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浮生情絮未央雷——处暑

友绿说小说 2024-07-09 07:22:54

前情:

天秘书听过这话,不再作声,只得在旁边站着,他仔细打量梅久乾,心下暗呼奇怪:”只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他怎么就老了,还老得这么厉害?!这是怎么么说呢?“梅久乾又抬脚去踢天秘书,喝骂道:”只会白吃饭的无用东西,杵在这里做什么!也不知道扶一下!“

天秘书扶梅久乾到卧室。他说要喝茶,”让老妈子倒些不冷不热的茶来,我喝了好睡觉,等睡醒了,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又都是新的了。“

天那般蓝,蓝得要滴出水来;云那般白,白得发光,白得能扎人眼;阳光那般烈,烈得飒飒作响,烈得能炸出香味;但只是人们吞个口水的功夫,起了风,云散了又聚,变成灰青色,越来越厚重,遮了天,也蔽了日去,马上乱光烁闪,闹响层层,雨来了,一团一团地筛摇下来……原来是变天了!唔,望叹变天了!

反对党的军队马上就打到首都了,且哑且重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战机压着屋顶飞过,那轰鸣声震得人们头皮发麻。伏长明和梅久乾一夜未睡,忙着将家中贵重的财物往后院酒窖下面的地库运藏。他们双眼通红,互相站着对望着,不知哪一个先打了个哈欠,另一个说道:“东西都放好了,终于安心了,可以去睡了,真是困了,也累了!”

另一个忙应道:“哪里还能睡?你大概是忘了,还有船要赶。”

他们决定去隔邻国避一避,托关系买了船票,从城中河绕道走,等出了港口再换船。梅久乾连续打了好几个呵欠,含糊说道:“既这样,还啰嗦什么?叫司机开车过来,你去拿行李,马上就走。”

伏长明提醒道:“还有你的太太和孩子们,他们在里间的起居室,大概是吓坏了,都不敢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知轻重的?!你快点去叫他们,来不及了,再拖下去,大概是要死人的。”

“还是你去叫,我去请,你太太见了我要生气,更不想出来了。”

“理她这些做什么?!你去叫,她不出来,你就是倒着拖都要把她给拖出来。”

伏长明进去请太太,果真那人不愿出来,他便吃足了劲扯着她出来,对方无奈,只得跟着他出来,但心里吞着气,自然不愿咽下,一路打他骂他。一家子人,一路走,一路喊,也是一路闹,更是一路吵,最终都上了车。太太又要让伏长明下去,伏长明应道:“太太,今天这车宽,能坐得下,不挤。”

“叫你下车去帮我拿东西。”

“拿什么东西?”

“我的西瓜包忘记带了,快进去帮我取下。”

此时的爆炸声响虽小了些,但更密集了,高潮时却如鼓声般,越来越挤压,越来越紧迫。伏长明望向梅久乾,对方看她太太道:“我们现在是避难,还拿什么包?”他太太急得拍身下的椅座,几乎要哭了,“那里头装着我的晕船药,我不带那个药,大概是要吐死在船上的,那不如不走!我不走,你们大家也别想走,大家都不要走!”

梅久乾对伏长明说道:“那你快去快回,她就是这样啰嗦!”

伏长明只得往回走。他刚到大门口,就见到一只黑得发光的猫从里面窜出,他吓了一跳,心下纳闷这猫从哪里来,往旁边一闪,又往旁边一跳一弹,再看过去,那只黑猫已不见踪影,兴许本来就没有猫,只是他的眼在前头见多了光,现在拉撞了暗,就看花了,叫光影骗了。他去找了包出来,才刚走到大门口,突然一声接着一声的巨响,只觉地动山摇,他还算是清醒,忙就地躺下,将那西瓜包紧紧地护在身下,心中暗自念起佛来。

好似来了风,又好似并不是风,终于将那些杂乱的闹响赶走了一些。伏长明慢慢起身,跺了跺发麻的双脚,向外走去。大路上被炸出两个大坑,上面有尘烟聚集罩拢,看不清里面的究竟,他站在那里发呆,许久许久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这里停着一辆车,车里坐满了人,都是他认识的人。他只在原地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累了就蹲下;也不知蹲了多久,蹲累了就坐下;更不知坐了多久,坐累了就躺下,等从头到脚都挨到地,他觉得冷,便放声大哭,不仅是因为冷,更是因为伤心,当然更是恐惧。

天失了光,远处还是有起伏不断的飞机轰鸣及枪炮声,伏长明仍直直地躺在地上,他竟睡了好几次,又醒了好几次,最终是饿了,再也睡不着。他挣扎了许久才从地上起来,回到房子里,在那里找了些冷牛奶,都喝尽了,又坐在地板上发呆,一只黑色的断尾老鼠从他面前走过,吓了他一跳,一拳甩过去,竟然打中了,将那恶臭的小CS打死了。天就要亮了,他实在是耐不住外头的闹响,想着还是去酒窖里的地库藏一藏,那里总归安静些。

大半个车身都塞在泥坑里,车门打不开,他找了半块砖,砸开玻璃爬进去。他不敢看这些人的脸,但总认为这些人是睁着眼看他的,他们的口鼻此时不再呼吸,但也许是在用眼呼吸,也用眼看他,用眼恨着他,用眼怪他,更用眼怨他!伏长明费了好大劲才摸到梅久乾的裤子,他从那人的裤袋里掏出钥匙串;他此时累极,一直喘气,一面喘气,一面翻找,终于在那死人的屁股底下找到一个黑色的小牛皮包,那里放着死者的身份证件。

他拿了一两箱干粮食物进后院酒窖的地库,两周后才出来。前门的信箱里塞满了传单和通知,原来是新政府通知户主们去开会。他试着开灯开水龙头,都能用呢,看来新政府的工作效率并不差。他用热水洗澡,隐约中听见门铃在响,他心中仍有惧意,只把水调大,让那水声盖过门铃声去,他听不见,自然别人也是听不见的。洗过澡出来,电话铃声音骤然响起,又吓了他一跳,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只瞪着那电话机,看到眼发酸,哪知电话铃仍在响,他揉过眼,发了狠,才敢上前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遥远,甚至有点缥缈,但字字清晰,一个一个的钉进他的耳朵里来,”你是梅久乾么?“

“唔?”

“我们是新政府办公室的,我说,你是梅久乾先生么?”

“哦……,嗯,是的,我是他!”

“你是他?你是什么?你是谁?”

“我是梅久乾。对,我正是梅久乾!”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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