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早已一片冰凉。
我想起身,才发觉浑身仿若被狠狠拆解又胡乱拼凑起来一般,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都酸痛难耐。
沈钰!表里不一的禽兽!
之后几日,我都没怎么见过沈钰,他好像很忙,每日都回来的很晚,一回来就进房沐浴就寝,也没跟我说过话。
切!好像谁需要你负责似得!
除夕前夜。
子时,他带着我和小八出了门。
来到西郊的一座废弃府邸,沈钰让我们隐匿了身形,自己独自走了进去。
“相爷真是好大的官威啊,竟让哀家在这冰天雪地里,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出声之人身着一件硕大的披风,将其身形全然笼罩。披风之上,更有一顶宽大的帽子,严严实实地戴在头上,帽檐低垂,让人窥不见分毫。
月光洒在沈钰的脸上,将他白皙如玉的脸庞,映出如霜雪般的清辉。
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身份,静静的对视片刻,才听见他清润的嗓音。
“还请太后见谅,此罪名,微臣可不敢冒领,晚间接到消息,微臣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从始至终,沈钰都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看不出一点对上位者的恭顺。
太后似也早已习惯沈钰的态度,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挑明来意。
“沈钰,皇帝能有今日,全凭我萧氏一族为他殚精竭虑,如今他自认羽翼已丰,就想与我萧氏划清界限,此等不忠不孝、忘恩负义之人,你我联手诛之,日后不管谁当皇帝,哀家皆保你在朝中,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沈钰听罢,俊逸的面庞犹如平静的深潭,毫无波澜。
片刻后,才听他缓缓开口。
“太后所言,事关重大,容臣思量思量。”
太后见沈钰如此态度,脸色微沉,声音也变得凌厉起来,“沈钰,这可是关乎你我前途命运的大事,难道你还要犹豫不决?”
沈钰神色依旧清淡,语气却多了几分恭敬,“太后息怒,臣并非犹豫,只是兹事体大,倘若稍有差池,不仅您与臣万劫不复,更会令朝局动荡,百姓遭殃。还望太后给臣些时日,容臣周全谋划。”
太后轻哼一声,“好,那哀家就等你的消息,不过相爷可要知晓,机会稍纵即逝!”
太后话里的威胁,如秃子头上的虱子,可沈钰却仿佛没听懂般,微微颔首,就转身离去。
第二日,便是除夕。
沈钰作为重臣,自然是要进宫的。
府里今日的膳食也极其丰富,除了需要当职的,我们都被特许喝了点小酒。
有了上回的经历,我不敢再贪杯,只与老大和小八饮了两杯,就被老相爷叫走了。
此时跪在老相爷面前,我恭顺的磕了个头,说了一串吉祥话,老相爷眉开眼笑的递给我一包沉甸甸的岁银。
接过岁银,上方传来老相爷亲切和蔼的问询,“真真啊,近来可有什么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