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完结:娇弱哑巴侍女VS清冷禁欲侯爷,破镜重圆,追妻火葬场

惜筠聊小说 2024-11-13 19:44:46

简介:女主从小因为自己是哑巴就被自己狠心的祖母卖给了酒楼,之后她逃出来又进了侯府做事,女主本想着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差事,却在一场意外被身份尊贵,侯府独子的男主夺取了自己的清白,之后女主一直在男主身边当差,男主前期对女主并不在意,只是想着那天自己心情好的那一天,便放女主自由,随她去哪里!女主也一直盼着那一天的到来,却没想到男主自己却反悔了,让女主最后空欢喜一场,她看到男主食言之后,便暗暗发誓谋划着自己的逃离计划!

【文章片段】

李萧寒回来时夜已黑透,冬日的寒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主屋旁那间小窗内还点着灯,路过时李萧寒不由停下脚步,望着那光亮出神。

  刘侍郎的外室昨夜跑了,跑的时候不光带着银子,连同刘侍郎的账册一并带走。

  大齐国法,为官不商。那账册便是刘侍郎暗中从商的证据。

  刘侍郎暗雇杀手去寻人灭口,可没曾想,杀手行凶时正好碰到京兆尹。

  李萧寒此生唯有二友,文乃陆渊,武便是熊威。

  身为京兆尹的熊威,立即将那外室救下,带着账册直接呈禀殿前。

  “女人信不得啊。”下午赶去清月楼的熊威提及此事时,不由感叹。

  李萧寒当时便回他道:“将自己的过错怪在女人头上,便是无能的表现。”

  熊威征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三殿下也是如此说的。”

  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李萧寒轻咳两声,收回目光走进主屋。

  小屋内正在低头练字的林月芽,听到外面的咳嗽声,笔尖亦是微微一颤。

  十一月的上京大雪纷飞,不过半日路面就被白雪覆盖。

  林月芽已有半月未见李萧寒。

  这半月中,她只出了云腾院一次,便是同季嬷嬷见过一面。

  季嬷嬷交代的话,她全部听进去了。

  “侯爷不是个好糊弄的主,若想求他,必得先哄他高兴,若还不行,咱们还有办法。”

  其实就算季嬷嬷不说,她也清楚,就连那格兰院守侧门的小厮,托他办事都得先将人哄高兴了,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永安候。

  于是,她一边同春萝学规矩,一边练字。

  今年屋中有炭盆,春萝又送了她一支药膏,手指上复发的冻疮很快就下去了。

  李萧寒这半月每日都会回府,只是每次回来都已至深夜。

  林月芽还暗自猜想,李萧寒莫不是已经将她忘记了,却没想当日夜里夏河就来找她了。

  林月芽正照着一件衣裙上的绣花临摹,知道李萧寒要见她,连忙应了一声将手中针线放下。

  原本她打算立刻就过去,可随后想想,她还是先将身上那件常穿的衣服脱掉,换上了一件碧色银线暗纹荷花的长裙,又从柜中取出一个墨色荷包,这才赶过去。

  李萧寒头一次等林月芽这么久,他左手拿着书,右手指节在桌案上有节奏地缓缓敲着。

  林月芽推门而入时,敲击桌面的手指终于停住。

  待林月芽走到他面前,李萧寒才合上书抬眼看她。

  半月不见,林月芽并没有因上次的事而消沉,且她面色红润,瘦小的脸似乎还较之前圆润了些。

  看来日子过得不错,至少要比李萧寒想象中要好。

  李萧寒冷笑,原是他多虑了。

  “好吃么?”李萧寒问。

  林月芽先是一愣,随后便很快意识到李萧寒是在问那五盒桂花糕。

  她唇角挤出一丝笑容,很是配合地点点头。

  只是这笑容极为敷衍。

  李萧寒又问她:“方才在做什么?”

  林月芽如实地比划道:缝东西。

  净做这些浪费时间事情,李萧寒语气不悦,“可练字了?”

  林月芽乖顺点头。

  李萧寒颇感意外。

  按照林月芽之前的表现来说,她应当不会好好练字才对,怎么半月不见,转性了。

  李萧寒觉出今日的林月芽较之前不同,他双眼微眯打量了片刻,这才冲对面小书案扬了扬下巴。

  林月芽也看出李萧寒不信她,她努力了半个月,就等此刻来证明自己,于是赶紧提着裙子跑过去坐下。

  这次依旧是一字未错,书写的十分工整不说,字形还有了几分李萧寒的影子。

  李萧寒喜怒不形于色,林月芽看不出他是否满意,长袖中手指紧张地在一起搓着。

  这半月她已经很努力了,若李萧寒再不满意,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练字了。

  林月芽低头看到李萧寒茶盏空着,压着内心忐忑,帮他将茶盏满上。

  这是她第一次给李萧寒倒茶,且还是主动的。

  李萧寒看了她一眼,随后对茶盏旁落下的那几滴水道:“水满则溢,写字也是如此。”

  他见林月芽一副茫然的模样,叹了一声,指着当中一个字道:“写字不可使蛮力,这笔若是再放松些,会更像。”

  林月芽看着那个字,内心依旧疑惑,但她还是装作明白地点点头。

  随后她将茶壶放下,顺手就抬起袖子将书案上的茶水擦掉。

  李萧寒眉头微蹙,“日后不许这样。”

  林月芽愣了片刻,才明白李萧寒在说什么,她低头看看身上这身衣裙,的确,这衣服那般名贵,是应当好好珍惜。

  李萧寒将她写的字拿到一旁,准备开始讲解今日要学的新字时,这才发觉身旁的人一直在出神。

  林月芽手伸在袖中,不知在摸什么,半晌也不见动静,李萧寒轻咳一声,林月芽忙回过神来。

  忽地就从袖中摸出一个墨色荷包,随后直接将荷包双手捧到李萧寒面前。

  一双透亮清澈的眸子就这样望着李萧寒。

  屋内瞬时静下。

  林月芽看不出李萧寒是喜是厌,她等了片刻,只好暗暗叹气,可就在她准备将东西收回时,李萧寒忽然出声,“日后莫要再将心思用在无用的事上,浪费时间。”

  无用之事是指林月芽送她东西的心意,还是单指这个荷包。林月芽一时分不清,可不管是哪个,她这个荷包也是送错了。

  原本满是期待的那双亮眸,逐渐暗淡。

  然而就在她收手的那刻,掌心上的荷包倏然被李萧寒一把抽走,他看也没看随手就向书案那头丢去。

  还好,荷包落在了最边上,没有掉下去。

  林月芽又是默默叹气,讨好不成,似乎又将人给惹了,可不管如何,她尝试了,尝试着去讨好他。

  她能做的就是这些,不然呢,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法子能将李萧寒哄开心了。

  接着李萧寒又教了她几个新字,数量不多,笔画却比之前更难。

  林月芽恭敬地接过李萧寒的笔稿,准备退下时却被李萧寒叫住。

  “日日熄灯那么晚,却也不好好练字,不如就在这里练。”李萧寒冷着声道。

  林月芽也没替自己辩解,反正李萧寒不喜欢猜她的话。再说练字,在哪里练都一样,更何况他的书房还这般暖和。

  于是林月芽很顺从地坐到李萧寒对面开始练字。

  也不知练了多久,她哈欠一个接一个,李萧寒的书房是真的暖和,手指头一点也不觉得冷,且倦意越来越浓,她强迫自己不要打瞌睡,可那双眼皮愈发控制不住,眼前方方正正的字也逐渐扭曲……

  李萧寒看书入神,觉得屋里太过安静,这才想起来林月芽还在这里。

  他抬眼看她,却发现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他没有叫她,而是望着那瘦小的身影微微出神,许久后,他的目光才从林月芽身上移开,落在了书案角落处,静静躺着的那个小巧精致的荷包上。

  亏她想得出,竟以为这样一个东西就能讨好他……

  林月芽是自己醒的。

  她胳膊被枕得发麻,难受的睁开眼,看到眼前陈设时,吓得一个激灵就坐直了身子。

  “在我眼皮底下还能偷懒,”李萧寒将书放下,语气不冷不淡,“怪不得将字练成那样。”

  林月芽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涨红着脸起身,将头垂得极低,根本不敢去看李萧寒的脸色。

  “回去,明日再来。”李萧寒倒是没有继续责怪。

  林月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将李萧寒的笔稿小心翼翼卷好,临走时还不忘又去李萧寒身边替他将茶盏满上。

  这次她只倒了八分满就立刻抬手,可即便如此,书案上依旧落了两滴茶水。

  没等李萧寒说什么,林月芽已经在心里开始责怪自己,她怎么就这样笨手笨脚,连个茶水都不会倒。

  可她往日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从前她口渴了直接就在院里舀一瓢水喝,既省事又爽口。

  如今她进了云腾院,日日有暖茶喝,更不会去管这样的小事,桌子有水渍,在她眼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些贵人要在乎这一两滴水渍。

  林月芽脸蛋愈发烧红,她下意识就想拿袖子去擦,可旋即想起李萧寒的叮嘱,赶忙将袖子撩起,抬起手就去抹桌子。

  李萧寒实在看不过去,一把将那只又细又白的手腕握在掌中,沉着脸问:“没有手帕?”

  李萧寒感受到林月芽手腕僵硬了一瞬,很快就松弛下来。

  今日的她,似乎过分乖巧。

  不过李萧寒依然能觉察道,她松弛的仅仅只是表面,那双过分纤长却一直发颤的睫毛出卖了她。

  李萧寒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腕,锐利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他看到林月芽用另一只手,在身上到处去寻帕子,好不容易寻到时,还偷偷抬眼去看他。

  目光触碰的刹那,她又立即垂眼,赶忙去将桌面上的水渍抹掉。

  李萧寒唇角的那抹弧度渐深,片刻后,他松开手,板着脸道:“白日里也不许偷懒。”

  林月芽点头。

  出门前,林月芽目光扫过李萧寒的书案,发现桌角边上那个墨色荷包已不见踪影。

  她默叹一声,抿唇将门轻轻合上。

  罢了,扔了便扔了,日后不做便是。

李萧寒看着林月芽推门而出,那轻飘飘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的目光才又回到书案上。

  他眉头微微蹙起,四周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淡香,从前的李萧寒最不喜胭脂水粉的味道,每每闻到,便觉得头疼。可不知为何,林月芽身上的这股味道,竟没有想象中那般令人厌恶。

  李萧寒忽地没了看书的心思,他无奈将书合上丢至一旁。

  近日科举案已近尾声,该如何处置早已板上钉钉,大理寺终于能清闲两日。

  李萧寒却是个闲不住的,第二日他从大理寺回来时,带了一整箱的陈年卷宗,开始逐一翻阅。

  每看到疑惑不解处,他便会下意识扫一眼对面空荡的书案。

  午膳过后,他又叫夏河将林月芽叫来书房。

  今日她换了一件粉色长裙,外面是藕色蝶纹薄衫,将她白皙的肤色衬得更加透亮粉嫩。

  李萧寒不由多看了一眼,果真是人靠衣装。

  屋内很快静下,只是偶尔传来喝水与翻书的声音。

  不知不觉,二人在书房已经待了两个多时辰。

  春萝端着一盘长公主亲自做的糕点,在书房门外站了许久。

  李萧寒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可这糕点是格兰院送的,眼看时间久就要影响口感,春萝撞着胆子,抬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

  这两声果然打断了李萧寒的思绪,他面若冰川的沉下脸,抬眼时才记起,原来林月芽也在屋里。

  方才太过安静,安静到他已经忘记了林月芽的存在。

  林月芽正练得认真,她听到敲门声,下意识就去看李萧寒,见到李萧寒面露不悦地正看着她。林月芽以为李萧寒在责怪她,赶忙就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春萝,她没想到林月芽会在里面,且一待就是两个多时辰。

  二人对视一眼,春萝糕点递给林月芽,冲她微微颔首。

  林月芽也冲她笑着点点头。

  林月芽心里记着春萝教的那些规矩,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闭眼强匀了几个呼吸,这才转身端着糕点来到李萧寒身旁。

  她先是将糕点放到一旁的紫檀方桌上,随后撩开衣袖来到墙角的铜盆旁,仔仔细细将双手洗净,最后拿出帕子将水珠擦干,这才又回到李萧寒身侧。

  她深吸一口气,用指尖捏起一块儿精致的糕点,屈腿递到李萧寒面前。

  春萝教她的时候,她就红过脸,如今真的这样做时,脸颊便更加滚烫,手也不听使唤的开始发抖。

  李萧寒看着面前的糕点,眉心微蹙。

  他实在不喜吃甜食,尤其是不喜长公主做的甜食,甜腻齁人。

  偏长公主兴致高时便喜欢做这些,做了还会特意叫人送来。

  李萧寒不说话,林月芽便偷偷打量他神色,看他板着个脸,心里的紧张又多了几分。

  她立即回想是哪个步骤没做对,可想来想去,春萝教的那些她都做了。

  林月芽缓缓直起身,将糕点放回盘中,比划着对李萧寒道:我这次洗手了。

  她将双手摊开,一双水眸无辜地看着他,仿佛在像他保证,她真的认真洗过手。

  李萧寒看着这双白净却带着茧子的掌心,眉心慢慢舒展。

  他看了她一眼,重新拿起书,将脸微微侧到林月芽这边。

  林月芽见状,赶紧重新取来一块儿,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唇边。

  李萧寒薄唇微张,林月芽手臂隐隐发颤,当她的指尖感受到来自于李萧寒唇畔的温度与湿润时,那手指犹如碰到洪水猛兽,不受控制地向回缩去。

  可就在此时,她的手腕忽地一下被李萧寒紧紧握住。

  林月芽紧张地快要忘记了呼吸,她不敢去看李萧寒,只是盯着手中剩下的半块儿糕点。

  李萧寒漫不经心地嚼着糕点,目光却稳稳落在她涨红的小脸上。

  这张脸蛋在整个上京来看,的确算不得出挑,可偏她的这双眉眼,没有半分杂质,透亮如一汪清泉,在混沌复杂的上京里,李萧寒还未曾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看着看着,那夜迷离蛊人的景象从眼前一闪而过。

  李萧寒喉结微动,目光从林月芽的眼睛,慢慢移到她粉嫩的薄唇上。

  他看到粉唇微动,无声地道出两个字:侯爷……

  这一刻,李萧寒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声音轻如柳絮,轻轻柔柔在他心头上擦了一下。

  李萧寒不由紧了紧掌心,将林月芽冰凉的小手拉到他唇畔前。

  他就这样看着她,张开口将剩下的半块儿糕点放入口中。

  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林月芽手臂一抖,又想逃离,可她的手臂被李萧寒紧紧握着,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她原以为李萧寒吃完这块儿糕点就会放手,却没想他不仅没有松手,还语气平静地与她说起了话。

  “你可知,今年西州雪灾,死伤无数。”

  林月芽略有耳闻,详情却不知晓,她一时不解李萧寒为何说起这个,茫然地点了下头。

  “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李萧寒说着,将目光落在林月芽指尖沾着的些许残渣上,轻叹:“不可轻易废食。”

  话音一落,他顺势就将林月芽的手拉到面前,将她那两根白玉般细长的手指含在口中。

  温热湿滑的舌尖在她指尖上轻轻裹动,林月芽顿时脑中嗡鸣,待反应过来时,李萧寒已将指尖上的残渣吸吮干净,松开了她的手。

  而整个过程中,李萧寒淡定自然,看不出一丝异样,就好像他是真的害怕浪费粮食,才顺手做了此事,毫无其他念想。

  反观林月芽,她双颊滚烫至极,惊慌无措地一连退开好几步,手指紧紧收于身侧,不断用力绞着裙摆。

  如此对比下来,倒显得是林月芽多心了。

  李萧寒拿出帕子慢慢擦拭唇角,淡道:“余下的你拿去吃,莫要浪费。”

  林月芽一时没敢上前,李萧寒收起帕子看她。

  林月芽垂眼看地,两根手指还在裙边用力擦着,就好像上面沾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李萧寒眼神逐渐冰冷,甚至里面还夹杂着一丝阴鸷,“你不是好吃甜食么,怎么,难道想我喂你不成?”

  林月芽心里一惊,这话要是放在以前,她定是不会信,可方才过后,她莫名便觉得李萧寒做的出来。

  于是她低着头,连忙上前将那糕点端走,待她回到自己的书案边坐下,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喝下一盏茶,静坐片刻,脸色稍稍恢复。

  只是她一时不敢再去碰那糕点,只要看一眼,就会想起方才的事情。

  李萧寒似乎也并不打算再和糕点过意不去,他眉心微蹙着继续翻看卷宗,时不时还在本上记录一些细节。

  天色渐深,晚膳时间已过。

  林月芽后背僵直,腹部扁扁。她忍不住瞥了眼糕点,可随即又立刻收回目光。

  “会伺候人就寝么?”李萧寒忽然起身。

  林月芽愣了一下,连忙站起身来,抿着唇半晌不作回应。

  李萧寒却道:“我听夏河说,你跟着春萝学规矩有段时间了。”

  林月芽如实点头。

  李萧寒语气沉下道:“这些她没教给你?”

  教了,且教了好几日。

  林月芽也学会了,但是她不敢,至少今日不敢。

  她揪着裙摆,手心里满是冷汗。

  见她依旧不语,李萧寒便冷冷道:“春萝入府这么多年,却没能将你教会?”

  林月芽听到李萧寒这样说,一时害怕他为难春萝,于是硬着头皮上前,对李萧寒做口型道:奴婢,会。

  “确定?”李萧寒眉梢微微扬起。

  林月芽抿唇点头。

  一时屋内无声,片刻后,李萧寒道:“晚膳过后,来寝屋伺候。”

  林月芽恭敬地冲他行礼,转身来到门前准备离开时,身后飘来李萧寒淡漠声音。

  “不可废食。”

  林月芽顿时头皮发麻,她快步走到书案旁,端着那盘糕点退了下去。

小屋里,林月芽望着桌上饭菜出神。

  一旁碧喜捏起一块儿糕点,吃得津津有味,她又拿起一块儿递到林月芽面前,“月芽你不饿吗,怎么不吃东西呢?”

  林月芽还在想事情,下意识就去接她递来的糕点,可当她指尖碰到糕点时,耳边忽地传来一句“不可废食”,林月芽当即便回过神来,顿觉那糕点无比烫手。

  碧喜不解地看她,她强撑着摇摇头,没敢再去接。

  晚膳过后,碧喜知道她还要去寝屋里伺候,惊讶不已,她拉住准备出门的林月芽,紧张兮兮地问:“月芽,你、你今晚还回来么?”

  林月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碧喜在暗示什么,她在碧喜手心上作势用力拍了一下,怪责地比划道:想什么呢,就是去伺候洗漱。

  碧喜尴尬地笑笑,目送她出屋。

  林月芽原本没有往那方面想,被碧喜这样一问,她心里也不由一紧,可当她进屋看到紫檀桌旁依旧面容冰冷的人时,那方面的顾虑便渐渐散去。

  见她进来,李萧寒起身来到床榻前,将双臂抬起。

  林月芽顿了一瞬,才连忙来到李萧寒面前,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凑到他面前。

  李萧寒下巴微扬,目光落在林月芽身上。

  他看着那一双细长白皙的手,一颗颗将他衣扣打开。

  李萧寒自打记事以来,身边就未曾有过近身女婢伺候,他不喜和人太过亲近,即便是夏河,也只是帮他退下大氅和罩衣,再近身的便不会去碰触。

  所以当林月芽站在他面前时,李萧寒有些许不适。

  林月芽动作极为小心,就好像面前的李萧寒是个极其尊贵的玉器,稍不留神就可能被碰到摔碎。

  李萧寒看着极度认真却有几分笨拙的人,唇角不知不觉微微勾起。

  林月芽慢慢脱下李萧寒的一只袖子,绕去他身后时,李萧寒垂下手臂,手指无意间从林月芽的墨发中滑过。

  她发色乌黑,冰凉顺滑,一下便从手中溜走,只留下一抹似有似无的清香。

  依旧是源于林月芽身上的味道,向来不喜胭脂水粉味道的李萧寒,似乎从不讨厌她身上的这股味道,甚至还觉得有点好闻。

  终于将外衫脱下,林月芽暗暗松了口气,她将外衫挂好,去对面净室打水。

  净室里早已备好热水,林月芽只需将水温调试好,就能端出来伺候洗漱。

  她端着铜盆回到寝屋,李萧寒已坐在榻边,屋里过于闷热,他便将胸前两枚扣子解开。

  见林月芽过来,他将袖口向上一提,随着他动作,不经意间露出了结实白皙的胸膛。

  林月芽目光无意从他身前扫过,顿觉颊边滚烫,立即收回目光,将头垂得更低。

  净脸时,林月芽拿着温热湿润的帕子,一想到要帮他擦拭脸颊,小手臂便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颤抖。

  李萧寒望了她一眼,若真要她来帮他拭面,恐怕能将他眼睛给戳了。

  李萧寒淡笑一声。

  既然如此怕他,便不要在他面前做出一副讨好的模样,既是选择对他顺从,就不要这般胆怯唯诺。

  李萧寒觉得那微微颤颤的样子十分碍眼,没等林月芽靠近,直接抬手将帕子抽走。

  擦完脸后,他无奈地将帕子扔进盆中。

  水花四溅。

  林月芽心中叹气,她也不想将李萧寒惹恼,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尤其是面对李萧寒时,她下意识就会害怕。

  默叹一声,林月芽将盆子端回净室。

  很快,她又提着半桶温水回来了。

  李萧寒看着那个摇摇晃晃瘦弱的身影,不由在想,她这样的身板,到底是怎样在侯府做了这么多年活的。

  林月芽只是知道李萧寒在看她,却不知他在想什么,还当他是嫌她慢,于是加快脚步。

眼中噙泪,清泉般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透亮,她咬着唇,由于太过用力,下唇已经开始泛白。

  她原本就半跪着,此刻更像是因为恐惧和委屈而蜷缩成一团,委屈巴巴,瘦小得惹人心怜。

  李萧寒垂眸,轻咳一声,“罢了,我自己来。”

  林月芽僵立在一旁,她压抑着内心不断的翻涌,强迫自己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待李萧寒洗完,低唤了她一声,林月芽才回过神来,匆忙将水桶提走。

  回来时她眼中泪水已不在,似乎方才那段不堪的回忆并不存在,一时间她又成了那个胆小却一心想要将他服侍妥当的小姑娘。

  一时屋内无声,春萝教的那些都已做完,林月芽望着李萧寒,紧张又无措。

  李萧寒也回看着她,半晌后,问道:“可还学了什么?”

  接下来要做的事,春萝也与林月芽提过两次,每次她都涨红着脸摇头不肯听下去。再加上方才出门时,碧喜的那番话,林月芽吓得脸色倏一下白了。

  林月芽从来不擅长做戏,她的心思就明晃晃挂在脸上。李萧寒只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

  他好看的眉峰微微挑起,语气无奈地道:“可会捏肩?”

  啊?原是她想多了。一想到她方才竟然会想那种事情,便又羞又臊,白嫩的小脸上不知不觉蹦出一朵浅浅的红云。

  林月芽怔了怔,随后很快点头。春萝教过她,让她在书房伺候的时候,若是看到李萧寒坐久了,便可去试着帮他捏肩。

  李萧寒向里侧挪动,将后背对向林月芽。

  林月芽立在他身后,刚要抬手,李萧寒肩膀上的里衣忽然滑落,露出大半个肩头。

  林月芽呼吸一滞,连忙就去帮他拉,与此同时,李萧寒也抬起手,且动作快她半拍,不偏不倚直接握住了林月芽的手。

  只是一瞬的触碰,便被林月芽立即抽了回去。

  冰凉的指尖犹如那捋发丝,再次从李萧寒温热的掌中溜走。

  李萧寒有一瞬的愣神,随后很快将衣衫拉好。

  林月芽上前开始帮他按肩。

  夏河有时也会帮他按,力道足够,却少了些细腻。

  林月芽虽说掌中粗糙了些,却有着女儿家独有的柔软,她手指轻柔,力度恰到好处,整个肩颈都能揉捏到位。

  李萧寒顿觉肩颈的酸痛得到缓解,他微合着眼,不知不觉起了困意。

  林月芽按了许久,最后实在没有力气,慢慢将手松开。

  屋内太过安静,只能听到李萧寒沉稳冗长的呼吸声。

  莫不是睡着了吧?

  林月芽带着疑惑偏过脸侧身看他。

  果真是睡了。

  她很是不解,为何李萧寒可以这般坐着睡着,上次在净室时,他坐在浴桶里也是如此,那日带她出府时,坐在马车里也能睡。

  他为何总是这么困呢?

  大理寺卿这样大的官职,连睡觉也顾不上么?

  这样看来,倒还不如府她们这样的婢女,从前她虽然日日做粗活,可是每顿都能吃饱,每夜也能睡足,哪里会困至如此。

  林月芽不知不觉盯着李萧寒看了一阵,待回过神来,目光下意识就落在了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上。

  李萧寒生得极美,可以说是她见过的人里,生得最美的,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如他的样貌。

  他好比一块儿精心雕琢的美玉,举手投足中都透着轩华与尊贵,若他神情不那么冰冷肃厉,便一点也不会叫人惧怕。

  她的目光落在李萧寒眉心的褶皱处,莫名想起一个词,美玉无痕。

  他蹙起的眉头,似乎正在破坏这张美玉。

  林月芽也不知怎么了,竟下意识抬起手,生出一种想要帮李萧寒抚平眉心的冲动。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李萧寒时,林月芽猛然一惊,立刻将手收了回去。

  她对自己方才生出的那抹冲动,感觉到无比的震惊与后怕。

  林月芽焦躁不安地立在李萧寒身后,等了一阵,见他还未醒来,便上前在他肩头轻推了一下。

  只这一下,李萧寒便倏然抬眼,他猛然回神,一把将林月芽还未落下的手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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