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正德年间，昌平县住着一位姓张的屠户，因其职业关系，虽早年丧妻，但生活殷实，新建的三间宽敞瓦房明亮整洁，衣食无忧。

他的独子十八岁便娶妻成家，遗憾的是，这小子福薄，婚后的半年就不幸离世。

然而，这位年轻的儿媳并未选择改嫁，尽管张屠户曾多次劝她重新开始生活，她却坚守在这个家中，似乎对张家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老张心想也许是她担心到别家会受苦，便任由她留在家里。

然而，村里总有那么些搬弄是非之人，关于张家的流言蜚语渐渐流传开来。但老张身为村里的屠户，身正不怕影子斜，对这些闲言碎语并不在意。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年半后，这位儿媳竟然怀孕了。这一消息犹如炸雷，村民们纷纷指责老张做出禽兽不如之事，议论纷纷：将来这孩子出生，该叫他爹爹还是爷爷？

怒不可遏的老张听闻此事，心中五味杂陈，他曾劝她离开，如今儿媳却怀了别人的孩子，让他颜面何存？一气之下，老张持杀猪刀结束了儿媳的生命。

待情绪平息后，他深感懊悔，为遮人耳目，将儿媳偷偷埋在自家后院，并对外宣称因怀孕之事争吵，儿媳负气回了娘家。淳朴的乡亲们对此并没有过多猜疑，事情暂时归于平静。

转瞬到了岁末，各家各户陆续开始宰猪过年，由于村里只有老张一人会杀猪，所以他家门口总是排满了等待的人。

有一天，村长亲自找上门来，请老张优先帮他家杀猪以备送礼之需。老张自然满口答应。

次日清晨，老张携带杀猪工具来到村长家，帮手们早已准备就绪。猪被牢牢捆住，老张毫不犹豫地举刀刺向猪胸，猪血喷涌而出，片刻之后，猪腿一蹬，毙命当场。

老张正要收拾工具，却在瞥见死去的猪时，仿佛看见了自己儿媳临终前的样子——张大嘴巴，瞪圆眼睛，后腿僵直。他惊恐地后退一步，手中的尖刀落地，口中失声喊道：“别抓我，别抓我！”周围的村民见状都大笑起来，打趣老张是不是杀猪杀多了，反倒害怕起来。

老张强颜欢笑，掩饰自己的异样，但内心却始终无法摆脱那份恐惧。午饭时，面对满桌丰盛的杀猪菜、东坡肉、大肘子，老张试图让自己投入到美食中，忘记一切。

正当老张大快朵颐之际，一个小姑娘端着菜肴走近，示意他让一下。他抬眼一望，眼前景象又让他惊骇万分，那姑娘的身影瞬间幻化成他那不幸的儿媳，步步逼近，对着他厉声道：“你这老不死的，你知道吗？我怀的孩子是村长的，真正给你儿子戴绿帽子的是他，你为何不敢对他动手，却对我和腹中无辜的孩子痛下杀手？今日，我要你付出代价！”

此时的老张早已神志恍惚，旁人以为他只是喝多了酒，纷纷上前想要扶他起身，而处于混沌状态的老张却突然从背后抽出杀猪刀，对着人群乱砍一通，吓得众人四散奔逃。

村长见状，厉声呵斥，却不料背后遭人暗算，被人重重一踹，身体失衡直扑向老张，恰恰撞在了老张手中的杀猪刀上，酿成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惨剧。老张虽神志不清，却清晰看到那一脚正是出自幻化的“儿媳”之手。

自那以后，老张彻底陷入了癫狂，日日手持利刃胡乱比划，口中反复念叨：“你别过来，我清楚孩子是村长的，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就算是村长的孩子，我也敢杀。”

一场悲剧令两家人的生活陷入了混乱，死者已矣，疯者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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