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后晌时分,西门庆从东京到了清河,吩咐贲四、王经跟着行李先往家里去报个信,他则送何千户到了提刑所衙门中,安排收拾好公廨(旧时官府衙门的别称),让何千户暂时住下,自己才骑马来家。
到了后边,吴月娘接着,为西门庆拂去尘土。这时西门庆令丫鬟在院子里放上桌子,焚上香炉,对着天地告许愿心。原来西门庆那日在沂水关的八角镇遇到那阵妖风,许下了愿心,到了腊月初一这一天,要宰猪羊祭祀天地。
西门庆对吴月娘说了此去东京的情况,着重说了下夏提刑的事情,专门提到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夏提刑提前得到了消息,幸亏翟管家从中斡旋,自己才能够有惊无险地升任正提刑,害得翟管家对自已好一顿抱怨。
又说自己来时,答应了夏提刑早晚帮着看顾看顾些他家,交代吴月娘有时间买点礼物去他家走走。吴月娘说夏提刑的娘子是下个月初二的生日,那就等到那一天再去吧。
这时,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西门大姐闻讯都来参见西门庆。此情此景,让西门庆不由得想起,前番去东京回家时李瓶儿还在,此番回来却已经没有她了,怎不令人伤心断肠。
想到此,西门庆抬脚就去了前边李瓶儿的房中,对着她的灵床作揖,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还掉了几滴眼泪。
痴情的、感性的、富有人情味的西门庆此时倒也还有几分可爱,似乎也不那么令人讨厌了。也许,至少对李瓶儿来说,西门庆就是一个绝世好男人,比花子虚好,更比蒋竹山好(这两人都是她的前夫)。
西门庆又吩咐准备了不少的日常生活用品,什么米、面、酒、鸡、鸭、猪、羊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都给何千户送了过去,还专门叫了一个厨役到何千户那里帮忙,你看西门庆考虑得多周到。
一言以蔽之,刚回到清河的西门庆,事无巨细,亲自过问,全都有条不紊地安排得妥妥当当,就不一一赘述了。
西门庆还没来得及吃饭,应伯爵和温秀才两人便结伴来访。应伯爵的消息总是这么灵通。见面后,主客久未见面,热情寒暄。西门庆说了新同僚何千户刚来,打算明日请他来家坐坐,所谓坐坐就是请客吃饭。
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但对西门庆来说,生活就是请客吃饭。到时候还要请应伯爵、温秀才和吴大舅来作陪。
这时候应伯爵借机又拿自己是个小帽儿来说事,说以自己的身份恐怕不便相陪。小帽儿在这代指的是布衣百姓。在当时,封建等级还是比较森严的,像应伯爵这样的戴小帽儿的布衣百姓,是不能够随便与做官的人在一起平起平坐的。
惹来西门庆和温秀才对应伯爵的一顿调侃,只有在应伯爵面前,开开他的玩笑,在嘴巴上占占他的小便宜(“你只说是我的大儿子”),西门庆才会得到某种彻底的放松。
对了,在相声里,这就叫做“伦理哏”,也是用来占对方便宜的、常见的一种抖包袱的恶俗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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