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当天，女朋友给了我个惊喜。
她怀孕了。
她拿我的手摸着她的肚子。
“我这肚子可是转运珠，能让你前段时间的不顺利都转走，带来好运呢。我妈说了，你至少得给我五百万呢。”
她笑得高昂又自满。
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1
七夕节这天，我刚下班回家。
口袋里揣着给女朋友叶心怡的七夕礼物。
一条金项链。
和一张体检报告。
应新公司的体检要求，我意外发现自己没有生育能力。
我的步伐沉重又害怕。
因为我并不打算隐瞒。
而是将这个消息告诉叶心怡。
所以有些担心是否会失去她。
刚打开门，叶心怡就笑眯眯地向我走来。
娇嗔道，“你怎么才回来？”
我手里紧紧握着放在口袋里的盒子。
笑了笑，“路上耽搁了点。”
“那个，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我正准备将体检报告拿出来。
叶心怡却打断我的话，转头一笑，“算啦，不跟你计较。”
“今天不是七夕吗。我说过的要给你一个惊喜。”
她将我的另一只手拿起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
笑眼盈盈地看向我，“我怀孕了。”
我还在反应中，叶心怡接着道。
“我一直忍到今天才告诉你的，怎么样？够惊喜吗？就算是给你的七夕礼物吧。”
“对了，我妈可找人算过了，我这肚子可是转运珠呢。能让你前段时间所有的不顺利都转走带来好运呢。”
“所以你算是捡到便宜了，如果你给我五百万，我就勉强生下孩子给你转转运吧。”
叶心怡虽然是笑着，但我知道她说的话绝对是认真的。
我口袋里的手似乎突然失去了力气。
将礼盒垂在口袋的深处。
叶心怡怀孕了。
可我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2
“你这段时间不是过得不太顺利吗？又丢工作，又被偷手表的。”
“遇见我怀孕带来转运的机会你就偷着笑吧。”
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异样，叶心怡持续说道。
我的心彻底死去。
我前段时间过得确实不怎么顺利。
但我相信叶心怡心知肚明。
丢工作是因为以分手相逼要我利用关系给她弟弟行便利。
我丢的手表则是她亲自偷的。
在今天之前，这些我其实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的。
因为我知道我很爱她。
所以平时她耍脾气耍心机就算只是为了找我要钱时，我都可以接受包容。
但我无法接受她肉体出轨。
将我掏空还给我戴了顶绿帽子。
“嘿！怎么了，高兴得不会讲话了？”
“说好的，五百万啊，一分不能少。不然你别想当他爸爸。”
“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思绪回过神来，冷冷盯着叶心怡。
她眼神飘忽不定，心虚的样子显而易见。
“就前段时间啊。你做的事情不会不负责吧。”
“再说呢，你刚刚听我讲话了吗？我这肚子是转运珠。”
“就是能给你带来好运。”
叶心怡骄傲地扬起头，似乎认定我会义无反顾地给钱。
似乎吃定了我的模样。
眼前的人影虚化起来，我感到有些累了。
我刚准备坐下，叶心怡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说程锋，给我五百万听见没有？我知道你家有钱。五百万买个转运机会不亏。”
从我进门开始，五百万这个数字仿佛已经出现了很多次。
这算什么？
不把我当人看，甚至还把女性怀孕商品化。
什么转运珠，她以为我真的会相信这种胡话吗？
见我沉默，叶心怡脸色大变，大叫起来。
“程锋！你什么意思？听见我怀孕就不说话了，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3
“你们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叶心怡的妈妈何红从房间走出来。
叶心怡的妈妈是一个乡村妇女。
从要求我装修她们老家房子开始，到现在搬到我的房子里面让我养着供其生活。
我从未有过抱怨。
但她妈妈却从未给过我什么好脸色。
“妈，程锋听见我怀孕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是不是不想负责。”
叶心怡跑到她妈妈何红面前，故作委屈道。
“哦，程锋啊。我带心怡去算过了。”
“这不得了哦，说是转运珠，保证你后半辈子顺风顺水，红红火火的哟。我们就要五百万不过分吧，况且对你们这种城里人家庭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
我笑了笑。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合着合起伙来为叶心怡的出轨编了这个转运珠的话题呢。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演戏。
那我不妨配合配合你们。
“你笑什么？别给脸不要脸了哈，像我们心怡这种转运珠，大家都是抢着要。”
我将口袋里的体检报告压下去，将装着金项链的礼盒拿出来。
“不是的，心怡，阿姨，你们误会了。”
“我只是听见这个消息太高兴了。以至于我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看，这是我送给心怡的七夕节礼物。”
叶心怡一见金项链，眼睛发着光。
立马从我手中夺过去。
她拿过得意地看向何红，何红接过后立马放进嘴里用牙齿咬了咬。
发出嘶的一声后满意地将项链放进自己的口袋。
“不过程锋，这礼物是礼物，五百万还是一分不得少，这也算是买你后半辈子的幸福。”
听见这话，我又笑了笑，拍了拍胸脯。
“放心吧阿姨，这五百万没问题。”
母女俩对视一眼，一副“成了，这人真傻”的表情。
“这才对嘛，我知道小程你是明事理的人。”
“是的，这不是转运珠吗，我求之不得呢，还要谢谢心怡给我带来好运哦。”
我将计就计，附和地说道。
下一秒空气沉默。
何红清了清嗓子，用大拇指和食指在空气中搓了搓。
“那这钱，什么时候？”
我装作恍然大悟，“最近公司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不过你们放心，很快就能解决的。”
何红和叶心怡同时笑了笑，“有你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4
接近傍晚，叶心怡母女俩出门逛街。
我回到卧室。
发现皮质床头出现了明显的手印。
对比之下，能够看出像是两只手叠加交叉在一起的样子。
床头很脏，落了不少灰尘。
因为平日里都是我打扫家里的卫生。
而前不久我恰好出差了一段日子。
“靠！”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真恶心。”
还把人带到家里来了，带到这张床上来了。
我翻找抽屉。
最终在叶心怡的化妆台最下层的抽屉发现了她的怀孕报告。
时间正是在我出差的那段日子。
我拍了张照片，放回原处。
接着我去厨房做晚饭。
是做自己的份。
以前我还会准备着她们的份。
可等来的从来只有已经在外面吃过了的回答。
我以不影响叶心怡怀孕为由住进了另一间卧房。
因为原本那间卧室我觉得太过恶心。
第二天下班回家，趁着没人在家中我安装了监控。
对于她们偷我东西的行为我决定不再视而不见。
晚上叶心怡母女俩回家。
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战胜品。
自从我承诺给她们五百万后，她们花钱越发大手大脚。
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区购物，吃饭。
其实我之前每个月给她们的生活费不少，但至此她们越发猖狂。
我装作若无其事，毕竟从下个月开始我不会再给她们生活费。
她们满心欢喜地将大包小包东西放回房间。
叶心怡走出来，一边笑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程锋啊，你说以后我们宝宝出生了住在哪里呢？”
从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就是这房子吗。
“住在这里啊，这里就是它的家。”
我装作不懂。
叶心怡啧了一声，又转化为笑嘻嘻的表情。
“不是，这里才不是它的家，这房本上写的又不是它的名字。”
5
我放在腿上的手气得捏起拳头。
深呼吸一口气，又放了下去。
“是啊，程锋，你该给它送个出生礼物。要不把这房子过户到它名下怎么样。”
何红走出卧室，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
“好啊。”
我笑了笑。
母女俩同时惊喜疑问道，“真的？”
“程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的。”
叶心怡说着搂住我的胳膊向我靠近。
可此时我只觉得很恶心。
我不经意往后抽离。
“不过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你不想孩子一生下来没有名份吧。”
我装作疑惑道。
叶心怡立马放开了我的手，沉思片刻。
“哎呀，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想结婚吗？只要两个人相爱，为什么非要结婚呢？对吧。现在思想这么先进，我觉得不结婚也是可以的。”
我知道这是我想听见的回答，所以我才会故意问她。
“好，听你的。”
我善解人意道。
傍晚，我感到有些口渴，出来接水喝。
却看见叶心怡卧房从门缝中透露的光亮。
我走近，只听见何红和叶心怡的对话。
“你说这程锋是不是傻？哪有他这么傻的人。说什么信什么。”
何红说着笑起来，手里拿着这些年我送给叶心怡大大小小的礼物以及我曾丢失过的一些物品。
“他呀，早就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不管什么事，都听我的。”
叶心怡扬起嘴角，侧脸对何红说道。
“我女儿真棒！”
“他还想跟我结婚，白日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叶心怡说起这话时满脸不屑与不在意。
“等到时候，程锋把房子过户，转给我们五百万后，我就把李浩带过来，我们可以幸福生活在一起了。”
两人同时笑起来，似乎很是憧憬。
我猜这个李浩大概就是叶心怡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吧。
那就要看你们能不能等到了。
我若无其事般走去客厅，接水然后回到卧室。
6
日子一复一日，叶心怡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而我在这段时间里逐步转移了我的个人用品。
也经常找借口不回家。
一天下班后，竟收到了叶心怡发来的信息。
“程锋，我这肚子也越来越大了，我叫了我的亲戚来一起吃饭。也算是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四季大饭店，快来。”
看着信息，我感到自己似乎又快心软了。
不禁怀疑她是真的想把我介绍给她家人？
但之前叶心怡母女俩说的话及所作所为却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
开车去饭店的路上，我沉着心反复质问自己。
真的甘愿一辈子被当个傻子一样利用吗？真的甘愿养她和别人的孩子吗？
幸好现实再给我了狠狠一击。
我来到饭店的时候。
刚打开门，发现包厢里的人很多。
她们点了最大桌的包厢。
一见我，叶心怡站起身来，过来拥我。
“程锋，你怎么才来啊。来坐吧。”
我还摸不透叶心怡的意图。
坐上桌，才发现桌上的菜虽然很多。
但稀稀拉拉地已经被扒拉得差不多了。
我是来吃什么的？
我看了看一旁的酒，是很不错的牌子，可是也早已见底。
看到这，我似乎明白了。
原来是叫我过来买单来了。
我冷笑一声，也是嘲讽自己。
我放下心来。
幸好放过了我。
突然，身旁的人碰了碰我。
我侧头望过去。
那女人用着我听不太懂的方言说着话。
叶心怡转过头来，脸色虚情假意地笑着。
“程锋，这是我以前的邻居，听说我有孩子这个好消息后，特地赶来祝福我们的。”
“她刚刚的意思是，你穿这一身西装好帅，就是能不能帮她儿子介绍个工作。”
我愣在原地，心里再翻不起任何波澜。
我沉默着大约一两分钟。
叶心怡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立马揪着我的袖口。
“你说句话啊。”
“不帮。”
我开口道。
“你怎么这么无情啊，你不能帮帮她吗。她从乡下那么远来，容易吗，反正这件事对你来说也很轻松吧。”
“你自己说说我帮你那群亲戚做了多少事了？”
“上次帮你弟弟找工作已经害得我自己工作没了，我听说他自己也不好好工作被开除了吧。”
我冷漠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