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宇烈先生的《王弼老子注校释》脱离原注,移花接木

问道化鸣 2024-08-02 16:45:23

北大哲学教授楼宇烈老先生对王弼“老子注”的校释,不太顾及译文翻译的“信、达、雅”基本原则,似乎老先生只相信自己以为的道理。这样的例子,在楼先生的“校释”里俯拾皆是。

试举几例就可以看出,王弼注文是基于对老子思想的基本把握,堪称“老子注”史上的巅峰之作,而楼先生的“校释”既不忠实于老子原著,也不顾及王弼注原文的“信达雅”:

比如,王弼“老子注”对“道可道,非常道”的解释是:可道之道,非常道也。楼先生的“校释”完全脱离王弼原意,翻译成:“道”若可以用言语表述,它就是常“道”——与老子原意相反,与王弼注也相反。

再如,王弼对“谷神不死章”中的“用之不勤”注释说:无物不成而不劳也”——没有事物不依靠它而生成,然而它又无需操劳费神,所以叫用而不勤。

楼先生的白话译文却成了“没有东西不能完成……所以说作用无穷无尽”——楼先生把王弼的“不劳”,即奉行“无为”之治则无需劳碌,直接理解为“无穷无尽”,完全是移花接木。

再举一个例子,王弼对“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恶已。皆知善,斯不善矣”的解释是:美恶犹喜怒也,善不善犹是非也。喜怒同根,是非同门——你所喜欢的不见得别人都喜欢,不能强求别人都来喜欢。善不善也一样。

而楼先生的译文却是:天下的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了,丑的概念也就形成了,也就出现丑了——完全不顾原注文,继续走世俗“善恶”路线。

此类例子不胜枚举,下面继续探讨楼先生校释古籍方面存在问题。

以经外求解校释王弼注,校注成了对王弼“老子注”的修正

王弼注64章“其安也,易持也”:以其安不忘危,持之不忘亡——安定时不忘危险,持有时防备失去。

老子在整个64章都在沿着上一章的“图难于其易”展开,所以要在事态尚处“其安”、“其未兆”、“其脆”、“其微”时就采取行动,也就是从“其易”下手,不要等到事态恶化时才应急处置,这就是“为之于其未有也,治之于其未乱”,强调的是防范与消除隐患。

所以,王弼的解释并无不妥。但楼老不以为然,他认为王弼注中的“持之不忘亡”的“持之”二字有误:“持”字疑当作“存”,“之”是“衍文”。

他的依据是,王弼原话是从《周易·系辞下》转化而来:“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

因为《易传》是“存而不忘亡”,所以王弼的“持之不忘亡”是错的?

其实,王弼是“以老解易”的开拓者之一,他的主要著作都是《老子》和《周易》,他对《道德经》和《周易》的解读方向与深度,对后世影响至深,他不可能不知道老子的“得与亡孰病”,也不可能不知道易传的“存而不忘亡”。

所以楼老以易传思想来判定王弼的“持之不忘亡”,是楼老个人的偏见。

看不顺眼的就断定“注文多讹误,不可读”

《道德经》65章原文:“古之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老子以“明”“愚”对举,意思是“不使民知道伪诈之术”,而“使民朴拙自然”。

王弼的注文说:“明,谓多见巧诈,蔽其朴也。”意思是说:“明”就是放任智诈巧伪的泛滥,百姓的原始纯朴本性被泯灭。

但楼老不以为然,他认为王弼注文有误,于是采纳清代学者陶鸿庆的理解,将王弼注文中恰如其分的“多见巧诈”校改为“多智巧诈”,一字之差,意境大不同。

王弼对“以智治国,国之贼”的注解说:“智,犹治也,以智而治国;所以谓之贼者,固谓之智也。”王弼认为:“智”就如同治理的“治”,用智巧治国是国家之祸害。

对照帛书《老子》原文“以知知邦,国之贼;以不知治邦邦之福也”,可知,“知”与“智”、“治”三字可通用。所以,王弼注云“智,犹治也,以智而治国”。

意思是说:“智”与“治”通,意即以智巧治国。王弼又说:“所以谓之贼者,固谓之智也”,就是说:所以称为“贼”的,它本来就是被称为“智”的。

王弼注,文通字顺,并无不妥。但不知何故,楼先生并没说明缘由,只在“校释”中断言:“此句注文多讹误,不可读。”对楼先生这句话,我至少在一年前就读过,至今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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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9-03 07:47

    王未必全对,楼确实更加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