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一个层面上的谋略,为什么我国禁运稀土比美国禁运芯片更高明

春迟嫣韵谈军事 2024-04-09 04:40:13

伴随着中国禁止出口稀土加工技术,跟欧美对华芯片出口管制形成了针锋相对的态势。最近,美国在电动汽车上也开始跟中国搞脱钩,不再对使用中国材料和零部件的新能源汽车进行税收补贴。中美看似都在摆脱对手,但是从这些政策我发现了一个中美对于产业竞争非常有意思的谋略差异。

我们掌握有稀土和加工产品的绝对优势,如果我们禁止稀土以及加工产品的出口,西方工业虽然不至于停摆,但是工业制成品因为短期内稀土短缺,绝对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性能下降,并同时因为获取稀土产品的高成本因素导致西方制造业性价比下降。我们完全没有用这种饿死对手的方式跟美国搞竞争。而是采取开放的态度,继续向西方供应稀土和加工品。只是对稀土出口进行监管,禁止出口稀土加工技术而已,相对于西方的芯片禁运,我们没有搞封锁。

而美国则是在利用技术优势,对我们搞彻底封锁。比如说高端芯片,美国直接不卖给中国,同时限制整个芯片产业链对中国出口高端装备。这很显然是在用封锁的方式扼杀中国的高端制造业。随着美国新能源新规出台,现在已经从禁止对华出口高端设备,进化到了禁止进口中国优势产业的零部件。一边是不卖给中国高端芯片,一边是不买中国的优势产品。这种企图还用细说嘛?很显然,这种封锁近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端的对华军事禁运。

然而,中美对待自己手里优势产业做法的区别,反而让我看到了希望。简单说就是美国的谋略太拙劣,最终的结局必然是我们突破各种封锁。而我们的手法明显更高明,最终的结果,美国不但摆脱不了对我们的稀土依赖,反而会在将来我国获得技术突破后,继续面对我们的优势稀土产业。今天我们就来分析一下这背后有什么深层次的逻辑?

先来看一下,美国对华科技封锁,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然后我们再来对比为什么我们不会采用美国那样拙劣的方式,对美国封锁稀土和产品?

首先,科技属于人类智慧进步的标志性成果。但是科技最大的特点是扩散。一个国家如果一直要保持科技优势,最好的办法不是利用专利保护自身的科技,反而是不断在科技研发中投入,保持科技创新的趋势,才可以在长时间内保持科技的领先地位。一旦科技发展遭遇到瓶颈,那么后发国家总有追上的一天,即便是追赶者跟领先国家差距很大,只要这种追赶有尽头,那么所谓的科技领先都是暂时的。

现在大家看起来的科技强国美国,其实在19世纪也是个追赶国。北美这个地方,是昂撒人杀光当地人后建立起来的国度。无论是加拿大还是美国,都属于英国的早期殖民地发展而来。在美国建国后,发展的早期刚好赶上了英国完成资本积累,搞资本和技术输出。美国只不过是利用了英国的资本和技术,利用两次大战的红利将自身变成世界超级强国的。在完成这些华丽转身之前,美国有什么?不过也是个落后的国家罢了,他们追赶英国的时候也是不惜剽窃,仿造等。现在看上去的所谓美国知识产权保护,不过是自己登顶之后害怕别人对自己如法炮制,超过他们罢了。

科技的发展不可能保密,注定了最新的科技成果在几十年之后会变成很普通的,不值钱的科技成果。所以科技成果最有效的利用方式,是将其转化成产品和服务,并将这种产品和服务尽可能纳入到自己的麾下,那么其创造的利润就可以长期给自己带来红利。这是主动分享科技的好处,利用自身引领者的身份,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将蛋糕做大,然后自己决定怎么划分财富。

而最拙劣的做法,就是将蛋糕直接揽在自己怀里,不让任何人觊觎。这种做法说白了,就是不让别人在自己的优势领域里面生存,依靠自己的优势领域对别人斩尽杀绝。这么做有什么坏处呢?激发追赶者追赶的速度,并让追赶者放弃买办思想而专注于科技研发。这样,原本在你的利益池子里将蛋糕做大的追随者,转身就会变成科技领先者的竞争者。哪怕这种竞争地位有多么不公平,但是只要竞争者全力以赴的在科技创新上面进行投入,那么追赶之势就会形成。只要科技出现一段时间的瓶颈期,那么科技领先者就会丧失自己的领先位置。

在当前中美科技战领域,或者说美国在芯片上封杀中国核心企业方面,就是这样典型的例子。美国对我们搞高端芯片禁运,无非是期望我们国内做不出,国外买不到,然后让中国相关企业在这种打压下失去竞争力。然而,这必将激发中国企业在这方面的进取心,华为5G芯片的成功,就是最好的例子。

针对这个问题,其实美国学者就曾指出,美国这种做法是极其愚蠢的,对华芯片禁运短期内会对华为这样的中国企业形成压制,但是必将为自己培养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就像美国曾主导对华军事禁运将中国军工产业培养成世界领先一个道理。在封锁性的打压下,反而会刺激中国意识到自己的软肋,并尽可能补齐自己的短板。

而且随后他指出,美国正确的做法,是利用自己在芯片领域的优势,让中国可以用美国的芯片来发展,这样,中国企业在可以顺畅获得美国芯片的同时,自己发展芯片的强烈愿望就会被压制。即便是某些具备战略眼光的人拥有对外依赖的危机意识,但是因为不能够形成合力,那么中国要想获得电子科技产业上的突破,时间上也会大大延后。甚至他还表示,只要美国利用自身优势,制定了正确的策略,中国就不可能在未来从电子科技产业上赶上美国。

对于争端和矛盾,此人表示,美国这种利用自身优势,在电子科技领域封锁中国企业的做法,之所以不可取,是因为在争端无法调和,甚至爆发战争的环境下,对中国没有任何钳制作用。假如美国不用封锁的方式,那么在矛盾无法调和,甚至战争的时候,突然对华科技脱钩,会导致中国高科技企业短时间内无法有效运转,这会极大增加美国获胜的可能。而提前把这手牌打出去了,就会让中国有意识地出清这种风险,并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这块短板补齐,这样做,只会告诉中国,我手里握着能够给你造成损失的核心科技,刺激中国追赶的欲望,对于大国竞争毫无帮助。而说出以上观点的人,就是英伟达的创始人

当然,商人的言论对不对呢?毕竟他也是从英伟达的发展角度看问题的,所以对与错,都是他个人层面的表述。但是如果参考美国对华军事禁运的后果来看的话,很显然,他的话还是非常耐人寻味的。

我们知道,上世纪中苏关系正常化之后,中美蜜月期结束。美国联合欧洲对我们开展了无限期的军事禁运。目的,自然是希望打压我国在军工科技上的进步,让西方永远在武器装备领域领先于中国。然而希望毕竟只是希望,最终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中国不但突破了军工科技封锁,而且在军工领域对西方还有部分领先。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年法国一直主张解禁对华军售的原因,在法国看来,如果此时不赶快解禁对华军售,用不了几年,西方即便是想卖给中国武器,中国也未必能够看得上。什么原因会导致我们看不上西方的武器装备呢?无非是我们有更好的。这个观点确实被法国的学者看明白了,当前我国在军工科技领域的短板已经非常少了。

在具体武器装备发展上,传统领域基本上都赶上了美国最先进的水平。除了核潜艇这些不能卖的武器上我们稍有落后,其他领域基本上都没有落后了。但是在最近十几年出现的高新科技武器上面,我们反而有世界领先的技术,比如高超音速武器,无人机,激光武器和电磁炮,我们都有比美国更好的产品,技术应用上比美国要领先。当然,其他方面也有领先,但是不像这几个领域这么明显罢了。

美国对华军售之后,确实短期内对我们的军工科技发展造成了非常大的负面影响。可以说美国开始对华军事禁运之后的几年内,我们不得不面对技术研发上的断档,武器装备更新的速度也在变慢。但是这种影响被苏联解体后给缓和了一下,我们从俄罗斯,乌克兰等独联体国家获得了大量前苏联的军工科技成果,加上我们从英美获得的技术成果,技术研发标准和流程。最终我们在2010年之后,迎来了真正的军工科技大爆发。从美国开始对华军事禁运,到我们突破封锁,大约用了20年时间。标志性事件就是海陆空一系列国产高性能武器的服役。

而2010年后,我国赶上了军工电子科技进步的快车,可以说在这场追赶美国的进程中,我们最终在本世纪的第二个十年,追上了美国。追上美国的同时,还将英法等传统军工强国甩在了身后。如果从军售禁运激发我们不得不自主研发的角度看,我国军工科技突破的最大功劳,就是西方对我们军售禁运那一刻开始的。

如果美国不对我们进行军售封锁,并尽可能地用美国武器榨干我们当时少得可怜的军费。试想一下,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去投入到消耗庞大,且短期内不见成果的军事研发中呢?所以现在看起来,美国对华搞军事禁运本身,就是非常愚蠢的一招臭棋。现在,这招近乎一模一样的臭棋,再次被美国运用到了科技封锁上,近乎如出一辙的遭遇,而且严厉程度还不如军售禁运。这是不是表示,未来美国一定会在科技领域为自己培养一个对手呢?我想答案是非常明显的。

大家不要看当下,我们在科技遭遇封锁之后,华为等企业生存的有多艰难。从长期来看的话,一个小小的芯片虽然很难制造,但是跟整个军工体系相比,难度还是可以克服的。如果说我们用三十年的时间,从0开始在军工科技领域追平美国的话,我想芯片再难,最多20年左右,我们就会在芯片这一单一科技领域追上美国。

基于芯片产业的复杂程度,短期内我们不需要为华为的任何成绩喝彩。我曾经发文表达过同样的意思,我们不应该过度吹嘘华为在芯片的成就,这除了让华为继续在火上烤之外,充分说明了我们在芯片领域的不自信。道理很简单,麒麟芯片不过才7纳米制程,理论上赶上了几年前的世界先进制程,但是现在世界先进制程已经到了三纳米甚至两纳米,我们这种追赶现在还没有算完成。而且麒麟9000S还是以牺牲良率换来的量产,商业性并不高。我们依然没有摆脱14纳米的困境,想要突破除了完成EUV极紫外光刻机的自主研发,别无良策。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客观事实存在,我才觉得,要实现科技产业的突破,短期内我们还是无法完成。但是在举国体制之下,突破只是早晚的事情。我的判断,2030年我国可能会实现EUV光刻机的自主生产。随后国产芯片制程会迎来快速进步的十年。2040年到2050年前后,我国有可能在电子技术领域追上,甚至超越美国。这个中美最后的一个赛道一旦完成追赶,中美的竞争也算是彻底分出了胜负。剩下的人工智能领域的发展已经没有了硬件的限制,再追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做个小总结,我们再来分析中国为什么在稀土领域,并不卡死西方获得我国优势行业产品的渠道。通过上面的例子,我个人判断,基于科技产业的扩散性,我国一定能够突破科技封锁,尤其是高端芯片。难度大不过是时间上长一点罢了。美国科技禁运的方式,跟过去军事禁运差不多,最终不过是迫使我们自己更快补足短板罢了。

那么为了保持自己行业优势永远有优势,什么才是最好的办法呢?我的看法,禁运科技而不禁运产品。也就是在稀土领域,我们最新出台的禁止稀土加工技术出口的方法。在我看来,这比美国那种直接不卖给你芯片要高明的多。

从商业竞争的角度上说,买一台汽车的成本,永远比自己造一台要省钱。这是你没有汽车产业链基础上的一种情况。假如你有汽车产业链,自然可以依靠规模生产的优势,降低汽车生产的成本。而稀土跟几乎所有的产业都一样,现在国外对中国稀土原材料和加工产品的依赖度超过75%,这种程度的依赖近乎于全依赖。我们只要掐断稀土和加工产品的供应,整个世界制造业都会因此而出现停摆的可能。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掐断对美稀土和原材料的供应,来报复对我们高端芯片的禁运呢?我想这个原因我结合上面的例子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我们现在掐断供应,确实会给欧美高端生产造成短期内的破坏,但是这种破坏会随着对手补齐短板的过程而出现改变,一旦他们补齐了短板,那么对我们的稀土依赖也就消失了,我们如果过早的将底牌打出去,在未来关键时刻也就没有了优势。

现在的问题是,美欧等西方先进制造业已经意识到了对中国稀土的过度依赖,所以也在尽可能提升稀土材料和加工品的自产率。长远下去,他们不是一样可以将我们手里握着的稀土牌优势给抵消掉吗?

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国家政策导向只起到引导作用,甚至就算拿出一部分财政补贴,也不可能短期内就完成对我们稀土的彻底依赖。真正决定西方稀土产业发展的,是市场上稀土产品的性价比,是商业性因素而不是政策引导。美国欧洲意识到依赖是一回事儿,能不能突破这种依赖则是另外一回事儿!

简单说就是,稀土产业从原材料的挖掘,到精选,萃取,精加工等,是一条非常长的产业链。目前美西方刚刚开始重建稀土产业链。这个时候我们如果保持对美西方的供应,那么对美西方来说,他们稀土产业的竞争力,或者说他们可以获得的市场收入就会在我们的竞争下减少。

我们假设,美国稀土原材料和加工品的市场规模是100元,我们对美稀土出口大约占据74元的市场份额。如果我们马上对其断供,那么美国稀土方面固然会少了74%的市场产品供应,但是这会迫使美方加快稀土自产能力。真到了那个时候,什么环境代价,成本考虑都将在没有货源的原因下退居次要位置。所有的资源向稀土倾斜,会加速美国稀土产业的发展。

而假如我们一直维持着对美国的稀土和加工品的供应,即便是美国稀土产业在缓慢发展,但是其中的大部分依然被我们拿走了。美国稀土矿现在需要运到中国才能进行筛选,精选,萃取和加工。他们要完成我们当下的工作,需要做的建设有很多。这势必导致前期他们需要大规模的投资,投资是需要销售来收回的。一旦美国进行这样的投资,那么从竞争力上看,肯定是跟我们的稀土产品没法比的。这就会导致一种后果,就是美国资产的稀土产品价格,比我们出口给他们的更高。

其实,国家利益只不过是一种口头上的表述。无论国货有多好,只要性价比方面比不上进口货,那么势必会被残酷的竞争击败。这就是为什么所谓的国货之光只是一些情绪的表达,大多数时候消费者选择都是基于性价比的理性思考。这个规律放在国际贸易上一样适用。

当前,我们保持对任何国家的稀土原材料和加工产品的供应,间接的让美国的稀土产业链发展遭遇到了一定的阻力。这个时候如果没有长期的,持续的,政府层面的财政补贴,要想将稀土产业链完善起来并具备国际竞争力是做不到的。而这种连续的投入如果还要进行技术研发,则只会导致技术扩张吸引更多的投入。那么在美国动不动就换执政党的政治条件下,如果不能形成长期国策,那么美国稀土产业链的发展,就会像美国的制造业回流计划一样,注定是水中月,镜中花。

小结:斗地主的时候,你手里握着的底牌能够发挥的威力,是在其没有被打出去的时候。一旦底牌被打出去没有赢得牌局,对手扛住了你的攻击,那么接下来等待着你的,就是对手的反击。美国曾经在对华军售禁运上的牌打出来确实对我们造成了短期困扰,但是从长期来看,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所以当下的电子科技技术封锁,不过也是如出一辙的,快速激发中国相关产业成长的一个愚蠢的招数罢了。

正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我们的稀土出口管制,只对加工技术进行管制。对相关的产品出口也只是进行监督和审查。这样做的目的,恰恰是为了保持这张底牌始终具备市场竞争力。这一招的高明程度,远不是美国佬那种简单禁运的思维可以突破的。

哪怕美国早就意识到了在稀土产业上的短板,但是在这种阳谋之下,注定无法摆脱对华依赖。去年相比今年,美国虽然意识到了稀土产业对中国的依赖,并加大了扶持稀土产业的力度,但是今年美国对华稀土的进口反而增加了10%,这就是最好的数据说明!在这里我可以断言,二十年后当中国电子科技产业跟美国平起平坐的时候,美国对华稀土原材料的依赖依然存在,甚至还会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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