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探讨这个议题,首先需要理解什么是生殖隔离。
许多人认为,如果两种生物无法共同孕育后代,即为生殖隔离。这种说法不无道理,但仅是部分正确。更精确的界定是:当两个生物种类无法繁育出同样具有生育能力的后代时,我们称之为生殖隔离。
换个角度来理解,就像马和驴能够产下骡子,但骡子却不具备生育能力,这也构成了马和驴之间的生殖隔离。
其背后更深层次的原理,在于两种生物间基因上的巨大差异,使得它们的生殖细胞不能正常结合,或者即便结合并生育出后代,这些后代却不具备繁衍下一代的能力。
在此,不得不提及达尔文的进化理论。进化论的中心论点是:在自然选择的作用下,物种为了生存而竞争,适应环境的个体得以生存,不适应者则被淘汰。
若是原本同种的生物,由于长期被分隔在不同地区独自进化,久而久之,这两个种群也可能逐渐形成生殖隔离。
这便引出了我们的疑问:原本归属于同一物种,最终何以会产生生殖隔离?这一过程又是如何发生的?
简而言之,生殖隔离其实是物种基因不断发生突变并积累的自然结果。
我们都知晓,物种繁衍本质上是遗传物质DNA的传递过程。虽然DNA传递通常十分稳定,但复制过程中偶尔会出现错误,每次复制大约会有3到10个基因发生突变。
然而,对于基因突变,我们无需恐慌,因为绝大多数突变不会导致任何性状变化,被称为“中性突变”。例如,某个基因突变可能只会让你身上多出一个痣,并不带来任何利弊。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有害突变,例如镰状细胞贫血。这类突变可能导致身体功能受损,更易成为猎食者目标,这也是自然选择淘汰个体的方式之一。
同时,也有一些有利突变,比如人类的Foxp2基因突变(尽管有学者认为语言能力并非完全由该基因控制,科学界尚未有定论),正是这一突变促使人类发展出了语言。语言的诞生对人类文明的推动作用毋庸置疑。
基因突变的累积导致物种在数百代、数千代甚至数万代之后,很容易与初始种群产生生殖隔离。可以理解为,量变引发了质变。
既然明白了生殖隔离的原因,那么回头看看我们最初的问题:为什么黑人、白人和黄人之间没有出现生殖隔离?
答案其实不言自明:人类不同肤色的种群分隔时间相对较短,基因突变累积的程度不足以导致生殖隔离。
不同肤色的人类之间依然保持着基因交流,因此生殖隔离难以形成。
根据进化论,现代人类有着共同的祖先——智人。尽管世界各地考古发现揭示了许多已灭绝的人种,如丹尼索瓦人、海德堡人、尼安德特人以及我国的北京人、蓝田人、山顶洞人等,但最终存活下来的只有智人。
智人起源于约10万年前的非洲东部,随后迁徙至全球各地。
实际上,人类曾两次走出非洲:大约180万年前,直立人首次迁出,经过长时间演化,形成了多个分支,如上述的北京人、蓝田人等。
智人则在走出非洲后进入欧亚大陆,与当地及尼安德特人相遇并发生互动和冲突,最终尼安德特人灭绝。即便如此,智人与尼安德特人之间并不存在完全的生殖隔离,两者曾发生基因交流,现代人类的基因中便包含约4%的尼安德特人基因。
即便智人与尼安德特人已分离数十万年,仍未形成生殖隔离。科学研究表明,现代人类身体基因里,大约有4%的尼安德特人基因,显然这说明智人与尼安德特人有过交融,并为形成生殖隔离!
而现代人类的祖先——十万年前离开非洲的智人,他们并未完全隔绝,依然保持了基因交流。即便有隔离,十万年的时间也不足以形成生殖隔离。
例如,美洲的爱斯基摩人和大洋洲的原住民,他们与欧亚大陆居民长时间隔离长达数万年,却未产生生殖隔离。
无论是黄种人、白种人还是黑种人,他们肤色虽异,基因差异却并不显著,并未形成新的亚种,我们仍属于晚期智人。
再者,随着现代文明的进步和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人类之间的基因交流愈发频繁,这进一步减少了产生生殖隔离的可能性!