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禁止孩子冲破纪律的底线,干部把班级打理得井然有序又生气勃勃,可仍有孩子冲破底线。
一天早上,阿杰没有上早自习。值日班长到寝室找他,发现还在大睡,推都推不醒。这种情况班级从没有过。第二节课间,他主动到办公室找我。
原来,他是来辞行的。他告诉我,不读书了!我默然了片刻,注视着他,对他说:“孩子,教室的门为你敞开着,随时欢迎你回来——只要你真心想读书了。”
阿杰是班级成绩最差的,嗜手机游戏如性命,是班级违纪记录次数最多的。父母离异,跟父亲生活。父亲在外打工,孩子在校玩手机。
住校生的手机都统一保管在办公室的柜里,由生活委员管理。只有他私下藏有手机。
班规是,禁止玩手机!他屡次冲破底线!
干部跟他交涉手机的事情不知多少回了。缴了一次又一次,手机缴不绝。夜里在寝室偷偷打游戏,白天在教室偷偷玩手机或睡觉。
我用心最深的就是阿杰,却无力挽救他。他的眼睛带血丝,表情呆愣。唤他时,反应迟钝,像魂不守舍;发现在唤他时,显出惊悚的神情:给人精神不正常的印象。
跟他谈话,他似听非听,不得不询问“听见没有”,他又一惊,勉强点点头。这种痴愣的表情莫非是游戏害的?
我呼唤自爱觉醒,从他的眼神看,显然是对牛弹琴。启蒙高考理想,从他的表情看,显然毫无意义。
出身在山里,没有母亲,父亲长期在外,为什么游戏的魔鬼偏偏找上他呢?他显然已抛弃学业,不听讲,不交作业,成天迷恋游戏。游戏之余就是打瞌睡。
班级管理两种方式,一是值日班长全权负责,二是三人监督小组推动值日班长执行管理。力量不够时,监督小组也协助管理。
团支书是监督的核心成员,只要发现阿杰有手机,她就穷追不舍,非要收缴不可。
课间值日班长突然找我——阿杰用手机砸了团支书!
女孩鼻梁后部留下一道凹痕,鼻孔淌血。
医务室包扎后,校医建议到医院检查,看是否伤了鼻梁骨。结果是,阿杰赔偿500元医疗费。
我严肃地对阿杰说,等待德育处处分!
从事后的反应,看不出孩子竟如此暴戾,只看得出愚昧和顽固。阿杰的暴力是否与暴力游戏有关,不得而知。
事后,我并没有要求德育处处分,阿杰仍过着昏天黑地的日子。
尽管不断找他谈话,可从没有回过一句话——无法交流。他既不受感情的影响,也不受道理的影响,顽强地执迷于游戏。
父亲无法来学校,却跟我有电话联系。我把孩子请来,跟父亲谈阿杰的问题,然后把手机给孩子,父子通话。阿杰尽管听着,可也没有话说。
不知道是心中没有话,还是不想说,阿杰就是影子一样沉默,行为没有丝毫改变。每天值日班长都记录他上课睡觉的事,后面黑板的批评栏就是他的专栏。
根据我们的班规,每月违纪次数最多的都要请家长谈话。父子俩又用我的手机通话,仍只有父亲的声音。
父亲并没有死心,仍要求孩子考大学,积极面对学业困难,不得玩手机。
阿杰的抉择无法改变——放弃学业,沉迷手机游戏!
我跟阿杰一样清楚,退学只是迟早的事,他早已成为边缘人。
面对阿杰主动提出退学,我还能说什么呢?与其在学校堕落,不如去打工。走到这一步,是谁害了孩子?是游戏,是教育,还是家庭?为什么不幸的命运总是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