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之后,眠棠正烦心怎么走出这个房门,却听见崔行舟吩咐人道:“夫人累了,好好给夫人准备晚膳。”
结果眠棠就卧在床上被崔行舟拿着碗筷给喂饱了。
崔行舟离开后,翠竹才抱着实哥儿从外面慢悠悠地回来。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眠棠问。
“我当然是和小公子去买好吃的啦!是不是啊小实哥儿?不然难道要留在家里当电灯泡吗?”
眠棠听罢,不禁微微脸红道:“好了,好了,赶紧带着实哥儿洗漱睡吧!”
“好嘞!那我们去睡觉觉了!”
待翠竹带着实哥儿离开,眠棠看了会账册,便困意袭来哈欠连连。
躺下之后,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许是因为放下了心里的负担,这一觉竟睡得意外的香甜。
直到第二天被院子里的吵吵声给吵醒。
眠棠一睁眼,就发现坐在床边对着自己微笑的崔行舟。
“你怎么来了?外面什么声音?”眠棠问道。
崔行舟还未答话就见翠竹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来道:“娘子,院子里的东西都排到街外去了!”
猛然看到崔行舟,翠竹意识到自己失礼,又赶忙行了个礼急急退了出去。
“你又让人拿来什么东西来?我这小院子可再也乘不下多余的东西了!”
崔行舟却笑道:“这次的东西可不是给你的!”
眠棠挑眉道:“不是给我的?那你准备给谁?你究竟搞什么猫腻呢?”
“那你先洗漱,我在院子里等你。”
“嗯!好!”
待眠棠梳洗好之后,终于明白了翠竹惊讶的原因了。
东西岂止是多,简直是到了奢侈的地步。
只见红绸扎好的箱子大大小小几十箱,井然有序、浩浩荡荡从院子里一直排到了院外,先头的箱子打开,眠棠只看到沉香木镶玉如意山玉如意各一柄、镀金小座钟一座,银怀表数个,街上的百姓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一时都驻足观看。
“你这是干吗?我这院子可再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了!”眠棠看着崔行舟,不解地问道。
“这些东西可不是给你的,既然你觉得还行,那我就让莫如抬着一起去拜见我未来外祖和舅舅了!”
“你……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我还未和外祖父提前说呢!”
眠棠一时娇羞抱怨道。
“还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你为了我连死都不怕,难道害怕和我成亲做我淮阳王王妃不成?再说了,孩儿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不让他认祖归宗吧!嗯?”
见眠棠话语间有松懈之意,莫如等人会意,抬着几十箱红妆去了陆府。
陆武先看到身姿卓然的崔行舟带着一众人登门,以为是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败露要被官府绳之以法,又看到众人抬着红妆,才知道事情不像自己想得那样。
索性强撑着场子站了出来。
“舅舅,行舟今日才登门,还请舅舅莫怪!当年的事情终究只是一时插曲,想来舅舅定会愿意给晚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见惯了崔行舟挥斥方遒统帅三军的模样,乍见他眉眼温和地向自己行礼,乔羡一惊,赶忙扶起崔行舟道:“王爷您严重了,您能来此,敝舍蓬荜生辉啊!”
陆武见儿子似乎和这初次登门的年轻人很是相熟,又见外孙女眠棠的脸上难掩羞涩,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立时就没了好脸色。
乔羡见状赶紧小步走到崔行舟面前小声嘀咕道:“王爷莫怪,老父亲就是这么个倔脾气,一会儿还请多担待!”
待陆武仔仔细细地听了二人相识的经过,果然大发雷霆,挥起拐杖就朝着崔行舟打了下来。
“父亲,父亲,他可是救百姓于水火的淮阳王崔行舟啊!可打不得啊!”乔羡见父亲真的动了怒,赶紧拦腰抱着父亲道。
“崔行舟?淮阳王?”
“可不是吗?”乔羡点头道。
“我打的就是他淮阳王,作为当朝重臣,欺骗妇人,始乱终弃,作为三军统帅阿姨,不能以身作则,反倒知法犯法,即便他是淮阳王,我也要替天下百姓好好教训他!”
眠棠以为祖父行事太过唐突,崔行舟定会气恼,结果只听得崔行舟“扑通”一声跪在了祖父面前道:“外祖父教训的是,我作为一军统帅确实是没有行得正坐得直,违背军规;作为男人,没能保护好眠棠和孩子,确实非大丈夫作为,的确该罚,外祖父所说,句句在理,行舟难以反驳,只求外祖父照顾顾忌身体,莫要因为行舟伤了身子。”
陆武原本以为崔行舟被自己如此对待多少会动怒,却只见崔行舟态度诚恳 言辞恳切,一时无话,默默收回了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