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队炸塌民房派我去修补,我认识了她,为娶她我被父亲赶出家门

情怀难忘 2024-07-12 13:02:57

叙述人 贠建东

1970年我高中毕业后便回生产队参加劳动,由于是新手,锄地不会留苗,还经常把庄稼苗踩坏。担粪怕脏,挖地嫌累。因此被队长看作眼中钉肉中刺。要不是我家是贫农成份,早被送到学习班劳教去了。这时恰巧公社基建队要在后岭上修建一块几十亩的人造小平原,需要增加一批劳力,给我们生产队分了1个名额的指标。我还以为队长要开会让大家报名,没想到队长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说:“建东,你去吧!”

“我是四类分子吗,为什么让我去,你怎么不去呢,你难道不是人?”我冲队长发火了。队长一生气说道:“好,我去,明天我就去公社基建队,这队长你来当”说完队长就走出了会场。

我父亲见我惹了祸,急忙跑出去一把拉住队长:“建东不懂事,你是队长,你不能走,你去了谁当队长?谁领导咱们农业学大寨哩?我替建东答应了,明天就去,他不去我就是绑也要把他绑到公社基建队去!”父亲好说歹说总算把队长劝回了会场。

在父亲和母亲的威逼之下,我只好去了公社基建队。

公社基建队就驻扎在离我家七八里路的后岭上。那是用席子和油毡搭建的几间临时工棚。我被安排在靠里边的墙根,和厨房相隔一张破席。

其实工棚里也没有睡几个人,大部分离家近的,收工后就回家去了。只有少数几个离家远的和几个没有媳妇的光棍睡在工棚里。我和父亲呕气虽然离家近,但我却不回家。

基建队的活比生产队的活累得多,男劳力挖土,女劳力装架子车。年龄稍微大一点拉车子,挖土的活是最重的。因为要把一个大山包挖掉填到一个山洼里。

大山包的土是死土,比岩石软不了多少。一镢头下去,就是拳头那么小一块,有时几镢头下去连一点土都挖不下来。而你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拉车子的和一个装车子的,他们不但看着你而且还等着你。

我是小伙子,当然是挖土了。还不到三天,我的胳膊就又红又肿,抬不起来。第四天,我就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大不了你把我开除了,我回生产队去。当时我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想错了,基建队的队长不像队长那么霸道,他是公社的的个脱产干部姓张,叫张顺生。我们平时喊他老张,他是个知识分子,说话非常有水平。

他坐在我的床沿上看着我又红又肿的胳膊说:“你休息吧,我不会扣你工分的,你是高中生,你一边休息一边想,看能不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提高进度。因为公社让咱们基建队今年冬天必须完成小平原的建造任务。明年就有县上的领导要来参观。但以现在的进度看,两个冬天也完不成任务。”说完后老张还不忘给我把被子掖了掖。

老张的一席话说得我心里䁔洋洋的,我真得就思考起加快进度的办法来了。

晚上老张拿着一个玉米面馒头来到我的床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点东西再睡。”

我接过玉米面馒头一边吃一边给老张谈了我想出加快进度的办法。第一个办法,不用镢头挖,直接用钢钎撬,第二个办法就是用炸药炸。

老张立即来了精神:“到底是知识分子,你谈具体点。”用钢钎撬的办法老张一点就透。但造炸药老张却听不懂。最后他让我具体负责造炸药,他负责先用钢钎撬土。

把几根钢钎同时用大锤钉进土里,然后几个人同时再把钢钎压下去,这种方法比用镢头挖快了一倍多。

我接受任务后就去高中物理老师那里把造炸药的办法再次核实了一遍,然后到到供销社拉回了几袋硝铵就开始造炸药了。其实硝铵加上锯沫就是炸药,制造起来非常简单。我只用了一天就造出了炸药样品,经试验威力还真的不小。

炸土被炸岩石容易得多,半天时间就把炮眼挖好了。那天装炸药时我反复强调药量要小,安全第一。可是老张完成任务心切那里听我的。他把所有炸药全部装完。结果一炮就把这个小山包给炸平了。老长高兴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可是为咱基建队立了大功。我一定给公社请示,让公社奖励你!”我们正在说话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姑娘跑过来说,刚才放炮把她家的房子炸塌了。我忙问:“伤着人了没有?”姑娘摇了摇头说,人倒是没有伤着,就是房子塌的厉害。

只要没有伤着人一切都好说,我与张老还有另外几个人一同来到姑娘家看情况。

姑娘的家还在人造小平原的对面的半山坡上,中间还隔着一条沟,由于炸药的威力太大,飞过来的一个大土块从姑娘家的房顶上掉下去,砸在姑娘家的锅台上,不但把房顶砸了一个大窟窿而且还把锅台也砸垮了。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几天你就负责把这事处理好,需要木料,就到公社林场的坡上去砍,需要人,基建队的人你随便叫。损坏东西要赔,咱不能让群众吃亏。”

基建队长走了后,我又来到了姑娘的家察看怎样来修补。姑娘家的房子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我就想趁修补窿时彻底把房子翻修一遍。

姑娘听了我说的话,心里非常高兴,她立即给我倒了一杯水让我坐在櫈子上一边休息一边说话。姑娘叫夏玉萍,长得杏眼桃腮十分漂亮。一根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垂在后背,特别吸引人的是她那一对既大又圆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的眨动,显得既妩媚又聪明。

她家里有6口人,除了父母外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三个弟妹还在读书。她去年高中毕业后就回家参加劳动了。

母亲长是哮喘病,常年躺在炕上不能下地。去年父亲的腿被石头砸伤,现在还没恢复好。整个家里就靠夏玉萍一个人参加生产队的劳动,能挣多少工分,能分多少粮食,那是可想而知的。

我揭开姑娘家的锅盖看了看,可能是留给弟弟妹妹吃的午饭,黑乎乎的全是野菜,看不到一点粮食渣渣。我的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世上还有如此贫穷的人家,真是出乎人们的想象。

我从基建队里叫了十多个人,把姑娘家的房子全部翻修了一遍。那天姑娘为了感谢我,特意请我吃饭。

那天,姑娘把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杀了来招待我。他们全家人都坐在里屋没有出来,一只鸡汤只让我一个人吃,夏玉萍只是陪着我,她也没有动筷子。看到这样的情景,我还能吃下去吗?

我回到基建队,要了两个玉米面馒头飞快的送到了夏玉萍家。夏玉萍把一个玉米面馒头放在案上揉碎放进锅里,然后才给每人舀了一碗。

那天晚上我整夜没有入睡,看着夏玉萍几个兄妹吃完饭还要把碗舐得干干净净,我真想哭。

以后的日子,我每天只喝玉米糁稀饭,把省下来的玉米面馒头都送给夏玉萍。但这也不是办法。我再省,那一天只有两个馒头,两个馒头怎么能够一家六口人吃呢?

那天晚上,我偷偷的溜回家,把家里不多的一点玉米面和糁子偷了点给夏玉萍送去。她哭着让我不要再管她们家的事了。她说她们家的穷坑是填不满的。看到她梨花带雨的面容,我忍不住把她抱在了怀里。我不停地安慰她,我让她不要觉得愧疚。弟弟妹妹正在长身体,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

公社基建队的人造小平原马上就要完工了,一天老张突然找到我问:“你会不会修发电机?”我问他是什么发电机,老张告诉我,公社广播站的发电机坏了,发不出电。这几天全公社的广播都没了声音。公社书记很生气,下令必须三天修好。可是两天都过去了广播站的站长连问题出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修了。站长老张是同乡,所以基老张就向广播站长推荐了我。

我虽然没有修过发电机,但中学那个物理老师可是什么都会,大不了我再跑一次中学,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于是,我就说:“我能修好,但我是要报酬的,修好发电机我要两袋面粉”。

站长同意了后我便专门请物理老师和我一块去了。我们忙了一个通霄终于把发电机修好了。当时我说了我为什么要修发电机的原因后,物理老师不但不要他应得的一袋面粉,而且还给了我两块钱,让我转交给夏玉萍。

我把两袋面和两块钱送到夏玉萍的家里,她高兴抱着我在我的脸上像小鸡啄米似的亲了好几口。她说他没有什么可以感谢我的,如果我喜欢她,就留下来。我虽然喜欢她,但我没有留下来,我坚持回到了公社基建队的工棚。

修好了发电机,站长向公社书记指名要调我去广播站,在老长长的帮忙下,我终于被调到了公社的广播站。

广播站虽然是农民身份,但国家每月发26块钱,给生产队交12块钱,生产队给我记30个工,我每个月还剩余14块钱。

我把这十四块钱都一分不动的交到了夏玉萍的手中,她开始不要,当我说出我要娶她时,她才高兴的接受我的援助。

我进了广播站,不再下地劳动,穿的衣服也干净了,人也显得精神了。但也引来了不少麻烦,说媒的人整天都能把我家的门槛踢断。我无奈之下才向父母说了我和夏玉萍的关系。

开始父母还非常高兴,但经过多方打听,等他们知道夏玉萍的家庭情况后,他们坚决不同意。

因为夏玉萍家里有个弟弟,不可能让我去当上门女婿。但是如果把夏玉萍娶进门,夏玉萍的家里立即就塌了天。这种情况下我如果要和夏玉萍结婚,那得暂时当个上门女婿养着她们家,等夏玉萍的弟妹长大了后,我还得离开那个家。这样的事情别说父母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同意。

但我就是那任何人中的例外,明知负担重,但我还是义无反顾的非要和夏玉萍结婚不可。不管父母怎样说,我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气得父亲拿起屁股下边的櫈子就要砸我。还扬言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听说父母和我闹僵。夏玉萍专门去我家哀求父母,她甚至给父母下了跪,可是父母始终都没有点头。我确实看不下去后就拉着夏玉萍出了门。

我们结了婚,一个客人都没要,全家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就算举行了结婚仪式。

/两年后夏玉萍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的大妹子也高中毕业了。

夏玉萍父亲的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不能干重活,但生产队的活,他还是能干的。

生活好了,我带夏玉萍的母亲上了几次医院,她的病也好了许多,不但能下地做饭了,而且还能帮玉萍带孩子。家里一下子多了三个劳动力,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好。

1977年恢复高考后,夏玉萍姊妹两同时考上了大学。夏玉萍上了陕西师大,妹妹上了西安医学院。

夏玉萍大学毕业后,放弃了去县城教书的机会,而选择了回到了乡下陪我一块生活。

在夏玉萍的涡旋下,我与父母也和好了。1990年我由合同工转为正式工,享受事业编待遇。

1997年,夏玉萍的父母相继去世,但欣慰的是夏玉萍的另外一个弟弟和妹妹也先后考上了大学。

夏玉萍兄妹都是好样的,她们一个个先后都在城里安了家,但逢年过节从来没有忘记我这个姐夫,特别是过年的时候,兄弟姐妹都要回家聚一聚。

我非常知足,不管是夏玉萍还是她的兄弟和妹妹对我都非常尊重,我虽然也有工资,但他们依然不间断的给我买衣服。营养品,她们说没有我当初的帮助,他们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能与夏玉萍结为夫妻,是我这一生的最大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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