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65回之善解人意的应伯爵

文一史二ywh 2024-09-07 08:17:26

《金瓶梅词话》第65回的回目是:吴道官迎殡颁真容 宋御史结豪请六黄。

这一回的开头,直接交代时间到了九月二十八日,这是李瓶儿死了的二七光景,也就是说距离李瓶儿去世将近半个月了。

玉皇庙的吴道官在西门庆家中修建青玄救苦二七斋坛。道众绕棺转咒,吴道官灵前展拜,西门庆与陈经济回礼。

次日,小说出场了一个新的人物,他就是三娘孟玉楼的兄弟孟锐。这个人物的出场显然是为西门庆死后,孟玉楼和李衙内的故事做准备的。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作者兰陵笑笑生最初构思的时候,并未想到要给孟玉楼安排这么一个叫孟锐的兄弟,当属临时起意,不然的话,何以解释为什么此前对这个人物只字未提。

据书中交代,这个孟锐这些年来一直在外面做买卖,昨天才回到清河,听说姐姐家西门庆这边有了丧事,这才跟随韩姨夫(此人是孟玉楼的大姐孟大姨的丈夫)来上祭。

这日午间,本县知县李拱极、县丞钱成、主簿任廷贵、典吏夏恭基,还有那位之前出场过的阳谷县知县,绰号“狄混”的狄斯彬。

作者兰陵笑笑生很有意思,不自觉地在严格遵循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居然给清河县的知县、县丞、主簿、典吏这样的——明显是属于过场的人物,有些人物其实后面也并没有再出现过了,也都郑重其事、一板一眼地给他们分别取好了各自的名字,一一作出交代,就仿佛这些人都真实地存在过似的。

西门庆照例将花园卷棚设宴款待众位官员,请吴大舅和温秀才相陪,小优在一旁弹唱助兴。正饮酒到热闹(西门庆要的就是这个热闹)处,小厮通报管砖厂的工部黄主事来了。

黄主事此来一来是吊孝,这二来才是更重要的目的。原来朝廷如今在东京营建艮岳,差了六黄太尉离京来迎取卿云万泰奇峰,宋主事到时要率三司官员迎接,想跟西门庆商量一下,可否借尊府一用,宴请六黄太尉。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指定,西门庆岂能不知。接待六黄太尉,这绝对是个亏本的买卖。虽然西门庆想以“学生有(丧)服在家”为由,加以推辞,但推辞不过,最后只得应允下来。

好笑的是,这些官员为了表明没有动用公款大吃大喝,按官阶不等每人凑了三两或五两银子的份子来请这位六黄太尉,共计二十二份,一百零六两。

西门庆表示绝不敢收,但黄主事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坚持让西门庆收下了。

一百零六两就想请位高权重的六黄太尉吃一顿饭,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们清楚地记得,就在上次,西门庆在家宴请黄主事和宋主事这样级别的官员,那顿饭就花了千两以上的银子,这就是明摆着要放西门庆的血,让他来当类似于山西煤老板这样的冤大头。

那帮县里的官员,听说黄主事带领巡按上司的人来了,一个个都吓得躲在山子下的小卷棚内饮酒,吩咐手下把轿马藏过一边。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也是官大一级吓死人,透过这些官员们的如此反应,可让我们后人窥见污浊的封建官场之一斑。

众官员纷纷向西门庆提出,若钦差来时,得便在上司处多多美言提拔,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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