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么送走你岳母,让我们搬过去养老,要么就别惦记家里的财产了!”
父亲的声音尖刻而决绝,母亲站在一旁,脸上是一副不容反驳的神情。
面对他们的逼迫,我低头笑了笑:“行啊,那我辞职回农村,专心伺候你们。”
他们愣住了。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一片荒凉。
十年来,我和妻子在城市里打拼,挣的钱几乎都用在了这个家里。
我们供弟弟上学,给父母寄生活费,连他们住的老房子翻修,都是我一手张罗。
可如今,他们却一纸遗嘱,把所有财产全给了弟弟,还要我送走陪伴我们一家十年的岳母,只为让他们享受“养老特权”。
我答应得痛快,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他们这样偏心,那我不如彻底放手,净身出户,把城市的房子和财产都留给妻子,辞掉工作回老家伺候他们,让他们看看,他们所谓的“养老理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父母偏心弟弟,从小到大,我早已习惯。
我叫周扬,今年35岁,来自一个农村家庭。父亲是村里的小学老师,母亲在家务农。
我还有一个弟弟周帆,比我小五岁。小时候,家里的资源永远向弟弟倾斜。
好吃的留给他,学费先给他交,甚至我的压岁钱也被父母拿去给他买玩具。
我成绩优秀,考上了重点大学,但他们只给了我一学期的学费,后来的路全靠我自己打工和申请助学贷款走下去。
可到了弟弟这儿,父母却倾尽全力供他读书,甚至向亲戚借钱让他去国外留学。
我没有怨过他们。作为长子,我觉得自己有责任为家里分忧。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父母身边,带着他们一起去城里生活。
那时候,我刚和我的妻子林晓结婚,岳母因为身体不好,也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帮忙带孩子、做家务。生活虽然紧张,却也安稳。
但这一切,在弟弟归国后全变了。
弟弟回国后,父母对他的偏心愈发明显。
他留学归来,在一家外企工作,年薪几十万,但却迟迟不肯结婚,更不愿负担父母的生活。
他说:“哥不是一直在养着他们吗?”
这句话让父母听了很受用,从此对他百般纵容,甚至连我给他们寄的生活费,他们都会拿一部分补贴给弟弟。
我不说什么,心里却越来越寒。真正让我心灰意冷的,是前不久他们立遗嘱的事。
那天,母亲打电话给我,语气里透着一丝兴奋:“扬啊,我们刚从律师那儿回来,把房子和地都写给你弟弟了。他还年轻,需要起步,你们家不是条件挺好吗?晓晓的工作稳定,你们在城里有房有车,就别惦记这些了。”
我心里一阵刺痛,语气却很平静:“那你们养老怎么办?”
母亲一顿,随即说道:“我们商量过了,你把你岳母送走,我们搬去城里跟你们一起住。你岳母一个外人,住了这么些年也差不多了吧?”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的忍耐。
我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地说:“行啊,你们想搬过来,那我就把工作辞了,回老家陪你们养老。城里的房子和财产,我全都留给晓晓和孩子。”
母亲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辞职,回老家,专心伺候你们,弟弟不是忙吗?那就由我来尽孝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母亲丢下一句“随你便”就挂了电话。
说到做到,我递交了辞职信,搬回了老家。
回到农村后的生活,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艰难。父母习惯了在城里享福,回到老家后各种抱怨。
“这饭怎么这么难吃?”
“家里这么冷,怎么住人?”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发呆,出去干点活不行吗?”
刚开始,我还耐着性子哄他们,可后来发现,根本没有用。他们嫌弃我赚不到钱,嫌弃我不如弟弟有出息,甚至在村里人面前也毫不掩饰对我的不满。
“这大儿子真是没出息啊,年纪轻轻就辞职回来种地,让我们跟着丢人现眼。”父亲在村口和邻居聊天时,丝毫不避讳。
我听见了,也不辩解,只当自己耳聋。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渐渐明白,我是真的摆烂了。
于是开始对我冷嘲热讽,甚至让我搬出去住,说家里容不下我这个“废人”。我笑着答应了,背上行囊,住到了村尾的一个破旧老屋里。
就在我以为这段关系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妻子找上门来了。
她站在门口,目光坚定:“周扬,跟我回去。”
我苦笑着说:“晓晓,房子和财产都留给你了,我已经没资格回去。”
她摇了摇头:“什么房子财产?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爸妈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们不再妥协,好不好?”
听着她的话,我的眼眶微微发热。十年来,我最对不起的人,是她。
她为了我的父母,忍受了多少委屈?又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辛苦?可父母却丝毫不感激,甚至连她的母亲,也被视作“外人”,要她搬出去。
我终于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回去。但咱们要说好,以后绝不再接受他们的道德绑架。我只孝敬真正爱我们的家人。”
晓晓笑了,眼里有泪光。
回到城市后,我重新找了一份工作,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岳母依然住在家里,帮我们照顾孩子。她从未抱怨过什么,只是在听说我们和父母闹掰后,叹了口气:“扬扬,爸妈年纪大了,有时候人总会糊涂,你们别太记恨。”
我点点头,却没有再主动联系父母。
几个月后,母亲打电话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妥协:“扬啊,爸妈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你弟弟啊,最近也不怎么管我们了……”
我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说:“妈,你们想清楚了再说吧。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对得起自己的家庭。”
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很久。
后来,父母还是打算把老家的房子留给弟弟。
我不再在意了。比起那些冰冷的财产,我更珍惜眼前的生活。晓晓、孩子、岳母,这才是我的家。
有时候,人只有经历过痛彻心扉的失望,才能真正学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