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

心有诗情一弯月 2020-04-26 12:02:54

罗曼·罗兰说过:“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这句话,也是《人生海海》中“我”的前妻要我记住的话,正是这句话给了她直面生活的勇气,让她一直含着屈辱和仇恨活着,并对生活依然充满向往,单枪匹马去闯生意,创生活。“我的前妻真的是个好人,就是命苦,像上校。”

那么上校是谁?他经历了什么呢?

“我”所知道的上校的一生,真是浮浮沉沉,历经沧桑啊。

在我们村子里,他最开始在背地里被人称作太监,因为传言他裤裆里缺了那东西。正因为如此,才引起了村里调皮孩童的好奇,包括“我”在内。

他高大挺拔,上过战场,当过国民党特务,当过解放军;他有一箱纯金手术器具,救过无数人。但是他现在被遣回老家,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就连他的黑白两猫吃的鱼鳖都比“我”好。但他究竟是不是太监以及如何当上太监的,是村子里的不灭的传闻。

“我”热爱讲大道理的爷爷,对上校也是有偏见的。但是“我”的闷葫芦父亲,却与上校情同兄弟。直到“我”的小爷爷被上校救了,他在“我”心目的形象才开始有所改观。

他裤裆里的秘密是在红卫兵来到村庄时被揭开的,始作俑者就是敢当面叫他太监的小瞎子。小瞎子的舌头被割手筋被挑断,而太监潜逃在外。

后来小瞎子的父亲想办法让小瞎子用脚在沙地上写字,我们知道了,他不是太监,但腹部刻着字指明他是“鸡奸犯”。这是一个可怕的恶心的词语。公安局已经开始抓他。“我”在那天晚上亲眼目睹父亲和爷爷帮助上校逃走了,但被爷爷威胁必须忘掉那事。“我”忘不掉,严重的是,身边的人开始传言“我”的父亲被上校“鸡奸”了,这使我们全家都抬不起头来,又羞愧又害怕。这时候,老保长开始光临我们家,借着酒劲讲起了上校在担任特务期间除鬼子的故事。

我们从老保长的口里得知,有一位女汉奸在上校腹部刻了字,这些字是脏到谁也难以说出口的东西。我们确认了,上校是好人,一个救过无数人的英雄。虽然答应了老保长要保守秘密,但是“我”爷爷还是到处说他不是鸡奸犯,这也是为我父亲洗脱嫌疑。后来老保长要求“我”父亲带着去看了上校,这使得上校被抓了,而举报者正是“我”爷爷。上校被抓的第二天,我们在大字报上知道他不是“鸡奸犯”,而是汉奸,这意味着他会被判刑。“我”爷爷也是为了洗清我父亲被“鸡奸”的耻辱。老保长、父亲都恨极了他。

“我”爷爷也为自己做的这件糊涂事悔恨不已,但是为时已晚。因为陷害上校,“我”们全家都受到村里人不公平的待遇。“我”无法上学,走在路上差点被砖头砸死。于是“我”父亲把我、大哥用不同的方式送走,把我们的命运交给了远方。

“我”和大哥因为远走他乡历经千辛万苦但活下来了。但“我”们离开没几天,爷爷因内心愧疚自缢身亡,随后不久,“我”的母亲、二哥、二嫂也相继离世。

多年以后,当“我”回到这个村子时,只剩下老父亲和二哥留下的儿子。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上校是被林阿姨救走的。那些强硬要看上校的腹部上字的人,硬生生把上校逼成了疯子。

林阿姨带走的,只是一个智商回到七八岁的失去记忆的上校。

时代变迁,过去的一切如过眼云烟般不再被人记起。但“我”依然没有忘记上校的故事,于是根据父亲提供的地址,“我”在林阿姨的家乡找到了他们。

那时候的林阿姨已经被生活榨干得瘦若竹竿,看着让人忍不住心疼。通过与林阿姨的谈话,“我”知道了上校被潜回老家的原因。林阿姨希望上校娶她,但是上校一直不肯松口,只说“如果要娶妻,一定娶你”,但是他不会娶谁。林阿姨之所以一定要上校娶她,是因为她以为要了她身子的人是上校,但上校表现的很无情,这使得她愤恨。最后她告了上校,那个时候只要有人告,诬告也得认。结果就那样了,上校被开除军籍,遣返老家,过去的一切荣誉、身份和地位,在一夜之间全部化为乌有。

直到林阿姨晚年和已经疯了的上校成亲后,才发现当初的那个人不是他。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因为本可能当上副院长的上校被遣返,另外的人才有机可乘。

直到后来,她明白了上校为什么不愿娶妻的原因,知道了他肚皮上刻着女汉奸的名字,以及那些肮脏的字句,那个心里止不住地愧疚、懊悔啊。但往事已矣,一切都已过去。上校不止是清白的,更重要的是,曾救过她的命。林阿姨的内心原本就对上校充满爱,当她听说上校在老家被抓的事情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救走了他。

时代不停地变化着,上校和林阿姨过着简朴的日子。上校像孩子一样认真地画画、认真地养蚕。他腹部上的字,以前是无论如何也要深深隐藏的,但现在却要主动拿出来给陌生人看,这真是一个讽刺啊。直到上校临终,“我”才看到,林阿姨已将他腹部上的文字改成了一幅画,让他能体面地离开人世。

每一个的一生都是浮浮沉沉的一生,也是如大海般宽广的一生。上校、林阿姨、“我”的前妻,他们都曾经历生活的重重磨难,失去过亲人、被人诬陷过、差点丢过命,哪怕曾有大错特错,哪怕被人追杀被人侮辱虐待,都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爱人是一种像体力一样的能力。“我”的妻子像上校一样,在“爱人”这方面肌肉发达。

“我”前妻的人生很惨,父亲被红卫兵打死,大哥去报仇又被打死,母亲死守丈夫和儿子受尽折磨以死求了解脱。茫茫人海,只剩她孤苦伶仃一人。她历经千辛万苦逃了出来,与“我”在鞋厂相遇。她在鞋厂干了三年,用这些年的工钱租下一个铺子炸油条卖。她聪明能干,生意做成了。尽管如此,还是免不了受到鞋厂龙头的骚扰。“我”向她求爱,很久才说服她,她说“我以后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以后会更好更好”。我们远离了这个地方,到马德里开始了新的生活。在这里,没人知道她的过去,我是体面的。但尽管她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这里依旧生意惨淡。有一天,我们刚上完货,做生意的破货车刹车彻底不灵,“我”的前妻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的在她的肚子里的儿子同时随她而去。“我”没有跟她一起死,她说“你死了连给我上坟的人都没有,我的亲人都死了”。于是“我”把她的骨灰随身携带三年,直到遇见“我”现在的妻子。她给“我”铺好了路,让“我”走得越来越好。

“我”的前妻最后说过的那句话,给“我”以后的生活带来无限的力量,因为她,“我”顽强地走到了二十一世纪。她和上校一样,都是极好的人啊,但是命却这么苦。

她说:“记住,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如果你死了,我在阴间是不会嫁给你的。记得当初你向我求婚时是怎么说的?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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