政警班长全卷时,见革补六个政警班长事都是同一天办的,觉得不妥,又拿笔改成三个日子。县府人员到济南见到吴云祥后,又向他说明了改动革补日期的原由。吴则将全卷交给诵呈子的军法官,以便届时读给韩复榘听。

次日,韩复榘升堂问案,首先传原告问话,被革除的六个人及另一个原告遂齐集堂前。韩问:

“你们谁是被革掉的政警班长?”

六人齐应:

“我们是。”

韩又问:

“你们告县长受贿八千元,将你革除另补,他是借什么理由这么办的?”

答:

“我们所管的钱粮户,上年欠缴尾数还没摊齐,限期没到,县长就把我们六人革除了。”

这时,早已准备好的诵呈子的军法官向韩报告说:

禹城县长已将革补政警的全卷缴上来。”

说完遂展卷诵读:

某月某日讯追政警第一班班长某某与副班长某某催缴上年欠缴钱粮多少元,限一星期缴齐,至期不缴,革除、追缴、另补;又某月某日······韩复榘没等诵完,即向原告说:

“你们经管催缴钱粮,钱缴不齐,就是你正副班长的过错,限期不上就应革除另补。这明明是你们不服革补,勾结地方人士,挟嫌告你们县长。你们这些刁民,给我每人打五十军棍!”

执法队早已持棍等候,遂将七个原告拉下去打了。打完,韩又喝令:

“统统赶出去!”

吴云祥见官司打赢,乃又思对告发人进行报复,赶紧对韩说:

“报告主席,被革的这六个班长,都欠缴钱粮丁漕,县里票传这六人,正找不着他们,请主席将六人还押,等我回县派人来解,追缴欠款。”

韩听后遂命将六人还押。此时,被革除的六人是有苦无法说,有冤无处诉,只好听凭缚手还押,此案就这样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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