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西安反反复复的疫情,研二的返校日期被一推再推,从8月底推到9月初,再从9月初推到9月中旬。过了9月中旬,西安的疫情趋于稳定,学校立刻紧急组织新生报道,唯恐错过这个来之不易的窗口期。壮士收到的返校日期是9月19日,学院领导威胁说这次不来就再也没机会了。
9月19号是礼拜一,早晨送陈科长出门上班后,还跑到南稍门的交通银行提取了一次公积金,完事后在路边花3块钱做了一次核酸,完事往回走的时候很是感慨,一年前做一次核酸的价格还在60元左右。中午放弃了午休,修改了两篇文章,忙到下午4点才开始收拾行李,临出门时考虑到此去学校面临隔离,恐怕一周都洗不了澡,于是放下行李又花10分钟洗了澡。
原计划直接打车回学校,出门发现下着小雨,出了小区路上堵车严重,于是拎着行李进了地铁站。在地铁上拿出平板看书,还没看完一章,已经到了站。出了地铁口,没有理会卖雨伞的小贩,招手打车去学校。车窗上斑斑点点都是水珠,隔着水珠望着这条街久违了的行人和店铺,感觉也挺新鲜,从6月份离开学校,3个月这里没来过了。
校门口的保安查了我的各项证件,四只大白检查了我的核酸和通行记录,又给我采了一次核酸,然后才放我进去。行李有点重,于是在校园里扫了辆共享单车,把行李挂在车把上推着往宿舍楼走,我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洋洋得意。走到半路突然一辆电瓶车从身边驶过,一同进校门的几个学生坐在上面,身边放着大包小包行李。我淋着小雨推着一辆共享单车,狼狈中透着愚昧。
2021年研一那天来报到,天就下着小雨,一年后研二来报到,天还是下着小雨,这巧合也太巧了。
宿舍楼开启了只进不出模式,宿管阿姨和宿管大叔把着门,严格检查证件,还让我填了若干张表格后才将我放行。过去我们走得那个入口已经装上铁门和门禁,原来5楼6楼给了研一女生住,我们得到另一头的入口上楼。省外来的研一新生要隔离一周,所以我们这些省内来的也要陪着隔离一周,这个就属于躺枪式隔离吧。
推开宿舍门的时候,看到他们三个人一个打游戏、一个看电影、一个跟女朋友视频聊天。宿舍光线不好,充满了臭袜子和厕所的味道。我的桌子和区域还算整齐但是不干净,整齐是因为在我来之前要求他们把自己的东西都拿走,不干净是因为他们显然不会替我擦桌子。不过在我收拾的过程中还是让他们拿走了一些书本和生活用品,还在我的衣柜里掏出了四五件不属于我的衣服。
擦完桌子还没有正式从行李箱里往外掏我的东西时,他们点的外卖已经到了。我们作为隔离的宿舍楼,不被允许外出,一日三餐都由食堂送到楼下,当然不是免费的,平均每顿饭13元,一点也不贵。吃完外卖收拾完东西坐下来,我短暂地陷入了沉思。坐在这儿意味着我已经研二了,研二就要准备开题报告,准备毕业论文,我是不是得抓紧时间了。
由于西安下雨,天气很凉快,入夜后都有点冷,坐在宿舍里得穿着长裤和外套。在这样的气温下,宿舍里居然还有蚊子,遗憾的是我半夜才发现这一点。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我在自己脸上拍死了好几只,我能明显感觉到蚊子尸体在我的脸上破碎的感觉。宿舍一片漆黑,其他三个人鼾声如雷,我折腾了一天却没法睡,心里很是恼火。他们仨都有蚊帐,于是饥饿的蚊子都冲到我这里,把它们几个月的饥饿都一次性弥补了。
第二天是研一新生报到的日子,我本来想在宿舍看文章写点东西,但是学院书记三番五次打电话让我们下楼帮新生搬东西,既小件的快递,还有大件的包裹,以及高度到我胸口的巨型邮袋。这些东西表面都淋了雨,又湿又滑,搬着爬楼梯相当辛苦,这要是做搬运工的话,这批货一定得索取双倍的价格。
说实话我是非常不乐意干这个活的,因为不管是去年还是今年,从来没有人替我做过这些。再说我一个36岁的中年人去帮这些22岁的小年轻搬行李,感觉辈分上出了问题。可是如果我明确拒绝的话,这事迟早传到书记或研一新生耳朵里,说我倚老卖老。所以当我拖着石块一样的邮袋爬楼梯的时候,真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忍辱负重。
研一新生全部进来,这栋楼就彻底上了锁。第三天开始我的生活就非常规律了,早晨7点准时醒来,一般比其他人早一个半小时,我也不下床洗漱去吵他们,而是拿着平板在床上看书,坐着等时间很漫长,看书的话一个半小时过得很快。等他们全部醒来以后,我才迅速下床洗漱吃早餐。我的早餐是从家里拿来的一袋月饼和速溶奶粉,月饼是中秋节陈科长单位发的,她是饿死也不吃月饼的人。
吃完早餐打开电脑看书写东西,中间穿插着若干次和室友山南海北的闲扯,所以效率和家里相比差了很多。大概到11:00左右午餐就已经送到了,这比平时吃饭早了至少一个小时。午餐之所以这么早到,是因为这个点食堂的午餐已经做好了,他们中午要接待堂食的学生,所以第一时间把我们先安排了。居然饭送到了,那也等着让它放凉,于是几天来一日三餐我都吃得太早,早的我都感觉自己消化系统乱了套。
中午12:30左右我们集体上床午休,我大概睡一个小时,他们睡多久看心情或者游戏任务。下午起床依旧是看书写东西,中间偶尔和他们仨天南海北地聊一阵。聊我以前的程序员工作,聊陕西地区的高校女生直播,聊食堂哪家外卖好吃。所以看书学习的效率远不如家里高,大概下午5点左右晚餐已经送到,依然比平时早一个多小时。
吃完饭出门在楼道里走两圈,然后回宿舍继续看书写东西,其他三人玩游戏或者刷网页,偶尔也看书写东西,但只占他们一天中的一点点时间。他们比我年轻12岁以上,所以他们的时间比我多12年以上,我永远比他们要紧迫。我在他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对待学习也很佛系,每天学一两个小时感觉自己已经非常刻苦了,所以说人类永远重复着同样的问题或错误。
我们一周只有周三那天有课,其他时间都是空闲状态,每个人都是这样以自己的方式度过一整天。我想蹲监狱也不过如此吧,而且蹲得还是欧美的监狱而不是我们中国的监狱,我国的监狱是要下厂子干活的,只有欧美的监狱才让犯人每天吃饭睡觉看书放风。
最后要说一下我那个小米平板。前段时间回老家被隔离的时候,意外在抽屉里发现了这个小米的第1代平板。我早就忘了我曾经买过这个东西,七八年以前的事儿了谁还记得呢!家里人也都把它弃之不用,原因是小米平板1代的系统早就停止了更新,目前市面上常见的应用它都不支持,所以对普通用户而言它就是一个能开机的砖,但是我可以拿它看书,它的2G内存和64G存储空间对于看书来说绰绰有余。
但是小米有个事情做得不厚道,为了淘汰这第一代平板,它最后那个系统非常耗电,充满电关闭所有进程,放一个晚上基本就没电了,如果拿着看书的话几个小时就废了。这一点我无法忍受,决定给它刷个其他系统。这件事是我在返校之前在家里做的,刷了神盾系统后待机时间还可以,但是偶尔会死机,只能重新刷回小米,可是小米系统耗电实在不能忍受。在学校隔离的第四天早晨,我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平板死机了,反复重启都没有办法。
于是第四天我机会什么都没做,就在宿舍里刷机了,神盾系统先后尝试了16.0、15.0、14.0,测试了稳定性和续航能力后,挨个都放弃。通过查看网友的推荐,最后花了好大的代价找到了最稳定的MIUI7这个版本,然后花了几个小时成功刷入了这个系统版本,开机后我卸掉了所有的其他应用,关闭了所有的通知,只装了一个看书软件,导入了几百本精挑细选的书,导了几十张高清图做壁纸,导了一些我挑选过得歌,这样就足够了。
对于平板的要求,就如同我对生活的要求一样,只是一个适合自己使用的工具,我们已经过了那个玩游戏和花里胡哨的年龄,这就是中年男人朴素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在现实生活中的体现。
(隔离期间比较好的一次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