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友三的发迹与灭亡

山雁说过去 2024-10-10 16:23:31

崔金钊 董天备/文

在范县濮城一带,人们一提“石军团”至今还切齿痛恨,骂不绝口,石军团,就是石友三的部队,一九三九年至一九四零年驻扎濮城一带,祸及濮阳、清丰、鄄城、观城、范县等十几个县。抢粮抓夫,打人杀人,弄得民不聊生,鸡犬不宁。石与共产党为敌,捕杀我地下党员,投降日寇当汉奸,恶积祸盈,给范县一带的老百姓造成沉重灾难。

石友三

石友三的出身

石友三,字汉章,乳名文会,一八九一年生于吉林省长春县东卡伦屯村。父亲石玉琨,当长工,赶大车。妹兄五人,石友三居长,八九岁时由义父于兴介绍到长春城里东大街毕广垣家粮店当学徒,因此和毕家结下了亲密的关系。后又入长春东关龙王庙小学念书(商震当时在该校当教员,所以和商有师生之谊)。不久,

因生活困难弃学投军,入驻长春的陆军第三镇吴佩俘营当兵,因移防时第三镇兵变,石离开队伍,流落北京做小贩。

一九一二年京畿武卫左路备补军在北京招兵,石又投军第三营当兵,营长冯玉祥,冯石之交自此始。初为马夫,由于石办事机警善钻营投人所好,在冯部入陕援川之际,提为冯的贴身护兵。从此受冯的赏识,步步高升。一九一九年升冯旅模范连长(当时高树勋为该连五棚副目),次年又升三团三营营长(一营长为韩复榘,两人结盟从此始)。一九二二年升团长。一九二四年冯玉祥北京政变失败后,任西北边防督办,兼甘肃省军务督办,石升第八混成旅旅长。一九二五年第八混成旅扩编为西北陆军第六师,石任师长,一九二六年冯与直奉联军大战南口时,石又升第五军军长,从一九一二年入冯部,十多年间被冯一手提拔为统兵数万的高级将领,可谓冯的亲信了。但是石却三次叛冯,投张学良又叛张,投蒋反蒋又投薄,一九四零年又背蒋投靠日寇。

冯玉祥

倒戈将军

朝秦蒋楚,反复无常,是石友三一生的写照,他是个有名的倒戈将军。

一、三次叛冯

一九二六年石被冯五祥提升为第五军军长,参加再口大战。石与晋军作战,开始很卖力,歼晋军一旅,并攻克怀仁县。还攻下左云岱岳雁门,后战事困难,石部伤亡很大,粮食弹药供应不足,韩复榘部先与晋军妥协,又把消息通报石友三,晋军前敌总指挥是商震,石便借师生关系,暗中与商联系,订约互不侵犯。

石在晋北观望形势。因而使西北军大吃败仗,兵员和枪弹损失给尽,早与晋军暗通关节的韩、石两部,从雁门完整撤退,沿途还收编了不少溃兵,扩编三个师,实力大增。石观绥包一带殷实富庶,可以屯兵,乃与商震联系,投晋叛冯。此时冯去苏联考察,西北军由张之江、宋哲元、鹿钟麟指挥,时在一九二六年秋。

不久,冯玉祥从苏联回国,来到五原后即电石、韩二人来五原开会,(当石韩投降晋军时,冯在苏联,张之江、宋哲元、鹿钟麟三人威信不足以震服三军,加以指挥不当,人心涣敏,致有此败。石,韩觉得冯不在家,心中无主,西北路途遥远,地瘠民贫,粮饷无着,军心大乱。)二人初不敢前往,后经冯玉样派张允荣、萧楚材到石韩处解释,说明冯的心意,石友三之父知后,严责石不应忘恩负义,叛商冯总司令,指责石从士兵到统兵数万的高级将领,全是冯的损损,石才回头听令,首先把所属韩得元师改为冯的卫队师,开赴五原,然后大军继续跟进。石友三虽重新回到冯玉祥的指挥下,但经过这次叛离之后,冯对石不能不有所警惕,石也常怀畏惧。

第二次叛冯是一九二九年五月,冯阎联军反蒋,西北军改为护党救国军,石友三为十三路军总指挥。当时冯玉祥在陕西华阴召开高级将领会议,动员讨蒋先行西撤,韩复榘表示异议,受到冯的申斥,说他是小孩子见识。石和韩一起东开陕州,通电叛冯投蒋,蒋委石为十三路军总指挥,石即撤换了三个亲冯的旅长和五个团长,蒋派钱大钧到许自给石部劳军,带来五百万元犒赏和大批委任状。在欢迎宴会上,石友三卑躬屈膝,极尽谄媚,在请钱大钧阅兵时,当众把冯玉祥大骂一通,可见石友三人格之卑鄙。

石第三次叛冯是在一九三零年九月。

石韩第二次叛冯投蒋后,蒋除委他为十三路军总指挥,派人劳军外,还私赠石五十万元。以示收买,石部由许昌移防亳州。这时安徽省主席方振武酝酿反蒋,被蒋解除武装,遂委石友三为安徽省主席,一九二九年十月石率部进驻安徽蚌埠一带,尚未正式接任安徽主席,蒋又命他抽调军队南下援粤。(此时李宗仁、陈济棠在广州发动反游),石不愿去,仍愿留安徽当主席,电蒋全部开粤,谁知蒋竞照准,并许以广东省主席之职。这使石友三进退两难,大伤脑筋。此时唐生智来拉拢石共同反蒋,广东方面也派邓芝园游说反蒋。对石友三说,蒋调石部的目的,是想利用石军在船上的机会各个歼灭。原来蒋命石南下的路线及办法的指示是由浦口分乘木船到上海,然后乘海船到广东,石对邓的游说,深以为然(木船每只载人很少,距离拉得很长,有事很难照应),于是石友三于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九日在浦口车站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决定与蒋介石决裂,先将蒋的代表卢佐(兵站总监)扣住,以大炮数十门排列浦口,突然向南京轰击,并派便衣队潜入南京城内进行捣乱。蒋无准备,不想友三会来这一手,南京各部院纷纷迁逃,乱成一团,石炮轰南京后,即全部撤走,津浦线的车皮也全部带走。安全退入河南商丘,此时韩复榘为河南省主席,因商丘离南京太近,怕蒋追击,就令石移新乡、彰德、顺德一线驻扎。

一九三零年春,冯自酝酿讨蒋,鹿钟麟派李炘为代表说石一致行动,随后,阎锡山又派赵丕廉为代表拉石反蒋,许以山东地盘并委为第四方面军总司令,石遂决定与冯阎携手讨蒋,石部于五月由兰封渡过黄河参加战斗,攻下考城,击退了蒋二十六军陈调元部,石自五月至八月,连战数月,粮饷弹药得不到补充,心中不满,随将部队撤退,待援观变,八月石接山东代理主席秦建斌电,晋军溃退,济南失守,省府已撤退德州,时局发生变化,遂电驻北平代表肖振盈询问时局,石于是奔走于冯阎和张学良之间联络,暗探各方变化,肖回电说,张学良认为蒋收复济南,不日将表明态度,大局急转直下,石当即电张,“日内北撤,服从

东北军,愿效前驱”等语。八月底石北撤新乡安阳。九月十八日张学良发表拥蒋通电,石首先响应,这是石友三第三次叛冯。

石友三单独行动时,陇海路前线蒋和冯阎双方正处紧急状态。石的撤退不仅给蒋以可乘之机,而且打乱了冯阎的部署,动摇了冯阎的军心。中原大战冯阎惨败,石友三的叛冯实为一重要原因,

石友三退新乡后,新乡兵站的物资据为己有,并截留晋军炮军一营,中原大战后,冯部溃散,阎军亦损失惨重,石友三成了北方军阀中实力比较强的一个,他占有河北南部河南北部三十余县地盘,自委县长,就地筹饷,成了割剧一方的诸侯霸王。

张学良

二、倒张之役

经一九二九到一九二一年二年时间,石发三曾四次倒戈,石是如何投张又倒张的呢?

石部撤退新乡后,并没有和蒋建立正式联系,北与东北军张学良为邻。石左右的将领如毕广垣兄弟、林家训等均劝石投张学良。石、毕等均东北吉林人,由于乡土观念,即派人与张接洽。张概然允诺,代石向蒋请饷,并指定石在原地整训。一九三一年春节石率毕广垣谒张,张礼遇其丰。

此间蒋为打通京汉线的新乡段,密电张学良扣石,解决石的部队,张回电为石开脱,想收石为东北军的力量,在张挽留石友三期间,曾为他说了好话,但石怀疑张扣留他,因而怀恨在心。一九三一年三月石回顺德,表示对张不满,图谋报复,于是勾结对张学良不满的张的旧部张学成、李景林密谋倒张,四五月间石备战益急。屡电张要求增加军饷,并派唐邦植去见张,批发一个月的军饷带回。

石倒张有些把握,竟听沈克的话,求于占卜,乱语是:“有鼠何虎,虎病不武,鼠众先舞,虎不如鼠”认为是吉兆。恰巧此时张学良因病住院,他们认为这就是“虎病不武”,一九三一年五月汪精卫、陈济棠在广州组织国民政府,派李汉魂来顺德联络石友三,许以国府委员和第五集团军总司令,汇款五十万元,于是石决定发动倒张之役,把张学良驱逐出关,当即调住北京办事处长华广垣,询问张学良住北京医院的病况并商之以倒张的计划,毕劝石不可妄动,并以同乡义气为由,要石慎重从事。石疑毕私通东北军,出卖自己,便准备除掉毕广垣,经石的二太黄风姿调解,毕才免祸。这是石毕之间嫌隙的开始。

一九三一年七月石在顺德集结部队,宣誓就任广州政府所委第五集团军总司令职,把部队编为九个军,通电讨张,截断电线,扣留列车,沿平汉线北进,首先将东北军白凤翔的骑兵旅驱逐,七月二十三日进入石家庄,未遇抵抗。到石家生后,曾接韩复榘十万火急电报要他悬崖勒马。蒋亦下讨伐令,命刘峙追击,对此石均未介意,又听说张学良病重住院北平,更增加了石的雄心。七月二十八日石军发动全线进攻,总攻保定于学忠部,战争异常激烈。二十九日夜传来消息运送物资的装甲车被晋军抄袭,劫掠一空,石部腹背受敌,形势顿时恶化。刘峙的先头部队,已越过石家庄,对石进行大包围,王树常部也由沧州打来,石已处四面包围之中。遂决定七月卅一日向山东方向全线撤退。三十一日至八月一日连降大雨,部队在泥泞中前进,损失惨重。滹沱河水涨,无法涉渡,辎重物资都弃失在河北。渡滹沱河后,秩序大乱。实力大减。8月2日继续向束鹿前进。蒋军飞机扫射,刘峙部已追来。以第一军军长孙光前为首的前线总指挥部和石友三的总部失去联系。逃兵说,总部已冲出重围向南逃走了。原来在七月三十一日紧急情报飞到石处时,石和倒张小集团已惊慌失措,张化南、程希贤吓唬石说:南方部队既由孙总指挥撤退,我们总部人员此时不走,马上就要当俘虏。他们强拉石上马,带上手枪旅,南突重围,由冀南鲁西向济南逃去了。

部队到南小陈一带已经大乱,孙光前召集师长开会,对总部不辞而逃怨言不绝。讨论结果决定派高守正当夜去刘峙处谈判停战接受改编。8月3日下午形势严重,各部给养断绝,纪律荡然,遂于三日晚向东南突围,向衡水又转德州撤退,六日韩复榘已派曹福林去德州接应。部队只剩三千人。孙光前被包围时缴械,在顺德被枪杀。此时石友三早已逃到济南,匿迹山东省政府内,他的手枪旅由韩复榘收容改编。这次倒张之役,石友三六、七万人之众,仅为时两星期便败退滹沱河,被包围缴械。彻底溃散。

韩复榘

东山再起

一、谪居天津勾结日寇

1931年8月石部溃散后,石友三在山东省政府韩复榘处住闲一年多,石不甘心,想去天津勾结日本特务,以求东山再起,韩一再劝阻不听,石扮作日本人由日本特务凑开一保护赴烟台乘船去天津日租界,石在天津大买房产,吃喝嫖赌,大肆享乐。除给四个老婆各在租界买楼房一所外,还与天津名妓王双喜来往,每夜耗资达一万元之多,为了东山再起,还勾结收卖一些流氓、政客,失意军人,如天津大流氓刘髯公,曾任吴佩俘秘书长的白坚武以及刘桂堂、刘锟等,都和石过往甚密,他们四处出动,联络人员,组织土匪队伍,企图重新掌握军队。石还与日本驻华特务头子士肥原取得联系,勾结土匪冯寿彭在冀东玉田一带组织所谓河北战区保安队,骚扰华北,为日本侵路军鸣锣开道。

一九三五年宋哲元当了冀察收务委员会委员长,看到石友三借日人之势在冀东肆行捣乱于己不利,便委石为冀北保安司令,把石的土匪队伍收编为四个步兵团,驻防清河,石又东山再起了。

二、在冀南的反共活动

七七事变后,石部改编为一八一师,台儿庄战役后,石留论陷区,收容了一些散兵武装,实力大增,石部扩编为六十九军。一九三九年鹿钟麟任冀察战区司令长官兼河北省主席,石为副司令兼察哈尔省主席,不久又兼任第三十九集团军司令。三十九集团军辖六十九军和新八军两个军,六十九军长石自任,三个师长是陈光然、米文和、石友信,一个手枪旅旅长孟昭进,新八军军长高树勋。石住河北南宫,高住馆陶。

起初,石感势孤力单,恐被消灭,为保自己的实力,一度曾和八路军的冀南军区保持一定联系。当他自认为站住脚步后,其反动面目就充分暴露了,不断对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寻衅找事,制造磨擦,将八路军下乡收给养的士兵抓住活埋,捆打其政工人员,偷袭八路军的少量部队,一连发生多起事件。八路军翼南军区为了惩戒石友三,决定一九三九年春节,乘其不备,给以沉重打击。此消息为石所侦悉,即于除夕之夜率部南逃,行至馆陶南下坡,宋任穷司令率场得志,杨勇、张维翰等部跟踪追上,激战四昼夜,石率部向北突围,至河北曲周之马驹桥,折向南投濮阳依靠丁树本,保存自己的残余兵力。

投降日寇当汉奸

濮阳丁树本养有十个团的地方兵员,濮阳地狭粮少,那能再容石三的部队呢。丁树本向石告难,于是石友三移往山东曹县青调集一带,因此地靠近陇海路,一旦有事行动方便,也远脱离了八路军的追击,可以暂喘一时。谁知日寇认为石对陇海路的日军有威胁,便一面派兵向石逼近,一面派飞机对石部烂施轰炸。石感常住此地有覆灭的危险,便电请蒋过铁路南开,蒋严令拒绝。此时传来丁树本被八路军击败的消息。早与日寇有勾结的石友三认为只有投日寇才能保存实力,乃派参议黄广源和他的弟弟石友信到开封晋见日本驻军司令官佐佐木,订立了所谓共同防共三条协议。石友三正式投降日寇,做了可耻的汉奸。协议签字后,日军以兵力单薄,难以控制论陷区为由,指使石部进驻山东濮县、河北濮阳一带,石日联防对付八路军。于是在1939年夏,石友三带着日寇的使命,窜居濮县、濮阳一带,给这一地区的老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石友三

石友三祸濮

“濮范观”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冀鲁豫抗日根据地的中心,石奉日寇指使,专门到此骚扰破坏共产党的抗日根据地。号称十万人军的石部“十军团”来濮后,总部住濮城西巩庄,新八军高树勋住濮阳柳屯。当时的国民党边区游击总指挥孙良城,感到中原大战后西北军已是星落云散,只有抱成一团才能保住他们的地盘,他们部队也紧跟石友三、高树勋,驻扎濮县东北二十五里的临黄集,石孙自称新中央军,打着抗日的旗号,招摇惑众,修碉堡,纠集反动武装,糟害百姓,破坏抗日,企图长期盘踞下去,从1939年初到1940年底石友三给老百姓带来了空前未有的灾难。

一、破坏抗日,杀害共产党干部

石友三是汉奸卖国贼,专门与共产党八路军为敌,残杀共产党地下党员干部,破坏抗日,为日寇效劳,一九三九年冬在古云抓获共产党地下党员四人,枪杀三人;又在徐庄抓住共产党员徐洪俊等三人,酷刑拷打后,活埋在古云村,高辛庄地下党员李方杰,被石活埋在濮县城北。石部便衣队在巩庄村东抓住共产党地下工作干部,当炊事员的巩东如,因身上带几张饭票搜出被抓,两刑拷打,逼巩交出共产党组织和党员名单,巩受尽酷刑,始终未吐一字,关押三个月之久,才被赎了回来。

一九四零年初,范县县政府和八路军东进支队联合召开几千人大会,动员和叛军石友三斗争。会上杨勇和范县县长刘玉如都讲了话。会后组织了担架队,由王心连带领,转移时被石军团包围抓住,他们侦知王是八路军抗日政府的区长,遂软硬兼施,用尽酷刑逼王交待共产党地下组织,要他投降,王心连宁死不屈,受尽百般折磨后被杀害,扔到井里,令人目不忍睹。

石友三还秉承日寇意旨, 对抗日根据地不断挑起事端,制造磨擦。石在日伪支持下,控制着清丰濮阳以东地区,他们联合鲁西北顽军头目齐子修,破坏抗日根据地与华北、华中、山东根据地的联系,时常进行骚扰和捣乱。根据地军民在宋任穷、肖华同志指挥下,勇敢地展开了对石友三的斗争。一九四零年七月十一日,八路军鲁西运河支队五团,在区特务营配合下于范县龙王庄追击叛军石友三,邵洪吉部乘敌立足末稳,猛扑过去歼敌数千人,击毙政参谋长杨卫太,活捉总队长于跃江等。八月石部一八一师七百余人到范县西道口村抢粮,被八路军鲁西支队一团全歼,九月石部米文和侵犯范县吴桥,八路军运河支队四团予以反击,歼敌主力一八一师五百余人,巩固了抗日民主根据地。十月石友三以两个旅的兵力向孟楼一带进犯,效法日寇三光政策,对孟楼、刘楼等六个村庄烧杀抢掠,妄图摧毁八路军联防线,联防部队协同十九团,勇猛打击敌人,激战一夜,石部拖着大批伤员和死尸仓皇逃窜,而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石友三,每战无论怎样惨败,也总是封官加爵,表功行尝,还亲笔在巩庄写下了“凯旋”两个大字。

二、恶积祸盈苦害百姓

在濮城一带,五六十岁以上的人,都知道石友三加在人民头上的痛苦和灾难,下面的这首歌谣大体概括他的罪恶:

石友三,大汉奸,

祸害濮县近两年。

天怒人怨死余辜,

至今犹骂十军团。

石友三的十军团,

罪恶滔天祸濮县。

黎明百姓切齿骂,

骨朽流恶满人间。

石友三,祸濮州,

百姓过殃草木忧。

两年征粮十八期,

骨朽人间骂不休。

石友三的总部住濮县巩庄,其部队则伸到附近十几个县城,驻扎二百多个村庄,他在范县濮城周围留下的恶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要兵,石来濮县后第一招就是抓兵。先是两顷地征一兵。由于兵是强抓来的,不断逃跑,有的直接去参加八路军,所以兵员常缺。后每五十亩地摊派一个兵,连要五六期。逼得老百姓没办法只好出钱顾佣,有的卖兵,有些兵滑子连卖几次,卖了跑,跑了卖,后来发展到下乡强行抓兵,见人就抓,不去就捆绑吊打,弄得人心凄惶,鸡犬不宁,这样征来的兵,哪有战斗力,有的说,愿受苦,愿受穷,不当汉奸落骂名,所以不少有爱国思想的青年,怀着抗日的壮志,误入石友三的部队后,即逃往共产党领导的抗日队伍了,在石友三盘踞濮县两年时间,共强征乱抓两万名青年当兵。

2、抓夫。石部每到一处,就要修围墙,挖堑壕插鹿寨,造工事,建炮楼,大抓民夫为其服役。民夫则自带干粮、米柴,定任务,定时间,派人持枪监工,完不成,修不好轻则斥骂罚款,重则挨打,关押,活受折磨,住地附近民夫不足,到远地去抓,常有三五十里以外的民工给他们干杂役。驻军多的村庄 如白衣阁、古云集、柳屯等,每天就有上千人给他们干活,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有的甚至被打死,民工叹息道;百姓苦,百姓怨,受骂挨打又被拴,盼着八路早来到,赶走汉奸见青天。

3,伐树。石的队伍每住一地,除烧柴不算,还要用树木扎围寨,点路柴照明,附近几个村的树木砍个净光。他们拉着车,跟着枪,见大一点的树就锯,谁不让锯,不是打就是捆,百姓敢怒不敢言,特别是枣树受害最大,凡十军团住过的村庄,以及附近村庄,一棵不留,全部锯光,真是人遭殃,树遭灾。

4、苛捐杂税、敲诈勒索。石部兵饷多是就地自筹。兵多地小。拚命向老百姓搜刮,没有粮就要命,他们往各村派粮,起初是每期每亩十二斤,接着增到每期十五斤,二十斤,三十斤,两年内一连要了十八期。后来简直不论期,不论斤,说多少要多少,先小麦,次小米,后杂粮,不交粮就带人牵牛拉车抓人,叫你用粮换人。这班去了那班来,支应不了的兵差,后来,他们成连成排地出动抢粮。假装行军,拉着车到三五里甚至十里以外的村庄抢粮,牵羊拉牛拉猪,不管老百姓死活。当时群众歌谣说:十军团,大坏蛋,要粮进村就派饭,吃馍馍,嫌不香;吃烧饼,他嫌干,炒肉丝,煮鸡蛋,若要一点不周到,张口就骂王八蛋。轻的枪捣,重则挨皮鞭,若要再反抗,抓去坐牢监,真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不少人被逼得外出逃荒要饭,远走关东。

除要粮要饯外,还要猪派羊,要鸡要蛋要布、棉花、衣服、鞋袜,无所不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地方的恶棍,土匪也趁机活跃起来,拦路抢劫,冒充军人,敲诈绑票,老百姓吃不饱睡不安,群众说:百姓苦,百姓难,粮食要光泪涟涟,种地没吃穿,抛家去要饭。

5、检阅和出巡,石友三对刮来的钱财大肆挥霍:一是检阅军队。石每到一地,官兵都要列队欢迎。为了迎接他的检阅,预先都要修路,清街粉墙,扎牌坊,写标语,大摆宴席,费掉大量钱财。第二就是所谓出巡。他经常带领卫队人员出外巡查,有一次他心血来潮,大早起到濮县县政府游观,见办公室有灯光,屋里有几个科长办公员正在赌赙,听到站岗的报告:“石总司令到”这些赌鬼,随把赌具藏在抽屉里,几个人装着商量公事,石见后大加彰。待会,县长乔明九上班点卯,石怒到:“怎么县长没科长来得早?”当即把乔撤了官,提赌鬼马绍周科长为县长,赌鬼升官在群众中传为笑谈。

7、婚礼的奢侈。石本有一妻三妾,可是这个色鬼还不足,又看中他的秘书林慰君。林大学毕业,通三国外语,当时二十五六岁,才貌出众,在石友三的总司令部当秘书,是军中的人才,已有多人求婚,被林谢绝。一九四零年秋,石友三依仗权势托秘书处李主任,硬向林求婚,实则是逼婚,林左右为难。允,实在不称心,不允吧,慑于石的权势和军阀作风,恐自身不保,林无奈答应和石结婚,但提出了三个条件:①把石的四房随军妻妾,统统赶到别处去住;②婚礼时唱两台大戏,由林点戏;③婚礼戒用红色,衣裳和环境全要素白。石一一答应。

石办喜事,群众遭殃,大小爪牙借机向群众大肆搜刮。共要来一千多头猪,两千多只羊,五百多头牛,五千多只鸡鸭,还有不计其数的粮、棉、油、蛋等;叫来一百多名厨师,大做宴席,八大处的军政人员,营级以上军宫,都携重礼到场祝贺。大宴三天,每日三餐,酒气熏人,巩庄附近百姓,上百人为石婚礼打支应,大肆挥霍百姓血汗。

林提出清正洁白,拒用红绿衬装,所以原来打算的五颜六色的彩棚,一律改为素白,用白绸白纸布置贴糊,‘乍看好似灵棚。林石都身披白绸,佩戴白花。有的说,石友三被八路军打怕啦,一提起红字就害怕:还有的说林慰君拿石友三的难看。众说纷纭,谜底难知。

婚礼这天唱着两台大戏,一台京剧,一台河北梆子,林慰君点了两出戏,京剧演“六月雪”即《窦娥冤》;河北梆子演《夜走麦城》。知戏情的军官,都窃窃私议为林慰君捏一把汉。可是只知玩枪的石友三看戏时还伸出拇指,大夸关公是英雄好汉,临危不屈。果真,他的婚礼没出大满月,就到柳屯高树勋的宴席上演了一出《夜走麦城》,送了狗命。石友三看了“六月雪”,一阵狂笑,说,六月下雪有什么贵,我要天上落票子。婚礼是在巩庄巩跃东的楼院里举行的。典礼开始,就从楼上下起“花生雨”,接着是“糖果雨”、“烧饼雨”,最后又抬到十大箱纸票,都是伍元一张十元一张的,挑选了十名“仙女”,雪片似的把票子撒了个满院。凡是在场的人,主要是石的下级军官,都抬到了大把票子,耗费之巨,世所少闻。此后几天石携林到各师团去吃请,其挥霍可想而知。

石友三之死

石友三死于部下高树勋的“鸿门宴”,实际是蒋介石借高之手把他除掉的。

一、石高矛看的演变。

石友三的三十九集团军,辖两个军,六十九军和新八军,实际为石掌握的只有一个六十九军,高树勋的新八军仅是名义上遥受节制而已。高是石的老部下,后来产生矛盾,早在石友三被八路军包围于下坡寺之时,曾连电高树勋求援。高所派的兵被阻于途,石以高见危不救,对高不满,石在曹县投降日寇订联防协议时,未和高商量,估计高不和他取一致行动,乃唆使日寇偷袭高的指挥部,对高施加压力,高伤亡很大,后石之阴谋为高所闻,对石衔恨甚深。不久,石高两部皆派人到后方接运给养,石部无恙,而高部又遭日军截击,阵亡了一个旅长,高亦疑事出石谋,自此石高矛盾日深。每逢石召高开会,高总托病,以参谋长代之。到一九四零年末,石高不见面已有半年之久。

石高矛盾逐渐加深的同时,蒋介石和石友三以及石和其部下的矛盾,也日渐严重。在石友三驻浦口炮轰南京时,蒋就认定石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危险人物,产生了除掉他的念头。只为石在偏僻的沦陷区,鞭长莫及,又可暂时利用石对付共产党,事就缓拖下来。但蒋终究对石不放心,控制不了即欲除之。蒋为了控制石友三,给他派来个政治部主任藏伯凤。石与日订防共协定后,蒋又派一个高参李子强作石的顾问。还派来一个叫米文和的参谋长。蒋派来这些人,石当然知其用意。因此授意总参议毕广垣对藏、李严密监视。但此时毕已和石有了异心,石未察此变,仍把毕当做自己亲信,常派毕做他的政洽代表与蒋接洽,此间毕广垣已为特务头子米家骅收买,秘充蒋的反共调查员,于是,毕广垣即乘石令他监视藏、李之便,与藏、李合谋算计石友三。

石友三的兄弟石友信来部队不久,即升为教导师长,石友三的部下多对此不满,毕广垣亦想抑有友信之势以孤立石友三,乃将部下不满之意告知了石友三。石友信闻知,疑毕故进谗言,亦以毕与藏、李有合谋之嫌告其兄。石友三与广垣共事多年,秘事尽知,阴欲除之。毕久处官场,臭觉灵敏,亦察石之阴谋,乃与藏、李秘谋外结高树勋,寻机杀石以除后患。石已入毕、藏、高的喑网之中。

此时石友三倒感到自己处于众叛亲离的孤立之境。曾向鲁西行营主任兼游击总指挥孙良诚表示,为久远考虑,设法消除隔阂,尤须与高树勋言归于好。孙认为高是他的老部下(孙当连长时,高在他连当兵),便挺身而出,愿担此保。孙即将石意转告高树勋,高欣然同意,孙建议石到高处见面谈谈消除误会,石表同意。于是高树勋请石友三赴柳屯参加“鸿门宴”。可惜石友三不是刘邦,他手下也没有张良式的谋士,终于没有从高的宴会上逃出来。

二、石友三可耻下场

一九四零年十二月一日清晨,孙良诚从临黄集去巩庄邀石友三去柳屯赴宴。石带着参议黄广源,一个骑兵连和众多的警卫人员。据传,人马刚出巩庄不远,石的坐骑直打立站,不向前走,有人说此非吉兆,劝石还是不去,但石并没有戒意。上午到达柳屯,高率旅长以上军官欢迎,拥石入宴,在用茶谈笑之时,政治部主任藏伯凤亦跟踪而来,藏入坐不久,经往会议室东跨院高太太房中去了。不一会,高太太的勤务兵进宴会厅对高说:太太请高军长有事相商。高即一面分咐赶快备饭,一面离席而去。高离席不久有护兵四人,持枪闯入宴会,直奔石的坐位,把石腰间的手枪抓往,迅即把石友三架了出去,拉到一座磨坊勒死,当晚埋掉在金堤北岸。席间,孙良诚见此情状,破口大骂高树勋忘恩负义,不仁不义,出卖朋友……高则满脸陪笑说:总指挥,处死石友三不能怪我。我是奉蒋委员长命令行事的,随拿出蒋致高的密电,孙看后哑口无言,败兴而去。

石友三之死是出于藏、毕、高等人的预谋。那天石友三去柳屯出发后,毕广垣即促藏伯凤说:时机已到,得赶快去,高树勋如动摇,不扣杀石,咱们就遭殃了,要力促高按预定计划办事,原来石的亲信、密友,倒成了他的催命鬼。石友三之死,实质上,是蒋介石利用石高的矛盾,借高树勋之手,消灭异已而已。

石友三死柳屯的第二天,总参议毕广垣(后改名毕泽宇)在濮城王刀村毕的住处,以召集会议共商营救总司令的办法为名,邀石友信赴会。

石友信带两个团由观城住地赶到王刀村。毕广垣住在郭保深家东屋,毕把石友信迎进北屋客厅。北屋是三间,东间是套间,挂着门帘。石正掀门帘欲进内室,几声枪响,石友信就倒在血泊中。随拉到村后凑树坑埋掉,

石友三死后十多天,他的师长米文和念旧情把他的尸体移到濮城南玉皇庙,放两个多月又移到别处去。石友信的尸体到五八年由他的家属起到吉林老家去了。石友三的另一个弟弟石友青,当时住沈庄,为警卫营营长,听说两个哥哥被杀,带着队伍逃跑了。

石部的星散

石友三死后,孙良诚恐惶忧惧,深感前途茫然,曾和石友三的参谋王青翰议论善后。不久高树勋带一骑兵团到孙的公署,孙严加防备。高先向孙解释杀石系奉蒋之命,且为藏伯凤所逼,并许诺保举孙为六十九军军长,王青翰兼第四师长等,望孙帮助安定人心。高议正合孙意,孙表赞同。高树勋回柳屯后,随召集新八军副军长王殿富、参谋长朱蕴斋、师长马伯彦、六十九军参谋长王青翰,总参议毕泽宇、政治部主任藏伯凤、师长米文和及张雨亭等开会,研究处理善后事官。大家一致表示拥戴推举高为三十九集团军总司令,孙良诚为六十九军军长等。随以两军高级将领名义电蒋核批,蒋复电以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兼三十九集团军总词令,高树勋为副总司令代行总司令职权,毕泽宇为六十九军军长。六十九军长一职,高原保孙良诚,但在拟电稿时毕泽宇等人以偷果换核之法将孙的名字改为毕泽宇,孙大失所望,非常气愤,认为高树勋对他耍手腕,遂与高决绝,率部奔赴山东定陶大陈楼去了。

石友三的手枪团长宋荣馨,石友信的团长段海州,原系石的亲信,觉得久处高之下必遭暗算,乃率部归依王青翰,王青翰抓住这个机会,率部归附孙良诚,孙的势力大增。但随之也增加了孙的困难,孙虽然可用鲁西行署主任的名义征发粮饷,但人多地小,难以支持。恰于此时,汤恩伯以苏鲁豫皖四省军政分会主任的名义,派李仙州到山东聊城重建行政公署。并派韩多峰接替孙良诚鲁西行署主任,孙只好移枝筹窝了。

高树勋被认命为三十九集团军副总司令,拥有兵力五万多人马,迫击炮百余门,轻重机枪千余挺,其嫡系一八一师为主力。高处事狡黠,他虽不抗日,也不挂汉奸汪精卫的旗子。在石友三未死时,是争取高树勋抗日,打击石友三,石死后,在第二次讨逆时,重点就转到打高树勋、米文和。原石部主力孟昭进师,三千多人,深沟高垒盘踞在濮县北古云集,与我军为敌。八路军杨勇、肖华部队,集中兵力,以消灭孟昭进收复古云集为战斗口号,经过五天的激烈战斗,歼敌大部,攻下古云,孟昭进负伤,坐担架狼狈逃窜。此战役对开创鲁西抗日斗争打开了新局面。一九四二年“四·一二”,高树勋乘日寇扫荡沙区之机,率其主力一八一师,重占我古云集,杨得志司令指挥三个团的兵力,将政人打退。六月六日,高又率万余人进犯濮县温庄,被我击溃,毙政六百余人,俘副旅长以下170余人,六月二十八日,日寇扫 荡太西山区时,高树勋趁机向我濮范两县蚕食,我七团配合兄弟部队在白衣阁一带展开激战,击毙顽军七百余人,俘二百余人,后在龙王庄、西凤楼、魏胡同,又连次歼灭高之顽军两个营,缴机枪步枪百余支,对顽军进行了沉重打击,从此顽军没有再敢向我根据地中心区进犯。一九四二年春节,日寇不满高树勋暗中与之勾结,迫他公开投降,向高部袭击,即所谓“日高冲突”,高不敢反抗,仓惶向我根据地避难,投靠八路军。从此,濮范观成为鲁西抗日根据地中心,也是冀鲁豫边区仅有的三个完整县。

不久,高树勋又脱离八路军,投向蒋介石的反动军队。直到解放战争开始以后的一九四六年十月三十日解放邯郸的战役中,高树勋才起义投诚,归向人民的怀抱,找到了光明的出路,建国后,高树勋任河北省副省长,六十年代中,在此任上寿终。

内容来自《濮阳文史资料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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