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好队友,酷爱内斗的大元末代皇太子

悠然修 2024-04-21 15:28:12

在介绍本文主角前,先简单说一下他的父亲元顺帝。顺帝生平很像明世宗,13岁被召入大都登基称帝,这位傀儡皇帝与权臣、外戚斗争到20岁才坐稳江山。其后又励精图治了几年,不过大元刚有起色他就懈怠了并痴迷榻席之娱 ……

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出生于至元五年十一月,生母奇皇后。至正十三年,14岁的爱猷识理答腊被册立为皇太子,次年心思全在后宫的顺帝更是将国政直接甩给了他,“命中书省、御史台、枢密院凡奏事先启皇太子”。

受其父皇的影响这位皇太子并不爱学习,用他自己的话说“李好文先生教我儒书多年,尚不省其义”。但另一方面,父亲又是儿子的人生榜样,所以爱猷识理答腊又和顺帝一样酷爱斗争。

皇太子的第一个目标是中书右丞相脱脱。

其实爱猷识理答腊和脱脱关系原本很密切,他幼年时被寄养在脱脱家,他称呼脱脱为“奶公”。脱脱对他也爱护有加,不仅自掏腰包修大寿元忠国寺为其祈福,在外出遇险(山洪)时也不顾危险救其性命。

问题出在脱脱汉化比较彻底上,由于坚持“嫡长子继承制”,在册立爱猷识理答腊为皇太子时,脱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认为正宫皇后伯颜忽都有可能再诞下子嗣,顺帝应该再等等。

注:元顺帝搞了多后并立,除了奇皇后这位“第二皇后”外,他还立有“第三皇后”木纳失里。不过伯颜忽都的地位以及朝堂拥戴更高,或者说她才是传统意义上的皇后。

为了扳倒这个妨碍自己获取至高权力的障碍,皇太子挑选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来下手。当脱脱集合数十万大军围攻张士诚据守的高邮正酣时,爱猷识理答腊煽动官员联名弹劾脱脱:

脱脱出师三月,略无寸功,倾国家之财以为己用,半朝廷之官以为自随。又其弟也先帖木兒,庸材鄙器,玷污清台,纲纪之政不修,贪淫之心益著。

《元史·卷四十三·顺帝纪》

除此之外,还让哈比麻等臣向顺帝进谗言。称脱脱手握重兵在外,消灭叛乱后就会占据其地,剿灭张士诚之时,就是新的伯颜(顺帝当年斗倒的权臣)诞生之日。这些攻讦很快就让顺帝心里打起了小鼓,于是他下旨解除脱脱兵权并贬至亦集乃路(今内蒙古额济纳旗)。

不过爱猷识理答腊还是不放心,组织人手继续攻击脱脱。至正十五年三月,顺帝下旨将脱脱流放到大理宣慰司镇西路,借这个机会,爱猷识理答腊让哈比麻派使者至云南迫使脱脱饮鸩自尽(矫诏)。

搞垮脱脱除了让爱猷识理答腊独控朝堂,还带来另外两个严重影响。

首先,由于朝廷突然降罪夺权,搞得前线元军人心惶惶,很快就不攻自溃,“大军百万,一时四散。其散而无所附者,多从红巾军”。这不仅让张士诚幸运存活下来,也让元廷丧失了大量直属军队(直至退回草原元廷也无力重新组建大军)。

朝廷军事压力的骤降,让原本被脱脱打压下去的各起义军势力死灰复燃,迎来了第二波高潮,这也是高邮之战被称为元末战争转折点的主要原因。换句话说没有爱猷识理答腊的折腾,其后朱元璋会如何就不好说了。

其次,由于元廷损失大量军队并无力恢复,为弹压各地叛乱不得不向地方放权。各地方势力也借此机会迅速成长为军阀,彼此争斗抢夺地盘(主要在北方),让元末的局势更为混乱,也让元廷更难以组织力量镇压叛乱。

虽然地方军阀会拆分朝廷权力,但朝廷只要用好他们,还是有机会平灭起义军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如汉末平黄巾、唐末灭黄巢。不过爱猷识理答腊不这么看,剿平起义军并不重要,斗争才是王道。

爱猷识理答腊的第二个目标是自己的父皇元顺帝。

由于汉人基本都反对篡权夺位,而蒙古、色目崇尚实力为尊。为了方便自己抢班夺权,爱猷识理答腊决定清洗朝中的汉族官员。

首先,在他的授意下,监察御史买住、桑哥失里诬告左丞相贺惟一的亲信中书右丞成遵、参政赵中,并将他们下狱处死。然后通过他们攀附贺惟一,最终逼其辞职自杀。此过程中又将站出来反对的傅公让、陈祖仁等汉族御史贬黜出朝廷。

接着爱猷识理答腊又用谋反这个罪名,攀附、构陷顺帝其余的亲信近臣,“锻炼其狱,连逮不已”,而且下狱的“罪臣”大多被处死 ……“斗争”让爱猷识理答腊离“内禅”越来越近,也让元廷的统治愈发的摇摇欲坠。

当然,元顺帝的亲信们也不至于坐以待毙,不少人逃至顺帝的“外援”勃罗帖木儿帐下。

爱猷识理答腊起初没把这个军阀放在眼里,他逼自己的父皇下诏以藏匿“逆臣”为由,削夺勃罗帖木儿职权并令其入京领罪。勃罗帖木儿的回应是,斩杀朝廷宣旨使并竖起“清君侧”的大旗。

这下手里没多少兵的爱猷识理答腊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但他没有选择妥协、和解,他选择扶持并联合另一个军阀扩廓帖木儿(王保保),以借兵向勃罗帖木儿开战。

至正二十四年第一次大战,皇太子战败并逃亡太原。勃罗帖木儿入大都软禁了奇皇后,并被任命为右丞相。爱猷识理答腊到太原后,又想效仿唐肃宗灵武故事 -- 自立为帝。好在王保保没同意,不然元朝可能会亡得更早。

至正二十四年双方第二次大战,这次皇太子方获胜。顺帝此时也不甘寂寞,趁着勃罗帖木儿战败,派人暗杀了他。

顺帝杀勃罗帖木儿的原因有几种不同的说法。一是勃罗帖木儿觊觎顺帝宠爱的女子,二是顺帝厌恶勃罗帖木儿的专权,三是顺帝主动牺牲战败的勃罗帖木儿以缓和与皇太子之间的关系……

不过不论是那个原因,这轮斗争更进一步的削弱了元廷的实力,也让元廷失去了地方上的一大支柱力量,最终的结果是让元廷更加无力去对付各地叛众。

南方陈友谅、朱元璋、张士诚之所以能安心大乱斗,不是欺负元朝不明白趁火打劫的道理,而是知道蒙古人内斗正酣顾不上他们。

到了这一步,爱猷识理答腊还不愿意消停。由于为王保保不支持他逼顺帝禅位,那就必须斗争王保保了。

爱猷识理答腊一边挤兑王保保,一边不停向顺帝请命南下督师,以剿平朱元璋、张士诚等。顺帝看出来皇太子是想夺军权,于是封王保保为河南王,并命其“总领关陕晋冀山东诸军马”南下平叛。

但被元廷内部的激烈斗争让王保保有了新的想法,由于担心自己成为第二个勃罗帖木儿,王保保并不想直接南下卖命,而是先在北方打击大小军阀稳固、扩张自己的地盘。这一时期正是朱元璋攻灭张士诚并整合、组织整个南方力量的时候。

王保保不尊皇命加上爱猷识理答腊的挑唆,至正二十七年顺帝又下诏罢王保保所有官职并命爱猷识理答腊总领天下兵马。终获兵权的爱猷识理答腊立即组织兵马并向王保保开战 ……

结果爱猷识理答腊大败,元廷也损失了最后的机动力量,这是朱元璋北伐军势如破竹的一个重要原因。

最后顺帝不得不和王保保和解,于至正二十八年闰七月下旨恢复其官职爵位,但为时已晚,因为当月朱元璋的北伐军已逼近大都。没人没兵的顺帝和爱猷识理答腊只得在27日带着后宫和百官逃往上都,明军得以兵不血刃占领大都,至此大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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