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走得急,解体时尚有一大批新鲜玩意儿刚刚造了一半,想造完没钱,说扔掉又可惜。而在1993年,当时的俄罗斯总理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切尔诺梅尔金造访大名鼎鼎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此行他有个非常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跟乌克兰方面商讨是否能想办法把造船厂里的一个大家伙完工。厂长尤里·伊凡诺维奇·马卡洛夫听闻意图后十分郑重地说:“……总之,需要一个伟大的国家才能完成它,但这个强国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们讨论的这个“大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国重器,它便是苏联1143.7型航空母舰,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乌里扬诺夫斯克级核动力航母。其实,“乌里扬诺夫斯克”的遗憾也没那么复杂,简单来说就俩字——没钱。原来,代表俄罗斯的切尔诺梅尔金认为,苏联时代的莫斯科已经为这个工程付出得够多了,只需要支付完剩下的尾款即可。对方可不这样认为,乌克兰总理库奇马强调“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眼下已成为乌克兰国家财产,俄罗斯想要,必须重新交全款。
此次谈判的失利也直接决定了乌舰后来的悲惨命运,那么,这艘船对昔日的苏联意味着什么呢?
苏联人追求极致力量,无论有用与否,几乎啥武器他们都要试着搞两下。尤其是在冷战时期,苏联人研发武器的原则很简单:美国人没有的东西我们苏联要有,美国人有的东西我们苏联要更多更强。极盛时期的苏联依仗着雄厚的军工基础,在武器研发方面几乎是不计成本,然而唯独在一样东西上表现得异常纠结,它便是航空母舰。
斯大林时代,苏联高层对航母十分感兴趣,但到了赫鲁晓夫时期,这股风头硬是被压了下来。赫鲁晓夫本人就十分瞧不上航母,将其形容为“漂浮在海上的铁棺材”。此后的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乌斯季诺夫元帅更是旗帜鲜明地反对研发“美国式大型航母”,身为国防部长的他位高言重,没有他点头,苏联航母根本就发展不起来。
直至1982年5月,在掌权者们的反复纠结下,苏联高层才批准了第三代航母研发的提案。有趣的是,按照苏联官方说法,航母不叫“航母”,而是“载机巡洋舰”。新一批项目中有1143.5设计方案“定单105”、“定单106”,这便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库兹涅佐夫”号和“瓦良格”号。1984年12月20日,乌斯季诺夫逝世,苏军高层发生了大尺度的人员调整,发展航母的支持者们终于占据了上风。不久,1143.7型航空母舰的建造计划终于上马,能够对标美国最先进核动力航母的王牌也有了眉目。
拥有核动力航母,这就意味着苏联海军真正地从近海走向远洋,苏联人岂能抵御住这种诱惑?从一些细节中我们就不难看出,当年苏联高层还是很盼望着这一天早日到来的。例如,在敲定了建造计划后,当局专门拨了一笔款用来对黑海造船厂进行进一步升级改造。除了新建了装配和焊接车间、运输车道外,造船厂还新增了2台自行平板车,另将船台的长度增加了30米。为了让新型航母在建成后能够顺利下水,当局甚至派出大量人力将渠道和布格一德涅伯一利曼河道整个竣深。
遗憾的是,苏联高层翘首期盼的那一天终究没能到来。解体后,俄罗斯自顾不暇,昔日的加盟国共和国就地分家,完成了约45%的乌舰便理所应当地被乌克兰继承了。黑海造船厂有着全套图纸和大量经验丰富的技术人员,完全有能力将这艘船造完。无奈那会儿的乌克兰是真穷,几番纠结过后,最终还是任由乌舰躺在黑海造船厂的0号船台上。
别看它才造了一半,这可是几代苏联军事专家留下的宝贵遗产,也是苏联海军在航母发展史上数十年智慧的结晶。倘若乌克兰当局当年能够咬紧牙关把船造完,或是稍稍有点远见,心一横将其封存,结果可能就大不一样了。然而历史证明,乌克兰在暴殄天物方面还真是造诣非凡。
其实,按照原计划,1143.7型航空母舰开工了两艘,只是截至苏联解体时,二号舰完成度很低,被乌克兰当局毫不犹豫地拆毁了。1992年初,乌克兰政府就与莫斯科方面就如何处置乌舰问题展开过讨论,一方面,乌克兰急于将0号船台腾出来,方便替他国造船赚钱;另一方面,乌克兰人也明白,把船卖给俄罗斯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但乌克兰的狮子大开口让俄罗斯望而却步,双方接触了好几轮都没个结果,这事儿便基本泡汤了。俄罗斯不要,其他国家就更没多少可能接手了,眼下拆毁乌舰几乎成了不二选择,但看着乌舰庞大的躯体,乌克兰政府多少还是有些心疼。
就在犹豫之际,美国人递来橄榄枝,如今来看,这番操作很有可能是个精心布置的局。就在俄乌两国总理会面磋商未果后不久,美国一家钢铁公司提出以每吨450美元的价格收购“乌里扬诺夫斯克”号上的废钢。这单生意不但可以帮忙清空0号船台,450美元的单价更是高于市场价,乌克兰政府很是心动。恰恰在这时,挪威某公司也递来订单,声称希望从黑海造船厂订购6艘货船。巧的是,该公司还指名道姓地要求在0号船台修建这6艘船。乌克兰政府一盘算:一边卖船一边卖刚还能清空船台,这可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啊!于是大手一挥,下令将乌舰拆毁。
此举不但令“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寿终正寝,更是让苏联人长达30余年的航母发展史暂时画上了句号。乌舰本该是苏联海军的象征,更是超级大国苏联强权与昔日辉煌的象征,最终却沦为一堆廉价废钢。乌克兰人可管不了这么多,正当拆完船美滋滋地等着数钞票时,他们却笑不出来了——他们猛然意识到,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被美国佬耍了。
原来,眼看交钱交货的日子临近,先前那家美国钢铁公司突然违约。公司老总声称450美元的单价太高,是副总自作主张的决定,他本人不认同也拒绝接受,买卖也就不了了之了。另一边,几经曲折后,挪威公司的那笔6艘船的买卖最终也没能完成。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若非“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在苏联解体后来了场“千里大逃亡”跑路到俄罗斯,恐怕它也免不了被白菜价处理的悲惨命运。
不算西乌克兰那些纳粹,乌克兰和俄罗斯也算亲兄弟了,目光短浅被美国忽悠内斗,两败俱伤,咳咳,这样挺好[吐舌头眯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