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19K纯娱 素材：周长贵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周长贵，是江西赣州寨下村的一个农民。说起我的这桩婚事，村里人到现在还津津乐道。要说我那个婆娘胡巧玲啊，那可真是个"母老虎"。

1985年那会儿，我都28岁了，在农村算是大龄青年了。我妈整天唠叨："长贵啊，你这都快奔三的人了，咱村里比你小的都抱上娃了，你咋还不找个媳妇？"

我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种着几亩薄田。说实话，也不是没人给我介绍过，可那些姑娘都嫌我家穷。我妈见我一直打光棍，愁得整夜睡不着觉。

这不，清明过后，隔壁李寡妇来我家串门。她神神秘秘地对我妈说："大姐，我给长贵相中了一个，东村胡家的闺女，叫胡巧玲。"

一听这名字，我妈脸都绿了："胡巧玲？就是那个天天骂街的泼妇？"

李寡妇赶紧打圆场："她是是泼辣了点，但人长得白净，模样周正，而且能干利落。再说了，她都26了，年纪也不小了......"

我妈犹豫了好一阵，最后看看我这老大不小的儿子，叹了口气："那就相看相看吧。"

就这样，在一个春日的午后，我第一次见到了胡巧玲。说实话，这姑娘长得确实不赖。皮肤白净，眉清目秀，个子虽然不高，但身段周正，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要不是村里都知道她的泼辣性子，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老实人。

相亲那天，胡巧玲倒是规规矩矩的。她低着头，时不时偷瞄我一眼，脸上还泛着红晕。我心里暗想：这哪像是个泼妇？分明是个害羞的姑娘嘛！

可惜，婚后我就知道上当了......

成亲那天，胡巧玲穿了件大红的嫁衣，头上的红盖头遮不住她的羞涩。我心想：这媳妇儿总算是成了。谁知道，刚拜完堂，她就原形毕露了。

一进洞房，她二话不说就掀开盖头，瞪着一双杏眼看着我："周长贵，咱们把话说清楚。我嫁给你是没办法，你也娶我是凑合。既然这样，我有几个规矩要说。"

我愣住了，这还没同房呢，就要立规矩？

"第一，家里的钱必须我管。第二，你不许管我晚上去哪儿。第三，你要是敢对外说我半句不好，我就让你在村里抬不起头！"

就这样，我和这个"母老虎"开始了同居生活。白天，她在村里横着走，谁家的鸡敢过界啄食，她就操起扫帚打；谁家的娃敢在她院前玩耍，她就骂得狗血淋头。村里人见了她，都绕着走。

可说也奇怪，每天到了晚上，她就悄悄出门。起初我以为她是去串门子，可转念一想，这么晚了，谁家敢留她？

我问她去哪儿，她就瞪着眼睛："管那么多干啥？"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人背后嘀咕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人说她是去和野汉子幽会，有人说她是去赌博，还有人说她是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虽然不信，但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终于有一天，我决定跟踪她。那天晚上，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天色昏暗。我看着胡巧玲背着个包裹出了门，就悄悄跟在后面。

她走得很快，一路穿过村头的竹林，过了溪边的石桥，往镇上去了。我心里直打鼓：这么晚了去镇上干啥？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她在一座破旧的祠堂前停下。我躲在墙角，看见祠堂里亮着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我看见里面坐着十来个人，有老有少，都拿着本子在记着什么。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不是胡巧玲那个瘸腿的弟弟胡小龙吗？他怎么也在这儿？

我使劲眨眨眼睛，仔细一看，原来这是个夜校。黑板上写着"中医基础知识"几个大字，胡巧玲站在讲台前，正在认真地讲课。

"清热解毒的药材主要有金银花、连翘、板蓝根......"她的声音轻柔，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泼辣劲儿？

我蹲在窗外，听得入了神。原来我这个"母老虎"媳妇，不但认识字，还懂得这么多医理。

正听着，忽然一阵风吹来，我一个没站稳，踩断了地上的树枝。"啪嗒"一声，惊动了屋里的人。

胡巧玲循声望来，看见是我，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冲出祠堂，一把拽住我的衣领："你跟踪我？"

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她咬着嘴唇，眼圈慢慢红了："你要是觉得我给你丢人，我现在就跟你和离！"

"别！"我赶紧拉住她，"我就是担心你，这么晚出门......"

她冷笑一声："担心？全村人都说我是泼妇，说不定晚上出去会干什么坏事，你信了是不是？"

我低着头不说话。这时，胡小龙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姐，别怪姐夫。他不知道咱们的苦......"

原来，胡小龙从小就患有一种怪病，走路一瘸一拐的。当地的大夫看不好，镇上医院又要花很多钱。胡巧玲为了给弟弟治病，白天在村里干农活，晚上就来镇上跟一个老中医学医术。

"我装得凶，是不想让人欺负我们家。"胡巧玲擦了擦眼泪，"你知道村里人怎么说我弟弟吗？说他是扫把星，克死了爹娘......"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原来她的泼辣是装出来的，为的是护住这个残疾的弟弟。

就在这时，祠堂里的老中医走了出来："巧玲，你这些日子学得很用心。要是能继续坚持，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大夫。"

听了老中医的话，胡巧玲破涕为笑："谢谢王大夫。"

回家的路上，她跟我讲起了更多的事。原来她不光是来学医，还经常去山里采药。那些贵重的药材卖了钱，一部分给弟弟治病，另一部分则救济村里的穷苦人家。

"记得李寡妇家那个生了重病的孩子吗？"她问我。

我点点头。去年李寡妇的小儿子得了重病，眼看就要不行了，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好了。

"那是我偷偷给他送去的药。"胡巧玲轻声说，"我白天骂他们家孩子，就是不想让人起疑心。"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原来我的这个"母老虎"媳妇，心地这般善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我问。

她低着头："我怕你嫌我们家麻烦。小龙这个病，不知道要治到什么时候......"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是我媳妇，小龙就是我弟弟。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难处一起扛！"

从那天起，我开始帮着胡巧玲一起采药。每到深夜，我就背着她去山里。山路崎岖，月光朦胧，我们踩着露水，寻找着那些珍贵的药材。

渐渐地，村里人发现胡巧玲不像从前那么凶了。特别是那些看病抓药的穷苦人家，都偷偷传说："胡家媳妇虽然嘴巴毒，可心肠好着呢！"

去年，胡小龙的腿终于有了起色。他能拄着拐杖，自己慢慢地走了。看着弟弟一天天好转，胡巧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现在，她在村里开了个小诊所，专门给穷苦人家看病。每次有人夸她医术好，她就害羞地说："我就是个粗人，懂点皮毛罢了。"

而我，再也不怕别人说我娶了个"母老虎"。因为我知道，我娶的是个了不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